白鹿禮車直接撞進了小巷盡頭的二層平房中,飛濺的磚瓦不斷的砸下,二層平房瞬間坍塌一片。
李秋池看著白鹿禮車亮紅的剎車燈,整個人趴在小巷的墻壁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她沒有想到艾伯特會直接發(fā)動禮車徑直撞向前方的建筑,一時間她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隨著平房的坍塌,她注意到有兩道黑影從廢墟中走出,他們懷里端著遠程來復槍,剛剛打爆禮車大燈的就是他們。
“這個家伙是瘋了么,竟然開車直接撞過來?!?p> 其中一道黑影拍去身上的灰塵,回頭看了一眼沖進建筑中的禮車。坍塌的大梁已經完全壓癟了禮車的駕駛室,這種程度的撞擊沒有人能活下來。
“別管他了,把那個使團成員帶走。”
另一道黑影直接朝著小巷中走來,透過遠程來復槍上的瞄準鏡,他看到了提前從車上下來的李秋池。
李秋池警覺起來,她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
“你說車里的那個家伙是屬于哪一邊的?軍部還是帝國執(zhí)政廳?”
“不管他屬于哪一邊,我只知道他沒有答應頭開出的條件?!?p> 兩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小巷中回響。李秋池整個人繃緊,貼在墻壁上一動不動。
“颯!”
銳利的破空聲從黑影身后的廢墟中傳出,兩人反應迅速的彎腰躲避,一塊殘磚擦著他們的頭皮飛過。
“那個家伙還沒死!”
黑影低聲吼著,立刻端起了手中的遠程來復槍瞄準了身后的廢墟。
兩人一左一右架死了所有可能出現(xiàn)人影的地方,默契的向著廢墟緩緩推進。白鹿禮車的剎車燈一閃一閃,像是一對眼睛盯著他們。
“颯!颯!颯!”
滿天的飛磚撲面而來,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瞬間包裹了兩人。伴隨著沉悶的槍響,黑影直接開槍打爆了將要命中自己的飛磚。
李秋池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住了,那些從她面前飛過的飛磚像是炮彈,深深的嵌進小巷兩邊的墻壁。
“那個家伙是怪物嗎,這些磚頭像是炮彈一樣!”
黑影開槍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飛磚撲面而來的速度,他們一邊開槍,一邊分散到禮車兩邊,暫時躲開了飛磚的攻擊范圍。
“他是想消耗我們的子彈,別管他,立刻通知其他人過來!”
另一道黑影背靠墻壁蹲下,劇烈的喘息。剛剛一塊飛磚擊中了他的腹部,腹部傳來的劇痛仿佛他撞上了一輛疾馳的禮車。
隨著一發(fā)綠色的信號彈被打上天空,分布在石匠街周圍幾個街區(qū)的黑影全部開始聚集過來。
他們如同黑夜中的幽靈,步伐輕快。身上的槍械負重對他們來說像是沒有重量一般,他們在房頂上跳躍,在街道上飛奔,簡直就像是黑夜中奔襲的狼群。
李秋池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她的頭頂響起了槍械上膛聲,很明顯他們已經控制了石匠街周圍的制高點。
艾伯特貼在廢墟中的殘垣斷壁后,掰下白鹿禮車的后視鏡,悄悄的遞了出去。
借著月光,他從鏡面的反射中看到了十幾道黑影已經完全占據(jù)了所有的射擊點位。他們手中的槍械有特殊的涂料,竟然一點反光都沒有。
幾分鐘前,他深深踩下了白鹿禮車的油門。這輛造型優(yōu)雅的禮車瞬間化作野獸,狠狠的撞進了小巷前的二層平房里。
在白鹿禮車被打爆輪胎的瞬間,他就猜到了射擊者就藏在他面前的二層平房頂。
借助禮車的加速,他進入了射擊者的視野盲區(qū)。在大梁倒下壓住禮車的瞬間,他逃出了禮車,并且借助一地的磚頭開始反擊。
【右手藥劑】大幅度強化了他右手的力量,讓他投擲出的飛磚擁有極強的沖擊力。
他本想借此機會吸引射擊者的注意力,為李秋池制造逃跑的機會,可是他沒有想到射擊者的支援這么快就來了。
“全員射擊!”
隨著一聲令下,彈雨化作怒龍,全部送進了廢墟之中。禮車的車尾被瞬間打成了篩子,流彈在殘垣斷壁中飛濺。
艾伯特緊緊蜷縮身體躲在角落,被子彈崩飛的磚石劃破了他的手背,鮮血滴落在地面,像是一朵盛開的花。
半分鐘之后射擊終于停止,白鹿禮車已經徹底報廢,艾伯特藏身的角落也搖搖晃晃,都是都有可能坍塌。
“你曾經有其他選擇的,艾伯特先生,可是你卻選擇了一條死路。”
有冷冷的聲音響起,手持速射銃的男人面對著殘垣斷壁,喊出了艾伯特的名字。
他從腰間摘下填滿高能炸藥的手榴彈,準備扔進廢墟中。
艾伯特貼在身后的墻壁上,他的手里握著制式手槍,手指輕輕貼在了扳機上。
在剛剛的彈雨中,他從車上掰下來的后視鏡被一發(fā)流彈打成了碎片。通過地面上的玻璃碎片,男人的動作全部被他看在眼里。
他很清楚那枚手榴彈的威力,只要被投擲進來,自己絕對沒有生存的可能性。
“我可以和你們走?!?p> 在男人的手指即將拉開手榴彈引信的瞬間,李秋池的聲音在黑影們的背后響起。她走出了小巷的凹陷處,暴露在黑影們的槍口之下。
“該死,不是讓她不要出來的么!”
艾伯特看著暴露在槍口之下的李秋池,一瞬間想要沖出藏身的角落。
為了掩護李秋池逃跑,他放棄了自己愛不釋手的白鹿禮車,甚至還和持槍的黑影面對面,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主動站了出來。
看著對著自己的槍口,李秋池的臉色異常平靜。她走到為首的男人面前,用手指著前方的殘垣斷壁。
“我跟你們走,只要你們放過他?!?p> “你沒有談判的權力。”
男人沒有理會李秋池,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收起了手榴彈,從腰間摸出手銃,對準了李秋池的眉心。
“艾伯特先生,你不是打算保護她么?現(xiàn)在我就當著你的面殺了她,然后再殺了你!”
男人的手指貼在扳機上,緩緩扣動扳機。
“現(xiàn)在投降來得及么?”
艾伯特苦著臉,舉著手中的制式手槍,從藏身的角落里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李秋池看著一身狼狽的艾伯特,有復雜的表情在她的瞳孔中流轉。他身上原本合身的禮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臉上也多了很多的污漬。
幾小時前,在中央廣場的他還是風度翩翩的翡冷翠機械研究所副所長,可是現(xiàn)在他卻衣著襤褸,被十幾只速射銃指著腦袋。
“現(xiàn)在才想起來投降,你不覺得太晚了么,艾伯特先生?”
男人俯視著艾伯特,他的臉藏在黑色的面罩之下,身上穿著一整套的作戰(zhàn)服,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凌厲的殺氣。
“按照承諾,我把她交給你,能換我一條命么?”
艾伯特朝著李秋池抬了抬下巴,他要用李秋池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她是我俘獲的,和你有什么關系?”
男人冷笑著,拒絕了艾伯特的要求。他猛地甩手,直接將手銃的槍柄砸在艾伯特的臉上。
手銃的槍柄是全金屬制造,打在人的身體上的威力不遜色與一次近距離槍擊。艾伯特直接被打到在地,鮮血從他的嘴里噴涌而出。
“在戰(zhàn)場上和敵人交易,你不覺得你很蠢么?”
男人踩住了艾伯特的頭,發(fā)出冷冷的告誡。他將手銃瞄準了艾伯特的頭,眼神里有兇狠的光芒閃過。
李秋池想要沖上去奪走男人的手銃,可是卻被黑影攔下。被男人踩住頭的艾伯特偏過頭來看著她,不斷噴血的嘴一開一合。
“趴下?!?p> 李秋池讀懂了他的話,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盡管遭受到重擊,可是艾伯特的眼神依舊清明。
李秋池表現(xiàn)的很聽話,她掙脫了束縛她的黑影,整個人立刻趴在地面。
咆哮的火龍從遠出疾射而來,像是神明投向人間的怒火,帶著灼人的光和熱直接在石匠街上空炸開。
一瞬間如同烈日灼空,耀眼的光芒點亮了整條黑暗的石匠街。黑影們被突如其來的光芒和高溫瞬間殺傷,捂著眼睛哀嚎。
踩著艾伯特的男人似乎也被影響到,他松開了腳,艾伯特立刻爬向李秋池,拉住她的手勾腰狂奔。
“這是怎么回事,你也有支援?”
李秋池被艾伯特拉著狂奔,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黑影正躺在地下哀嚎,全然顧不上逃跑的他們。
“打不過就叫人,很簡單的道理。”
艾伯特的臉頰高高腫起,以至于他說話都有一點口齒不清,但李秋池還是聽懂了他說的話。
她朝著火龍飛來的方向看去,遠處的房頂上,鋼鐵的巨人正單膝跪地。它的手中握著巨大的槍械,剛才那條火龍就是它的杰作。
“機動甲胄!”
李秋池認出了那鋼鐵的巨人,那是如今世界最強的戰(zhàn)爭機器,是人類科學技術的最高集中。一旦它被投入戰(zhàn)場,將瞬間改變戰(zhàn)場格局。
“好在他一向很準時,不然我們倆至少有一個得死在那里?!?p> 艾伯特頭也不回的繼續(xù)狂奔,他帶著李秋池從石匠街消失,徑直朝著下城區(qū)的出口而去。
“阿斯卡隆發(fā)射完畢,執(zhí)行回收程序?!?p> 機械聲在騎士倉中回響,坐在騎士倉中的奧古斯都按下某個按鈕,將甲胄手中的超遠程來復槍收進甲胄背后的冷卻槽中。
“辛苦你了,我的朋友?!?p> 身上覆蓋著火焰花紋涂裝的機動甲胄于黑夜中屹立,遠眺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