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任務(wù)列表已經(jīng)刷新?!?p> 就在艾伯特送走拜倫回到公寓時,蒸汽手冊向他發(fā)來了日常任務(wù)刷新的提醒。
“日常任務(wù):離奇的爆炸案?!?p> “任務(wù)時間:14天?!?p> “任務(wù)難度:B”
“被牽連進(jìn)入爆炸案的你原本是受害者,可是種種跡象都表明你是嫌疑最大的兇手。”
“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你將遭到不可名狀的厄運(yùn)?!?p> “任務(wù)獎勵:+20點(diǎn)蒸汽積分,獲得未知物品。”
“任務(wù)失敗懲罰:你有幾率失去生命或者殘疾,并且一定會受到牢獄懲罰?!?p> 蒸汽手冊的提示和拜倫的暗示不謀而合,現(xiàn)在自己真的被亂卷入了這場撲朔迷離的爆炸案。
如果不查出真正的兇手是誰,說不定哪天自己就會消失在翡冷翠。
艾伯特努力回憶著自己進(jìn)入翡冷翠第一公共醫(yī)院太平間之前的記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被打擾的艾伯特不耐煩的開門,這次敲門的人他認(rèn)識。
“葛朗臺主管?!?p> 站在門外的葛朗臺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翡冷翠機(jī)械研究所制服,胸口處的黃銅獨(dú)角獸胸針閃爍著光華。
葛朗臺是艾伯特所在研究室的主管,平日里極度愛慕虛榮且崇尚金錢權(quán)力,最大的愛好就是找各種理由克扣手底下研究員的工資。
原本性格軟弱的艾伯特是葛朗臺長期以來的壓榨對象,這一次他的到來估計也沒有啥好事兒。
葛朗臺沒有說話,只是用下巴沖著艾伯特點(diǎn)了點(diǎn),他身后的助理就從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證明出示給艾伯特看。
“艾伯特·奧勒留,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zhǔn)旅矗恳驗(yàn)檫@次爆炸事件,研究室里損失了一大批的珍貴研究資料,高階合金和精密的機(jī)械部件更是不計其數(shù)。”
“初步計算下來你造成了超過10000金幣的損失,根據(jù)研究所的意見,這些損失都需要你來賠償!”
葛朗臺終于開口了,和艾伯特預(yù)期中的一模一樣,他就是打算用這次爆炸事件來做文章狠狠敲詐自己一筆而已。
與以往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次葛朗臺直接獅子大開口向艾伯特索賠超過10000金幣。要知道作為見習(xí)研究員的艾伯特一個月的薪水也只有1銀幣20銅幣而已。
“首先,這次爆炸事件不是因?yàn)槲乙鸬?。如果不是你?qiáng)制讓我在研究所里加班到深夜,這次爆炸事件根本波及不到我。”
“其次,翡冷翠機(jī)械研究所對于在工作時出現(xiàn)傷亡的工作人員都有一筆撫恤金??墒沁@筆錢我到最后都沒有收到,我很懷疑它到底是被哪個掉在錢眼里的家伙吞了。”
“綜上所述,我拒絕您的索賠,葛朗臺主管。”
爆炸案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又來了一個長期欺壓自己的主管,這讓艾伯特非常不爽。
葛朗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艾伯特,這個往日里唯唯諾諾的見習(xí)研究員怎么突然之間就變了一個人,竟然敢和自己據(jù)理力爭。
以前不管如何辱罵甚至是毆打他,他連呻吟都不敢發(fā)出來一聲。
兩人的對話被同層的鄰居們聽到,陸陸續(xù)續(xù)有人打開一條門縫看熱鬧。
“你膽敢違抗我?”
葛朗臺的聲調(diào)提高了幾度,他惡狠狠的瞪著艾伯特,試圖從氣勢上壓倒這個忤逆自己的家伙。
艾伯特抱著雙臂看著葛朗臺,眼底滿是嘲諷的神色。
葛朗臺自詡良好的修養(yǎng)壓制不住他心底的怒火,他抬起手沖著艾伯特的臉就打算打下去。
下一秒艾伯特的右手精準(zhǔn)的握住了葛朗臺的手腕,只是微微一用力,葛朗臺就發(fā)出了幾乎掀翻公寓樓頂?shù)膽K叫。
“該死的家伙,你敢對我動手!”
葛朗臺的面部肌肉在不斷的扭曲,艾伯特的手如同研究所里的鐵鉗,死死的鉗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迅速紅腫起來,一陣一陣的劇痛讓他臉色漲紅。
“只是自衛(wèi)而已?!?p> 艾伯特松開了葛朗臺的手腕,為了保險他只是選擇讓葛朗臺難受幾天,不然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毫不費(fèi)力的捏碎葛朗臺的腕骨。
“你攤上事了,艾伯特!你就等著被研究所辭退吧!”
被助理扶起來的葛朗臺歇斯底里的吼叫著,助理看出艾伯特不再是以前那個好欺負(fù)的角色,攙扶著葛朗臺就匆匆離開了。
艾伯特輕蔑的笑了笑,關(guān)上了房門。
等到他轉(zhuǎn)身回房間時卻看到了泰絲一手拿著黑面包,一手捂著因?yàn)轶@訝而張開的嘴巴。
“你果然不是艾伯特!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你把我那個軟弱的哥哥藏到哪里去了!”
事實(shí)證明,暴力可能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但是往往也是麻煩的開端。
艾伯特好說歹說,不斷解釋自己是個正常人類而不是什么教會傳說中的鬼怪。
而泰絲則是把自己做飯用的廚具握在手里,準(zhǔn)備隨時照著艾伯特的頭上來一下。
“先把餐刀放下,那東西很危險?!?p> “我不,除非你把真正的艾伯特還給我!”
“我真的就是艾伯特啊?!?p> “我不聽!”
艾伯特揉了揉隱隱發(fā)脹的太陽穴,他知道想要說服泰絲相信自己是個正常人,要花費(fèi)不少口水了。
“咚咚咚?!?p> 這是艾伯特的房門今天第三次被敲響。
示意泰絲不要輕舉妄動之后,艾伯特第三次打開了房門。
這次出現(xiàn)在門口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比一米八的艾伯特還要高出半個頭,以至于艾伯特只能抬起頭仰視才能看清他的臉。
他和前面來訪的拜倫和葛朗臺都不一樣,沒有得體的制式服裝,沒有前呼后擁的助理或者是跟隨者。
一件黑色的略顯年頭的風(fēng)衣,看起來和風(fēng)衣相同年紀(jì)的已經(jīng)有線頭裸露出來的手提公文包,質(zhì)地柔軟的褲子以及一雙沾上了灰塵的鞋子,這就是這個男人身上所有的一切。
他的臉藏在頭頂禮帽投下的陰影里,艾伯特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過房間里的泰絲一眼就認(rèn)出了男人,隨著她下意識的松手,手中的餐刀叮當(dāng)作響落地。
“父親…”
艾伯特腦海里對于父親這個角色的信息很少,以至于當(dāng)這個被泰絲叫做父親的男人坐在自己和泰絲的面前時,艾伯特都想不起他的名字。
“翡冷翠機(jī)械研究所和翡冷翠治安局通知我說我的兒子在一場爆炸事故中死而復(fù)生了,特意讓我來看看有什么異常?!?p> 男人點(diǎn)燃一支香煙,繚繞的煙霧中艾伯特能看到他的目光在凌冽的掃視著自己。
“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一樣的軟弱?!?p> 男人的話像是一句咒語,聽到這句咒語的泰絲身體緊繃,藏在桌底的手指全部絞在一起。
“他在說媽媽…”
盡管泰絲低著頭,但艾伯特依然能從她顫抖的聲音里聽出她心底的難過、不甘以及憤怒。
“那個東方女人怎么沒有把你生的像我一點(diǎn),但凡你像我一點(diǎn)點(diǎn)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男人抽完煙,隨手將煙頭按熄在面前藍(lán)白條紋的桌布上。
“你不該這么做,這是泰絲最喜歡的桌布?!?p> 艾伯特凝視著男人的臉,此時此刻他終于記起了男人的名字,以及他所提到的那個東方女人到底是誰。
“你和她的命都是我給的,你又有什么資格這么和我說話?”
男人冷笑著看著艾伯特,他又從金屬的煙盒里摸出香煙,劃亮一根火柴在艾伯特面前搖晃。
下一秒艾伯特左手撐著桌面,右手?jǐn)€成拳頭沖著男人的臉揮去。
高速揮動的帶起了強(qiáng)勁的氣流,直接吹熄了男人手中的火柴,艾伯特的拳頭在離男人的臉只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來。
“高更·奧勒留。泰絲不喜歡煙味,也不喜歡你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請你從這里離開,立刻?!?p> 高更·奧勒留,艾伯特和泰絲的親生父親。
在他們的母親病逝之后,高更為了仕途果斷的拋棄了剛剛七歲的艾伯特和四歲的泰絲,轉(zhuǎn)頭迎娶了翡冷翠上城區(qū)某一位貴族的遺孀。
高更叼著未點(diǎn)燃的香煙,看著艾伯特沒有表情的臉以及就在自己面前的拳頭,輕笑一聲。
“看來你沒有什么問題,我就先離開了。”
高更提起公文包就打算離開,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門口停下,從風(fēng)衣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枚金幣放在門口的柜子上。
“就當(dāng)是賠給你們的桌布的錢?!?p> 從放下金幣,到離開公寓,高更再也沒有回過一次頭。
無明的怒火在艾伯特的心底里燃燒,當(dāng)時他很想照著高更的臉上來上一拳,可是泰絲在那個時候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
“他走了。”
泰絲依然在緊緊抓著艾伯特的衣服下擺,艾伯特摩挲著泰絲的頭頂,如同哄嬰兒入睡一般輕聲說。
“哥哥,我想媽媽了。”
泰絲靠在艾伯特的身上,今天的艾伯特給了她與往日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平時對任何人都唯唯諾諾的哥哥今天像是威武的騎士,一直都把她牢牢的護(hù)在身后。
艾伯特腦海里對于母親的記憶同樣很稀少,不過他依稀記得那個高更口中的東方女人,泰絲口中的媽媽有著和泰絲一樣的黑色長發(fā)和柔軟的面部輪廓。
“以后的日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泰絲?!?p> 艾伯特和泰絲靠在一起,像是兩頭一頭闖入危險黑森林的小獸,在黑暗中相互依偎著,挨過一個又一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