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又億舊時事
瑜城鬼村廟堂——
徐若嫣抬眼,望著面前這尊石像沉默不語。
焚香靜站在她身后,看著這尊酷似自家小姐的石像有些驚訝。
石像看著和小姐極為相似,但是氣質(zhì)截然不同,堪稱兩個極端,她心里也隱約有了一些猜測。
“讓鳳聿查清瘟疫之事,還有村門口的那個機關(guān)。”徐若嫣微瞇了下眼,冷聲道。
“是。”
徐若嫣沉默了一會,又道:“順便叫人把這尊石像運到京城左丞相府?!?p> 焚香不解:“為何要運回去?”
話剛出口她就后悔了,主子的決定豈是能隨意過問的,她正想著自行領(lǐng)罰,誰知自家主子說話了。
徐若嫣嗤笑了聲:“運回去送給左丞相大人。”
說起來也是可笑,自出生以來,她就沒見過自己的娘親,活的沒見著,死的查不到。
唯一見過兩面,一個是在府上藏書樓里的一幅畫像。
一個就是現(xiàn)在,瑜城鬼村廟堂里的一尊石像。
娘親的事跡她都知道,卻從未像旁人那般產(chǎn)生憐憫遺憾。
身為一個醫(yī)者,她救得了天下人,卻獨獨救不了自己。
實在可悲。
翌日一早——
魏舒動了一下,眼睛半睜著,顯而易見地困意十足。
今天還要上早朝,可是她真的好困啊……
都怪陳秉生!
魏舒咬了咬牙,這狗男人沒事折騰她干嘛?!想著想著,她突然頓了一下,昨晚好像是自己自作自受的來著……
她重新閉上眼,倒回了床上,一陣銀鈴立馬響起,她的意識模糊也沒太留意。
陳秉生的手搭在她的后頸處,把她摸到了懷里。
魏舒小聲說:“我好困……”
“你睡?!?p> “可是……朕是皇帝,要上早朝的……”
“無妨。”
“大臣們該說了……”魏舒閉著眼埋怨。
“他們不敢?!?p> “他們心生不滿……舉兵造反怎么辦?”魏舒的聲音極小,整個人也迷迷糊糊的。
“有我?!?p> “那我睡了?!?p> “嗯?!?p> “……”
陳秉生什么時候走的,魏舒不知道,反正她醒的時候,承允都備好膳食了,就在旁邊候著。
她問:“什么時辰了?”
承允恭敬地答:“未時。”
魏舒“嗯”了一聲,她坐起來,隨著動作,一陣清脆的銀鈴聲又響了起來,聲音倒不是很大,她垂眸看了一眼腳踝。
腳踝上戴著一個環(huán),銀環(huán)上系著銀鈴,銀鈴小巧玲瓏,做工十分精致。
她伸手撥動了一下小鈴鐺,發(fā)出一陣輕響,她又試著解開銀環(huá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取不下來。
那陳秉生是怎么弄上去的?
奇怪。
她最后還是忘了問,那人為什么要給她戴這個銀鈴?
罷了,下次有時間再問他。
申時——
魏舒去了藏書閣,一般大臣上奏的奏折,非緊急的會被承允送到藏書閣,少數(shù)緊急的送到君卿殿,所以她不在的這一個月,奏折可能都堆積如山了。
到了藏書閣她日常辦公的地方,魏舒看著面前,那桌上一眼看過去竟然只有十幾個折子。
承允在一旁道:“這是今日大臣上奏的折子?!?p> “以往的呢?”魏舒有些疑惑。
奏折無時效性,并不是說當(dāng)天上奏的折子當(dāng)天批閱完送回,有些折子擱置一兩個月也是有的,所以她料想到折子可能堆積如山,卻未曾料到只有區(qū)區(qū)幾本。
承允一愣,老實答道:“以往的送到了攝政王府,批示后,奏折已通過驛站發(fā)給原奏的大人們了。”
他說完,又道:“折子里上奏的事,攝政王已列了出來,并在旁邊做了批示。陛下若是覺得不妥……可以再次批閱的。”
魏舒垂下眼簾,搖搖頭道:“不用了?!?p> 既然陳秉生已經(jīng)看過了,她就沒必要再看第二遍。
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前世的記憶里,每當(dāng)她事務(wù)繁多時,折子也會送往攝政王府。
陳秉生批閱后會再傳到宮中,讓她進行二次批閱,但陳秉生留在上面的批示,她一般不會再更改。
他本就是攝政王,這樣做也無甚不妥。
一般人可能會覺得陳秉生想要這江山,魏舒卻覺得他想要的并不是這個,因為在她看來,陳秉生得到這個位置的機會太多了。
魏舒記得——
開乾二十三年,父皇駕崩,大批嬪妃宮女奴才陪葬,在這之前,皇室子弟在同一年因各種原因逝去,整個皇室只留魏舒一個人。
她剛登基,誰都知道,只要她死,江山便可改姓,所以那時朝中上下亂成一團,有野心的大臣收兵買馬,籠絡(luò)人心。
魏舒還記得她登基那天,艷陽高照,天氣極好,可她坐在龍椅上卻渾身發(fā)涼。
底下是朝中大臣,他們站著,站得筆直。
她還記得那時自己的無措慌亂,登基時,大臣不跪她,就是不認(rèn)她,他們不服自己坐上這個位置。
自己那時的處境及其困難,大半兵權(quán)在右丞相葉千手中,葉千當(dāng)時征戰(zhàn)沙場,還未回朝,左丞相擴大黨派,朝中大半官員都屬左丞相黨。
至于攝政王陳秉生,身為百官之首,勢力擴張范圍更是極其地廣泛,底下隸屬軍隊暗衛(wèi)眾多,左丞相都要低他一頭,他篡位成功的可能極大。
他們?nèi)硕紮?quán)高位重,底下的官員自然愿意擁護他們舉兵造反,一舉奪得皇位。
魏舒的手中雖然也有兵權(quán),還有先帝留下的秘密軍隊,葉千無造反之心,可左丞相之心卻人人皆知,若是對上左丞相,他還有一戰(zhàn)之力,但是最后怕是會落得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
若是對上攝政王陳秉生,提前……會敗。
朝中之人都知攝政王陰晴不定,所以誰都不知道陳秉生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妄加揣測,就連也摸不準(zhǔn)他的意思。
陳秉生按兵不動,葉千無造反之意,唯有左丞相野心勃勃。
四人維持了一種詭異的平衡狀態(tài)。
誰都不動,自是無人愿意當(dāng)那個出頭鳥,就這樣平靜的到了魏舒登基那天,出現(xiàn)了大臣不跪的局面。
左丞相黨什么心思不言而喻,攝政王一黨摸不準(zhǔn)陳秉生的心思,也不敢輕舉妄動,朝中大半的人都站得筆直。
那些原本猶豫的人自然就當(dāng)了墻頭草。
專營狗血的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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