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是黑暗,
而室內(nèi),也是黑暗。
深不見底,目不可見物。
西宮澈緩慢地走在房間內(nèi),漆黑如墨的瞳孔和黑暗完美地融入到了一起。
神主的房間,比起供奉神靈之所,似乎還要來得更加廣闊。
西宮澈已經(jīng)探索了一會,但是,還是沒有走到邊界。
很貪,
西宮澈到現(xiàn)在為止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
一間神社,到底是要怎么樣才能夠建成這么大一個房間呢。
簡直是人間巨貪。
噠,
噠……
腳下有些濕潤的感覺,西宮澈低頭看去,卻也只能看見黑暗。
從口袋里掏了掏,并沒有攜帶手電筒。
無奈地?fù)u了搖頭,繼續(xù)向著前方邁步。
咔。
好像碰撞到了什么的聲音。
西宮澈感覺到自己的小腿似乎撞上了什么有些堅硬而鋒利的東西。
彎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
猛地,那個撞到的東西同樣伸出手抓住了西宮澈的手。
力道很大,將西宮澈的手上捏出了一道紅印。
這一點西宮澈不用看也可以確認(rèn)。
“歡迎來到。”
骨頭碰撞的刺耳聲,構(gòu)筑著莫名其妙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只是單純的符號,西宮澈卻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身軀微微停頓。
砰。
抬起腳,西宮澈毫不猶豫地踩碎了地面上的骨頭。
不管是什么玩意兒,具有攻擊性,那也只能弄死了。
沒有什么比對方死亡更加可以讓人心安的了。
“哎呀哎呀,真是冷漠的一個人呢?!?p> 火焰,耀眼的火焰在西宮澈眼前綻放。
一個骨頭架子,發(fā)出著鳥兒一樣清脆的聲音。
不時地,骨骼開合,低低地笑著。
面對這種情景,西宮澈只是隨意瞥了她一眼。
拜她所賜,自己總算是可以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了。
果然,這是一間屋子。
但是,里面的空間卻比外面看到的要大得太多了。
這種程度,可就不是貪污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怕不是還有些什么其他的貓膩。
“你是誰?”
西宮澈覺得,這應(yīng)該是自己今晚問過的最多的問題了。
看著這副骨頭架子,他淡淡開口道。
“我是帶路的喲?!?p> 發(fā)出著與外表不相符的可愛聲音,骨架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前提是她有這個玩意兒。
“你要帶我去哪?”
“嗯?這還用說嘛?!?p> 她笑了,笑得很甜,起碼聽聲音很甜,“大人,難道不是來這里參加宴會的嗎?”
宴會?
西宮澈心中一動。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歡迎自己的宴會?
要不要去看看?這畢竟是今晚唯一找到的線索了。
長夜漫漫,西宮澈想要早點回家睡覺。
“前方帶路。”
西宮澈點點頭,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再說。
骨架對此也不意外,開心地笑著,在西宮澈前方領(lǐng)起了路來。
見她走到墻面,在墻面上摸索了一會,按下了什么東西。
轟隆隆。
墻壁打開了,其后顯出一條通道。
黑黢黢,深不見底。
但是,隨著氧氣進入,奪目到刺眼的火焰一下子亮了起來。
火炬從上外下,從外往里,一根根的自動點燃了起來。
骷髏女仆走在前方,西宮澈則是邊走邊打量著。
到底是怎么樣的腦回路,才能在神社的房屋里造出這么大這么長的一條密道來?
勞民傷財,簡直是揮金如土。
沿著循環(huán)往下的道路前進著,路上,骷髏女仆一直對著西宮澈講些莫名其妙的冷笑話。
西宮澈只能隨意地點頭附和著。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開口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你,活著的時候應(yīng)該挺受人歡迎吧?”
西宮澈沒有調(diào)侃的意思,他是真的這么認(rèn)為的。
畢竟,西宮澈本身,也無法討厭起這種性格的女孩子。
開朗、活潑,光是笑容,就足以感染他人。
就算西宮澈真正意義上已經(jīng)過了高中生的那種心境,但是,他覺得自己可以理解。
在學(xué)校里的短暫生活,也會讓他懷念起自己的青春。
有時候久世澪子見西宮澈丑著一張臉,會以為他并不喜歡上學(xué)這件事情。
但是恰恰相反,西宮澈覺得人生之中,唯有這一點,讓他稍微有點愉悅。
似乎,真正意義上的,自己變得年輕了一些。
“大人說笑了?!?p> 骷髏女仆的腳步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個瞬間。
這一點被西宮澈捕捉到了。
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欺負(fù)了嗎?還是有著什么特別的原因?
總之,她并沒有正面回答西宮澈這個問題。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骷髏女仆也沒有再說她擅長的冷笑話,可能是因為西宮澈從來不笑的原因。
西宮澈想了想,覺得不能夠這樣。
“你今年多少歲了?”
他這樣問道。
如果骷髏女仆一直不說話的話,氣氛尷尬還沒什么,但是西宮澈也想要套出一些信息啊。
只要開口,總能問到一些什么的。
“我今年,十八歲。”
骷髏女仆,這么回答道。
謊言。
西宮澈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謊言。
就算不算死去的年齡,她也明顯不止十八歲了。
不過西宮澈明智的沒有繼續(xù)追問。
不管是什么的女人,只要被問道年齡的問題,總是容易急眼。
這是因為她們年華將逝嗎?西宮澈有些不太了解。
畢竟,他才16歲。
滿臉的膠原蛋白讓他有些無法理解人們的思維方式。
“我們要去哪?”
“宴會的會場喲?!?p> “那里有什么?”
“秘密~”
“就我們兩個人嗎?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秘密喲。”
這個骷髏的口明明在漏風(fēng),卻過于會保守秘密。
西宮澈知道,自己只能去現(xiàn)場看了。
可是,走了好一會,路都好像沒有盡頭似的,看不到終點。
西宮澈沒有覺得不對勁。
因為一開始他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一場正常的宴會。
等待著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西宮澈不清楚。
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可以讓人喜悅的東西。
……
絢瀨舞來到了神主居所門前。
或者說,這是以前是神主的居所,但在此刻,這里空空如也。
不過,那個老婆子還在這里。
“這里以前的建筑物呢?”
“這里,從來沒有什么建筑物?!?p> 老婆子陰惻惻地笑了。
絢瀨舞似有所悟得抬頭看向天空。
那層白天看見過的好似薄膜般的景象,還沒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