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轉(zhuǎn)變 第十節(jié) 重逢

　　今年“12.4”，姜科他們策劃做一次大型系列宣傳活動，其中一項就是組織一次全公司范圍的法律知識競賽。大家出主意，林紓執(zhí)筆，幾次修改，形成競賽方案。

　　今年是Z核電確定的依法治企年，所以總法張總很快就批準了活動方案。姜科負責發(fā)動全公司各處室及承包商、供應商單位派員組成十二支隊伍。

　　小雯負責行政，申請經(jīng)費、買獎品、做橫幅、印桌簽、借計時器、訂活動中心等。

　　林紓負責出試題，她將題目分成必答、搶答、案例題，中間穿插一些你說我猜、普法謎語之類的小游戲。

　　正是最忙的時候，鄔主任卻來電，說吳總已經(jīng)跟他們張總聯(lián)系好了，要林紓再出差去BJ一個月，幫著做完年初列的計劃——整理匯總各下屬單位提交的全面法律風險防控清單。

　　姜科立刻同意了，覺得現(xiàn)在出去是好事，馬上要競聘考試了，現(xiàn)在出去，又由上級單位吳總出面協(xié)調(diào)，最起碼說明林紓能力很受認可，在張總那里就會留下更好的印象。

　　程遠也說：“有領(lǐng)導特意點名要人多好啊，領(lǐng)導那里都像是有名單一樣，誰能提拔，誰不能，他們都心中有數(shù)，這樣一來，你肯定會出現(xiàn)在他們名單里面?！?p>　　林紓也有點期待八個多月后重回Z核電跟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同事再聚，但她跟程遠剛剛重啟造人計劃，所以又有些為難。他們這個月又是算準了日子造人的，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很快懷上。所以她一路小心翼翼，連安檢時都盡量遠離過檢機，避免輻射對胚胎有傷害。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林紓已經(jīng)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到了Z核電總部，不過幾個月工夫，總部的人員又變換了許多。借調(diào)掛職的人來一撥，又走一撥，真可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更讓林紓感慨的是，他們當時同來的五人，李雪辭職，自己回去，剩下三人本來已轉(zhuǎn)掛職要晉升了，卻突然被Q核電以“手續(xù)不全”為由叫了回去。

　　原來，是人資處長和人事科科長，在最新一次上報借掛人員名單時，按慣例直接郵件先發(fā)了，公文程序后補，沒想到卻裝槍口上，被一把手借題發(fā)揮，以“清理借掛人員手續(xù)”為由，讓所有在外的人都回到Q核電，“手續(xù)辦完再回去”。事后，該名處長和科長還被高層會議上通報批評，并被火速調(diào)離到其他崗位。

　　林紓有點慶幸自己是主動提前回去的。她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當時總覺得好像面臨著來自Q核電的很大惡意了。一切不是她的猜測，Q核電內(nèi)部確實是有兩種聲音：一種聲音，說要支持上級單位工作，積極派人借掛鍛煉；一種聲音，說Q核電自己也缺人，既然來Q核電了就不要好高騖遠老想著出去。

　　這當口，她又被一支持工作為由叫了過來，她知道吳總和鄔主任是好意，但畢竟自己也是屬于“手續(xù)不全”的人，所以處境很尷尬。林紓只能每天默默地碼交給自己的專項報告，期待早點完成，早點回去。

　　跟以前一樣，各下屬單位交上來的報告，質(zhì)量參差不齊，林紓所謂的匯總，其實約等于幫一些寫得不好的單位把他們負責的那一部分重新寫一遍。所以，哪怕林紓緊趕慢趕，還是花了大半個月時間才整理完，出了專項報告?；厝ブ埃w主任說：“哥，過幾天你不是要當我們法律知識競賽的評委？清河見哈！”

　　鄔主任笑：“那必須啊，你們Q核電也算是仁慈了，把你借我們一年加這一個月，只要求我過去當半天的評委。不過這工作也是不好做，我得提前好好把你們這題目看看。我聽你們梁處說了，另外兩個評委，一個是芳洲大學法學院的教授，一個是你們興隆所的葉律師，我怎么也不能給我們法務隊伍丟人啊?！?p>　　林紓在回去的高鐵上，還在一邊寫自己的主持稿，一邊看姜科發(fā)給她和小雯讓幫著修改的領(lǐng)導致辭。小雯改了幾處小地方，她卻覺著這篇領(lǐng)導致辭似乎高度不夠，氣場不足，不像是副總的致辭，倒像是主持人在串場。畢竟是姜科執(zhí)筆，她又覺得不好大改，想了很久，改了又刪，刪了又改，最后還是決定只修改一下開篇感謝嘉賓的措辭，再在結(jié)尾加幾句號召共同推進企業(yè)法治建設(shè)的結(jié)束語。

　　林紓從來沒做過這么大型活動的主持人，一開始大家還在商量要不要請其他處室有經(jīng)驗的同事支援，后來覺得自己的活動還是應該用自己的門面，梁處也認為林紓可以。她只好硬著頭皮上，自己寫主持詞，背稿，還學著壓低嗓子練播音腔，加上還要備考、又還有些專項報告的訂正收尾工作，壓力很大，經(jīng)常加班，晚上有時候還失眠。

　　但到了日子，她還是沒忘記跟程遠安排上造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