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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間棺材鋪

第15章 殺伐果決!

有間棺材鋪 遲遲又遲遲 3722 2021-03-06 16:30:12

  在渭縣,決斗屬實是個不常見的事情,更不要說今日這場決斗的由頭,正是近些日子百姓們茶余飯后的最火熱談資。

  天還沒亮,就有早起的百姓提前來到風月閣門前,占據觀看的最有利地形。

  經過昨天的布置,在風月閣的門前,立起了一座高兩米,長約十余米的高臺,因是臨時搭建的,材質并不太牢固。

  距離約定的決斗,還有半個時辰,幕非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間,簡單洗漱了一番,坐在風月閣一層大堂的桌旁,吃著可可特意為他煮的三個雞蛋。

  在幕非的右手邊,虞殤看著幕非三兩口將雞蛋吃進了肚子,不禁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將頭別到一邊道:

  “我可是看在娘親的份上,才將“別易”借給你的,你要好生教訓教訓他,別給師兄丟臉!”

  虞殤口中的“別易”,是他那把佩劍的名字,說起這把佩劍,在當年,也算得上天溪宗的寶器之一。

  徐杰終究是個器師,空手上臺的幕非,把握的確要低上一些,帶上別易劍,一是求更穩(wěn)妥些,二則另有打算。

  雖然同虞殤還不是太熟,但幕非已然摸清了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上近十歲的男孩,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好個面子。

  “師兄的叮囑,我記下了?!?p>  笑著回了虞殤一句,果然,虞殤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風月閣大門打開,阿牛走到幕非身邊:

  “官家的人來了?!?p>  幕非緩緩站起身,徑直走到大門處,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風月閣。

  浮生等人見幕非現身,均是抬眼望向他,除了浮生之外,其余人皆面帶些許擔憂。

  自信的笑容在幕非臉上出現,環(huán)視一圈眾人,最終將目光落在可可的身上。

  可可正站在高臺上,來回踱著步,仿佛在測量著距離,片刻后,可可看向幕非,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這其中代表的意思,只有幕非和阿牛明白,因為昨晚休息之前,可可的那句話:

  “少爺,明日的決斗,你盡可放心,我早些起來,在擂臺上布下一層金蟬絲,若你不是他的對手,也一樣能贏下決斗!”

  幕非無奈地笑了笑,在他看來,今日的這場決斗,不論是主觀還是客觀,他都沒有輸的可能。

  “看慕老弟的心情,想必是對決斗充滿信心??!”

  縣令一行人來到幕非身前,浮生等人并沒有上前打招呼,儼然一副全部交給幕非自己處理的意思。

  幕非微微拱手:

  “沒有開始之前,誰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還請縣令大人拭目以待?!?p>  縣令又寒暄了幾句后,朝著隨行的十幾名官兵道:

  “你們就在擂臺周圍候著,將秩序維持好,另外……記得護著些小慕掌柜的安危?!?p>  對于縣令的再次示好,幕非微微頷首致謝,接著走向了浮生等人。

  “小師弟,今日是你第一次決斗,師兄祝你得勝而還?!?p>  泊宇一如既往地儒雅,只是在昨日得知泊宇真正的身份后,那種原本簡單至極的師兄弟之情,在潛移默化中好像有了什么改變。

  “等下你準備如何做?”

  浮生的這句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幕非,等待著他的回答。

  低頭思索良久后,幕非眼中滿是果決,一字一句道:

  “殺人償命?!?p>  簡單的四個字,卻是讓每個人都感覺到幕非眉宇間透出的那股寒意,浮生皺了皺眉,剛準備說些什么,卻是被泊宇搶先道:

  “師叔,我也同意小師弟的決定?!?p>  按照泊宇的性子,平常在這種場合下,別人不向他詢問,他絕不會主動發(fā)表什么看法,今日卻一反常態(tài),難免讓幕非多想了想這其中的緣故:

  縣令對我示好,是因為我身后的師父;身為皇子的大師兄對我示好,又是因為什么?

  遠處傳來的百姓議論聲,不得不讓幕非暫時放下這個疑問。

  “快看!徐家的人來了!”

  “聽說徐家的生意這幾天里停了不少,昨日徐老爺還被縣令大人請去過堂了呢!”

  遠處的官道上,一行十幾人緩緩向這邊走來,位于最前方的,正是徐財與徐杰兩父子,他們二人身后,則是徐府的一些家丁,至于那位面具男和徐府的四品器師,則不在其中。

  就在所有人都看向徐府一行人時,沒有人注意到,浮生臉上的表情一怔,半轉頭看向側后,微微瞇起了眼睛。

  “虞兒,這里交給你了。”

  留下這么一句話,浮生身形一閃,下一瞬就不見了蹤影。

  決斗的雙方都到了場,距離決斗開始也只剩下了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兩方人各自站在擂臺兩邊,幕非這邊有說有笑,氣氛很是輕松,反觀徐家那邊,則顯得沉悶得很。

  在徐杰上臺之前,徐財再次在兒子的耳邊低聲說了句:

  “記住,今日只能輸,不能贏!輸了決斗,我徐家才有翻身的可能!”

  若是讓他人聽到徐財這話,或許會疑惑不解:

  不應該是贏了才會翻身么?為何還要故意求輸?

  其實原因很簡答,徐府的后臺,如今更看重幕非,在面具男眼中,整個徐府,也比不上一個幕非,所以今日幕非不能死,否則徐家不僅要面對浮生的怒火,更要面對面具男。

  可生死決斗,輸了就等同于丟了性命,以命為賭注,是不是博得有些太大了?

  時間到,江堯站在擂臺中間,看了眼臺上對立而站的兩人:

  “規(guī)則很簡單,在一炷香時間內,你們雙方只要有人離開擂臺、認輸、或者死亡,也就意味著決斗結束,生死有命,盡在一念之間,你們二人可明白?”

  徐杰點了點頭,他已經有了打算,簡單地出幾招,然后找個機會被幕非“打”下擂臺,今日的決斗也就算挨過來了。

  幕非對于江堯的話,卻是沒有絲毫地反應,冷冷地看著徐杰,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

  風月閣一里外的河邊,兩道身影面對而立,正是浮生和那位面具男。

  “閣下找我,可有事?”

  “我找你倒是沒什么事,可若是你對我的弟子有什么想法,那便有事了?!?p>  看似二人站得平穩(wěn),沒有什么波瀾,但如果此刻有人在他們百米范圍內,就能輕易地感覺到,越向中間,那兩股無形的壓力就越發(fā)龐大,尤其二人身邊幾米,足以瞬間撕碎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

  八品氣帝,對上九品初階的器圣,若真動起手來,還真說不好誰能占據上風。

  幾乎是同一時間,二人各自收斂氣勢,面具男開口道:

  “不論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天溪宗終究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你那弟子,不僅天資聰慧,且少年老成,注定一生不會平凡,有緣能夠與我相遇,或許是上天多給了他一種選擇,不是么?”

  浮生一驚:不愧是天衙門!竟然對自己的身份知曉到如此程度!

  浮生也不是一個愚笨之人,他也明白,對現在的幕非來說,擺在他面前的幾條路,未必就得是個單選題,多選也未嘗不可。

  “他若愿意,我不會阻攔,但他若不愿,誰也強迫不了他!”

  ……

  在江堯一聲令下后,這場備受矚目的決斗,正式開始。

  幕非手拿著別易劍,環(huán)于胸前,就這么站在那,一動也不動,徐杰心中顧慮甚多,只以為是幕非怕了自己,介于想要快速結束這場決斗,他選擇了主動“出擊”。

  拔出佩劍,將劍鞘扔下擂臺,徐杰提劍朝著幕非沖了過來,他的移動速度很快,至少比平日里的幕非要快,但出劍的速度,卻是一般。

  此時徐杰內心所想:你倒是拔劍??!我這速度可已經夠慢了!

  見到這一幕,幕非確信,一切果然同自己想得一樣,這場決斗還沒開始,就已經被客觀因素注定了結果。

  見幕非拔劍,徐杰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故意將劍尖刺向別易劍的劍身。

  可下一刻,原以為會出現的金屬碰撞聲,并沒有出現。

  “你……”

  這是徐杰這輩子,發(fā)出的最后一個聲音,佩劍摔在擂臺上,徐杰兩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鮮血從兩手交叉處溢出,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身子徑直后倒,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幕非專注練氣沒錯,對于武器的掌握,他的確遠不如二品器師巔峰的徐杰,但別易劍本就是寶器,劍身輕盈、鋒利無比,昨日一整個下午,在其他人布置擂臺的時候,幕非一直都待在虞殤的房間中,讓虞殤教自己一個動作。

  若是正面公平地一對一,幕非也有信心,最后活下來的還是自己,但對方既然已經在心態(tài)上輸了,那他要做的,就是在對方輕敵且求和狀態(tài)下,練熟這個動作:

  拔劍,快速地拔劍,然后準確無誤地刺中對手的喉嚨。

  因為傷口的位置出血很多,沒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徐杰體內流出的紅色,就沿著高臺流淌到擂臺的邊緣,一滴一滴地落到地面。

  此時的徐財,已然跪倒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盯著擂臺上兒子的尸體,淚水滑過臉頰,微張著的嘴,不規(guī)則地顫抖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幕非已經走下了擂臺,回到了可可等人的身邊,徐財那邊才傳來了一陣陣地笑聲:

  “哈哈,哈哈,只能輸,不能贏,只能輸,不能贏啊……”

  不斷地重復著這兩句話,看著他此刻那無神的雙眼,就連看熱鬧的百姓也明白:

  “唉!好好個人,就這么瘋了!”

  在家丁的攙扶下,帶上了徐杰的尸體,徐財離開了這個他往后余生無數次將會夢到的地方。

  今日前來觀看決斗的渭縣百姓,也各自離去,雖然對于徐財的瘋癲有些唏噓不已,但終歸是為渭縣除了一害,幕非的名頭在渭縣一時無二。

  “恭喜慕老弟了,第一次決斗便完美收場,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p>  “縣令大人謬贊了,不過是取巧罷了?!?p>  剛剛擂臺上的一幕,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蹊蹺,幕非也不在意別人看出,他贏下了這場決斗,也為那個同自己身世略有相似之處的少年報了仇,這就夠了。

  “慕老弟,縣選的那個保送名額,為兄一定替你留著,待你不忙時,隨時來府衙找我,有些事,還需慕老弟拿主意。”

  看著縣令一行遠去的身影,幕非長出了一口氣,向身旁的可可靠了靠。

  可可感覺自己左側肩膀一重,下意識地抬手扶住幕非的胳膊,只見幕非臉色煞白,額頭處也隱隱有著汗水。

  “少爺!你沒……”

  沒等可可驚呼結束,幕非“嘔”得一下,將早餐的三個雞蛋全部吐了出來,所幸阿牛反應不慢,趕忙幫著可可扶住了漸漸失去意識的幕非。

  兩道身影從天而降,正是浮生和面具男,兩人看了眼擂臺上的那攤血跡,又看了看暈倒的幕非,浮生嘆了句道:

  “終歸還是個孩子??!”

  是??!十六歲的少年,今生親手殺了第一個人,且徐杰死時都未瞑目,加上鮮血的刺激,幕非能夠堅持到現在才暈倒,已然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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