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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問情

第三十三章 姒姬姑娘

一念問情 玄霄仙童 5305 2020-03-08 19:15:23

    以念搬來凝淵殿后,倒也不提顧承遠之事。臨近凡界新年,宮里祭祀祈福事宜頗多,故而蕭元徹這個九州仙師在焚影的時間并不多。

  她就沒事做做女紅,烹飪些小菜,有時蕭元徹回來也會吃上一兩口,一來二去兩人的關(guān)系倒是緩和了不少。

  連玥顏都覺得姑娘怕是把六殿下還在牢中受苦的事都給忘了。

  這日已是掌燈時分,蕭元徹回了焚影,徑直來到凝淵殿找到以念。

  見她就穿了件素色寢衣,但已備好滿滿一桌酒菜,卻對她吩咐道:“換身衣服,今天跟我出去吃。”

  以念倒也不起氣,依言起身讓侍女伺候更衣,隨口問道:“去哪吃?”

  “醉仙樓?!?p>  “這酒樓一聽就很雅致,那我換身素雅的。”

  “那是青樓。”

  帶著小妾逛青樓,蕭元徹的愛好果然很別致。某些人是忘了自己的保證,哦不對,某些人是連她一起打包忘了。

  蕭元徹立在門口,見她一臉詫異,笑著提醒道:“你可以穿得風(fēng)騷點。”

  以念收起詫異,回身嫵媚笑道:“好呀?!?p>  又讓侍女拿來了幾身勉強夠得上風(fēng)騷些的衣服,在鏡前比較半天,最后終于收拾妥當(dāng)。

  走到他身前轉(zhuǎn)了一圈,問道:“公子,這樣可以了嗎?”

  一身鵝黃色抹胸對襟羅裙,露出頸項線條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腰肢一束,不盈一握。

  做了多年魔君,她的衣飾多以暗色為主,樣式也簡單莊重。極少穿得這般嬌俏,蕭元徹冷冷打量著她,片刻之后才嘲弄地笑了笑,應(yīng)道:“走吧。”

  在馬車里,以念望著窗外出神,半晌忽然問道:“公子今日為何帶我出來?”

  “是五皇子邀請,也請了你的老朋友,想著你與他許久不見,正好敘敘舊,便帶上你一起來了?!?p>  以念心知他指的老朋友是玉北辰,這五皇子顧承屹出了名的荒唐,更是風(fēng)月場上的常客,與玉北辰倒是臭味相投,兩人一向走得很近。

  請玉北辰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連蕭元徹一起請了,更怪的是蕭元徹去了不說,還把她帶去,看來今夜定又是個精妙的一晚。

  一個時辰后,馬車就來到了京都城里最有名的一條花街上,新年將至,雕鏤的欄闌被嫣紅的燈籠映襯的甚是喜慶。

  而醉仙樓就是其中規(guī)模最大,檔次最高的青樓,平日里來往的非富即貴,也不乏王孫公子一擲千金來此為博美人一笑。

  今日卻奇怪,這醉仙樓早早的就閉了門,一隊衛(wèi)護守在門口,不少公子哥前來都吃了閉門羹,聽了老鴇解釋才知今日醉仙樓竟是被人包了,尋花問柳的公子哥們這才悻悻離去,感嘆著世道有錢人是一個比一個有錢。

  二人下了馬車,以念還敬業(yè)的上前挽住蕭元徹的手臂。蕭元徹微微側(cè)目,卻也沒甩開,由著她挽著,在老鴇熱情地招呼下進了醉仙居最大的包廂。

  案上名酒佳肴,還有幾個美人在旁撫琴而彈,箜篌悠悠,曲聲蕩蕩,這青樓倒也不枉這個雅致的名字。

  廂內(nèi)坐了七八個打扮氣派的年輕公子,皆是權(quán)貴子弟。

  什么禮部尚書之子,廷尉之子,京兆尹之子......多是皇后一黨的,當(dāng)然玉北辰也在其中,知以念與顧承遠私奔被抓一事,可見她這會居然還能在蕭元徹身邊呆的好好的,心中簡直快生出了欽佩。

  以念見這陣容大概也知道一二,皇上翻年便是半百之年,卻尚未立儲,各方勢力暗潮涌動也是常事。只是這草包五皇子也不像是有此雄心壯志之士,看來也多半是皇后的意思。

  在座眾人各懷鬼胎,以念向來喜歡看熱鬧,這種有趣的場面,倒也顯得自在。

  “徹公子,你可算來了,可就等你了!”迎上前說話的是五皇子顧承屹,之前皇上設(shè)宴時以念見過一面。

  論起來皇族來焚影聽學(xué),這群王孫公子們該稱呼蕭元徹一聲先生,不過其實年紀也相仿,再者蕭元徹看起來也過分年輕,于是乎都稱他為徹公子,也算是尊稱。

  蕭元徹只是笑笑,似乎不屑與顧承屹多言。有人見到以念挽著蕭元徹胳膊進來,就高聲笑道:“五殿下剛還在愁什么樣的美人,才能配得上伺候仙師這等人物呢!你們瞧瞧,仙師這就自己把美人給帶來了!”

  顧承屹回身笑喝道:“可別胡說,這位姑娘可不是尋常美人,之前父皇設(shè)宴時徹公子就帶來過的,念兒姑娘是吧?”

  以念莞爾回道:“承蒙五殿下還記得我?!?p>  顧承屹亦是笑得更甚,“念兒姑娘這等絕色美人本王怎會忘記呢!”

  蕭元徹攬過以念肩膀落座席上,向眾人淡淡道:“我怕念兒一人在家無趣,便帶過來了,諸位勿要見怪?!?p>  顧承屹一旁打趣道:“要不然徹公子怎么就能是得道仙師呢?看看人家這才叫做一往情深,哪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的?”

  眾人皆是附和,場間氣氛就熱鬧了起來。

  其實在場的皆知玉北辰與蕭元徹素來不和,不過今日五皇子宴請倆人倒也算是給面子,雖也沒有交流,但也未起什么沖突。

  見眾人落座,老鴇立刻領(lǐng)著幾個美貌姑娘走進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一一介紹,或是嫵媚多情,或是清純無害。

  各位美人也都嬌笑著投入了,看中了自己的金主懷抱。除了蕭元徹外,其他公子們合理分配,每人皆是軟香在懷。

  蕭元徹倒也不以為意,繼續(xù)與幾個權(quán)貴子弟喝酒談天。以念則是從頭到尾保持了她作為仙師小妾的敬業(yè)微笑,在一旁乖乖吃飯,偶爾聊上幾句,大方得體,談笑自如。

  以蕭元徹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是眾人的父輩們在也是要尊稱一聲仙師的,顧承屹既然請了他,就不可能晾著他。

  果然不過多時,隨著顧承屹拍了拍手,老鴇又領(lǐng)著一名蒙面女子入內(nèi)。

  雖是蒙面,可光是那眉若柳葉,眼波如絲,也就夠讓人心神蕩漾一把了。

  女子依依欠身行禮,顧承屹起身將女子推到蕭元徹身前,親自介紹道:“這位就是剛剛選出的京都花魁,姒姬姑娘。可是本王千挑萬選,特意為徹公子準備的,本王可是沾都沒舍得沾啊。”語氣中還透著不舍和遺憾。

  廷尉之子在旁羨慕道:“姒姬姑娘平日里可是一擲千金也難得一見的妙人兒,徹公子今夜真是艷福不淺。”

  “就是不知念兒姑娘會不會生氣?。俊庇钟腥藢⒃掝}轉(zhuǎn)到以念身上。

  玉北辰喝著身邊芊芊素手遞來的美酒,舉杯幽幽竄出一句,“小師妹一向識大體,五殿下也是考慮徹公子身邊伺候的人實在太少,特此安排?!?p>  誰會給一個得到仙師送女人,除了想要拆散蕭元徹與顧昭容的玉北辰外,還能有誰想出這種餿主意?

  以念干笑兩聲,惡狠狠地瞪了玉北辰一眼,切齒道:“還是五師兄了解我,再說昭容公主都沒氣,哪輪得到我來氣呀。”

  顧承屹接口道:“本王那妹妹的脾氣呀,也就徹公子能治住她了,不過還請公子勿要與她說這美人是我送的,否則啊,她非砸了我屹王府不可!”

  玉北辰聽了顧昭容的名字也沒好氣,自己又灌了幾杯不再多言。

  那姒姬姑娘在旁聽著眾人調(diào)侃,有些不安,也不敢坐下只是可憐巴巴地默默在旁站著。

  “坐。”蕭元徹朝她示意道,那姒姬姑娘才緩緩落座在蕭元徹身旁,低垂著頭也不敢抬眼。

  “抬起頭來?!笔捲獜赜址愿赖?,聞言她才略略抬頭,對上他的朗眉星目,一時間竟有些失神,羞紅了臉。

  蕭元徹伸手揭下她的面紗,倒也算不上多么驚艷絕色,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的年紀,長得頗為清秀可人。

  若說這花魁之名,能在眾多名伶美人中脫穎而出,定然不俗。

  而這美人妙就妙在,那眉眼中竟有一種與年紀不相符的媚骨天成,好像天生就能勾人奪魄一般,看一眼便難以忘懷。

  以念也側(cè)過頭來看,心下暗嘆道又一個憐若,現(xiàn)在青樓都流行這一款嗎?

  可看了一會又覺著這姑娘有些不對勁,卻也說不上是哪,是這眼眸似水太過勾魂?還是這一身柔弱無骨太過勾人?畢竟她現(xiàn)在法力盡失,靠得不過是女人的直覺。此刻她覺著自己簡直是深閨怨婦,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氣成了河豚。

  “是個美人,那我就多謝五殿下了?!钡玫绞捲獜氐目隙ê螅廊诵睦飳捨繋追?,主動為他斟酒布菜。蕭元徹的手自然地摟上她的腰間,增添了幾分曖昧意味。

  以念看在眼里,醋在心間,收回視線,酒過三巡后臉上熱熱的燙起來,頭開始發(fā)暈。她擠開玉北辰身邊的美人,自己坐了過去,倒是和玉北辰對飲了起來,蕭元徹見她如此也不阻止,與懷中的美人更是打得火熱。

  雖是各懷鬼胎,但畢竟軟香在懷,把酒言歡,自然熟絡(luò)了不少,顧承屹也很滿意這次會面。

  夜已漸深,眾人告別后各自攜著美人回了廂房。

  顧承屹把這間最豪華的廂房留給了蕭元徹,臨走時,囑咐姒姬好好伺候蕭元徹,姒姬則是依偎在他懷中羞得不敢抬眼。

  最后也就剩下玉北辰還沒走了,以念今夜喝得不少,這會已經(jīng)趴在桌上昏昏大睡,蕭元徹對玉北辰道:“麻煩玉公子幫我把念兒扶到隔壁廂房休息?!?p>  玉北辰聯(lián)想到抱了道以念的顧承遠的遭遇,哪敢扶她,便叫一旁的姑娘把她扶去了旁邊廂房。

  輾轉(zhuǎn)中以念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見著玉北辰第一句就是,“我承認我一直覺著你笨,但沒想到你這么笨?你真以為送個女人顧昭容就會吃醋離開蕭元徹嗎?”

  “人是五殿下送的,與我何干?”玉北辰一口咬定此事與他無關(guān)。

  以念卻沒耐心與他爭辯,只道:“告訴我那女子的來歷?!敝庇X告訴她這個女子不一般,而且是相當(dāng)?shù)牟灰话恪?p>  玉北辰眼神一閃,“不過是普通的風(fēng)塵女子,能有什么來歷?!迸滤^續(xù)追問,故意岔開話題道:“我還以為你被抓回焚影兇多吉少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安然無恙,當(dāng)真是小覷你了。”

  以念見他言辭閃爍,更覺其中蹊蹺,“你不說也行,我自己去問?!?p>  說著掙脫開扶著她的青樓姑娘,向著蕭元徹的廂房走去,卻被玉北辰立即拉住,“你這會去做什么?”

  以念著急道:“我再不去蕭元徹就要失身了!”

  玉北辰遂即施了個術(shù)定住了以念,唇角上帶著嘲弄與不屑的笑,眸光中透著兇狠道:“你還是消停會吧,你私奔那事兒還沒過去,這會又要去破壞他的好事。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以念動也動不了,話也說不出,只能干著急,最后還是被人送進了一旁廂房躺下了,腦子里一團漿糊,無以名狀的酸楚,開始在心底蔓延,化作淚水沾濕枕頭。

  蕭元徹摟著姒姬姑娘踱步入了寢廂,珠簾掩映,紅燭漸起。

  姒姬姑娘仰望著面前這個清逸脫塵不似凡人,完美到不真實的男子。神色上又是嬌羞又是竊喜,輕聲道:“姒姬今夜便是公子的人了,還望公子憐惜。”

  “我若不帶你回焚影,你還愿屈身于我嗎?”蕭元徹收起了在眾人前的和顏悅色,聲音陡然變得有幾分陰厲。

  姒姬姑娘嚇得微微一怔,愴然道:“姒姬命苦淪落風(fēng)塵,若是公子嫌棄,姒姬也不愿遭他人踐踏,只好一死已全顏面?!闭f著淚光盈然,這楚楚可憐的勁兒更盛當(dāng)初的憐若。

  “我也沒說一定不帶你回去,哭什么?”蕭元徹伸手撫上她白皙的小臉,用手指輕拭掉她的淚水,看著她的眼神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透。

  “是姒姬失態(tài)了......”

  “把衣服脫了?!?p>  “啊?”姒姬姑娘一愣,似乎難以相信這樣的露骨的話,會從這樣謫仙般的人口中說出。

  “難道還要我?guī)湍忝搯??”蕭元徹神色頗為冷漠,言語中隱約透著不耐煩。

  姒姬低頭難為情道:“不是......”

  “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既然姑娘不愿意,那我還是去陪念兒吧?!笔捲獜刈髁T要離去。

  姒姬見他要走,立刻上前拉住他,怯怯道:“公子別走,姒姬這就脫。”

  他冷冷得站在一旁,眼中非但沒有半分憐惜,還補充道:“脫光。”

  很快她便脫得袒裼裸裎,蕭元徹在旁衣著完整的冷眼瞧著,可能是覺得這般太過屈辱,她竟低聲啜泣起來,又平添了幾分魅色。

  這場面本是香艷至極,蕭元徹眉頭卻有些微微蹙起,冷冷道:“轉(zhuǎn)一圈?!?p>  姒姬依言轉(zhuǎn)了一圈,蕭元徹細細打量,思慮片刻后,輕挑地勾了勾嘴角,將她打橫抱到榻上。

  身體剛一沾到柔軟的錦被,姒姬便頃刻昏睡了過去。

  蕭元徹來到以念所在的廂房,纖細的身影側(cè)臥著,在闊大的榻上只占了窄窄的一條。見她被施了定身術(shù),抬手就給她解了。

  以念卻還是一動不動,他上前,從凌亂的發(fā)絲中撥出她的臉,看到她眼睛腫得厲害,枕頭上也被淚水打濕了一片,竟暗自有些竊喜,還佯裝不解問道:“怎么哭了?”

  “我委屈不行嗎?你既然來尋花問柳何必要帶上我,特意來膈應(yīng)我嗎?”以念說完又覺得此話說得有些過,正擔(dān)心蕭元徹要發(fā)火,不想他卻俯身輕輕啄了她的唇一下。

  悄悄在她耳邊道:“我沒碰她?!?p>  以念別過頭來看向他,被眼淚沖刷過的眼睛,意外的明亮,“當(dāng)真?”

  “嗯,你從玉北辰那問出這姒姬姑娘的來歷了嗎?”

  以念心下嘆道,還真是被他看得透透的,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想來她現(xiàn)在沒了法力也能看出來的事,蕭元徹這般修為怎么會看不透呢?害她白白在這為著蕭元徹的清白之軀哭了半晌。

  “沒有?!币阅畲鸬玫挂哺纱?,而后又自嘲笑道:“我也是傻了,你這般修為又怎會察覺不出異樣。我看她的眸子覺得有些惑人心神,只是我沒了靈力,也不知她是不是妖,既然你也這般說,想來八九不離十?!?p>  “但我看了她全身,并無妖斑......”他的重點是,那姒姬姑娘應(yīng)該不是妖。

  而她的重點是,“等一下,你看了她全身!”聲音隨之拔高,語氣皆是責(zé)備。

  蕭元徹面對此番責(zé)問竟也不惱,只是笑笑道,“嗯,看了,沒你身段好?!?p>  以念被他氣笑了,他又道:“我給她布了個春夢,她明日會以為我一直和她在一起。”

  “那公子準備把她帶回焚影嗎?”

  “你同意嗎?”

  “當(dāng)然同意。”以念心想這事兒可不能膈應(yīng)她一個人,顧昭容不能少啊。

  正幸災(zāi)樂禍,抬眸卻見他也正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深紅眼眸中似有無數(shù)細碎繁星閃動。

  隨后他低下頭去與她額頭相抵,低聲道了句:“念兒,我們和好吧。”

  他知道她在生氣,氣他傷害她,傷害她的朋友。

  他也氣,但又無可奈何,他承認他動心了,在那么長的互相試探和傷害后,他還是愛上了她。

  或許此刻他都不明白這種感覺是愛,但至少他愿意先一步妥協(xié),只要她心中再無旁人,他便想要傾心以待,愿將三界與她共享。

  以念原本波瀾不驚的眼底,被他一言再次激起滾浪。仿佛還是兒時,倆人吵架后,蕭元徹總會先低頭,一聲念兒我們和好吧,就又渙然冰釋。

  縱然她還生氣,縱然他還沒有想起從前,縱然還有太多傷害橫在他們中間。

  她還是應(yīng)聲道:“好。”這一刻,她甚至覺得元徹哥哥從未變過。

  這一晚的春宵是他二人在這醉仙樓中一起度過的,蕭元徹的愛好向來很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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