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都不重要了
從什么時(shí)候起，秦歡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是得知圣使長遇害的消息，還是得知涂山清清一次次利用自己。還是后來，他的太晚了的彌補(bǔ)。
冬兒，說是自己父親無情，卻毫不留情的將自己父親也殺了。
秦歡知道，留她是個(gè)禍害。
本就什么都不重要了，永恒就在那，生死而已……
拉著她一同墮入深淵吧。
“不要……不要……”
冬兒奮力的掙扎著，秦歡伸出的手，好似鉗子一般，牢牢的將她困住。
任由冬兒如何攻擊，任由冬兒如何歇斯底里，她始終不放。
拉扯著，二人逐漸靠近那無盡黑洞。
狂亂的拉扯之力襲來。
冬兒淚痕遍布臉上，恐懼、絕望、還有無窮的恨意。
“至尊女圣，我求你了，我改，我乖乖聽你的，跟在你身后，做一個(gè)透明人。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解脫了，希望就在我的眼前。我可以得到一切一切，我們都可以得到。你放過我，我給你我所能給的一切。九重天，這世間，哪怕是其他位面的一切。放過我，求你……”
秦歡不語，強(qiáng)忍著腹部的劇痛，慘白得臉上，難得的安寧。
“秦歡，你這個(gè)賤人，你若是想死，自己去死，憑什么，憑什么要拉著我。我要?dú)⒘四悖瑲⒘四恪?p> 眼見秦歡始終不動(dòng)搖，不放開自己，冬兒徹底癲狂了，無數(shù)的攻擊，想要將秦歡徹底粉碎。
鮮血遍布全身，秦歡仍舊淺淡的勾起嘴角。身后的涂山清清好似再也沒有一絲值得她留戀的，不曾轉(zhuǎn)身看一眼。
“孩子，你不為自己孩子想想嗎？該死的，你究竟在想什么？秦歡，至尊女圣，我們回九重天好不好，我們回去?！?p> 冬兒這時(shí)完全卸掉了狂妄的偽裝，像是一個(gè)無助的孩子，一會(huì)笑一會(huì)哭著求秦歡。
若不是秦歡自她那無助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恨意，還真以為自己怕是做的太絕了。
“冬兒，圣使長無數(shù)次拯救你，你原本也應(yīng)有無數(shù)次自救的機(jī)會(huì)。你今日因果，皆是源于你自己的不作為，何來將這無名之火焚燒至無辜人身上。這棋盤峰原本生靈眾多，經(jīng)此磨難，怕是要荒廢許久。無論這青丘，還是這世間，還是九重天。亦或者其他位面。你我時(shí)那般渺小，又是那般潛力巨大?？倸w要有些內(nèi)在的法則，忖度自己一言一行?！?p> 只是……即便冬兒真的醒悟，怕是也晚了。
“至尊女圣，你從誕生之日起，便萬眾矚目，所得都是伸手張嘴的事，而我呢。說得好聽，是為護(hù)法，可是想要的任何東西，都不可得。因?yàn)椋覀冏鳛樽o(hù)法，只能清心寡欲護(hù)著您，春夏秋恨你，也是因?yàn)槟阋蝗藙儕Z了她們所有。為了你……我們犧牲太多。便是看在以往的情分……求你了?！?p> 冬兒惶恐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黑洞，她想要逃，可是逃不掉。
“都不重要了，冬兒。你我處在各自位置，尊享盛名，本該付出代價(jià)。若是你為至尊女圣，我為你，結(jié)果必然不一樣，因?yàn)槲抑烙泻文転?，有何不能為之。冬兒……是你放棄了生，選擇了這條死路?！?p> “是我沒得選擇?！?p> “不，你有……無數(shù)次。”
嫣紅的血跡，灑落在紫幽幻蓮之上，秦歡知道自己已經(jīng)接近極點(diǎn)，再晚怕是壓制不住冬兒了。
無悲亦無喜，神色安寧的看向無盡深淵一樣的黑洞。
“阿歡……”
撕裂時(shí)空的嘶吼，自她身后傳來。
只是……
都不重要了。
毀滅之力，迸發(fā)的一瞬間，黑洞消失在神潭底部，神潭底部，徒留裂痕，深淺不一，一片廢墟雜石，還有一縷青絲。
秦歡的氣息，驟然消失。
一雙修長的手，近乎透明的白皙，將那飄落的發(fā)絲，輕輕撈入手中，揣進(jìn)懷中。
“砰！”
人影隨之倒地。
招搖山，一片轟鳴，青丘狐族齊齊嚎叫不停。
“終于……青丘終于解脫了?！?p> 浮屠長老老淚縱橫，仰望著天際。
那天際好似沒有變化，卻已然不同往日了。
白賢君看向棋盤峰的方向，緊緊皺起的眉頭，讓他原本帶笑的面容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
“他還有救，你們放心?！?p> 白賢君沖著身形不穩(wěn)的涂山忠夫妻說道，轉(zhuǎn)而看向氣息奄奄的涂山南。
方才……
他用九重天之力，好似探得了阿歡的氣息。
很濃郁的氣息……
“若是治好了他，我便帶他去尋一處靈力充沛之地，好好讓他修行，那時(shí)應(yīng)該再無性命之憂了。”
若是能夠……若是這孩子能夠修出自己的神息，或許她還能回來吧。
“那，豈不是要與我們分離?！?p> 白卿卿不舍得看著奄奄一息的涂山南，淚水?dāng)嗔司€的珠子一樣，不停下落。
涂山忠心疼的為白卿卿不停擦淚。
“卿卿，只要活著，終會(huì)相見。有勞白……”
“叫我賢君就好，忠叔，阿歡很喜歡小南，你們放心，我……”
“那何時(shí)離開。南兒現(xiàn)在昏睡不醒……“
白卿卿擔(dān)憂的抹著淚，瞪了狠心的涂山忠一眼。
“再過三日，待我去棋盤峰確認(rèn)一些事情。我便帶小南去尋個(gè)地方修行?！?p> “有勞賢君了……”
“嗚嗚嗚……南兒?！?p> “卿卿?！?p> “你走開，都是你，你這個(gè)當(dāng)?shù)?，總是護(hù)不住我南兒。”
“都是我，都是我，不哭了，卿卿，我心疼?！?p> “對(duì)了，嬌兒呢？這丫頭又去哪了？”
壞了，涂山忠一拍腦袋，心虛的不敢看白卿卿。
那丫頭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想來是偷偷逃出水底迷宮，不知道又瘋到哪了。
……
“青丘……現(xiàn)世了。原來這青丘竟是被祖神之欲的神跡所困。今日……終于現(xiàn)世了?！?p> “是阿歡姐姐的氣息，好似……在消失。”
天際云海之端，幾個(gè)秦歡熟悉的身影，在驚嘆之下，朝著青丘的方向，迅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