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賓館22樓17號客房里,陳尚東愣愣地捧著杯盞看茶香氤氳。
史克沖完澡出來,拿塊毛巾抹頭發(fā),“劇本我看了,改得很好,正是我要的那種感覺,辛苦你了?!?p> “你不嫌棄就好,畢竟我是新人編劇。”
史克坐下捧起茶盞猛灌下去,“可你是資深配樂啊。知道嗎?米總跟我打過電話,我騙她說不曉得你落腳哪里。唉,你看這事鬧的!那次星城碰面?zhèn)z不挺熱乎的么?如今又鬧哪一出?”
陳尚東約略地解釋了幾句,史克嘆道:“唉,為人父母考慮問題跟咱就是不一樣,這點你多少得體諒一些。至于你倆的糾葛,我也不便多說,總之希望你幸福吧。對了,那個宓妃真心漂亮,你新認識的馬子?”
“朋友?!?p> “那就是即將成為馬子咯?”
陳尚東瞪一眼:“你除了馬子還有別的詞么?”
“哈哈哈,我心直口快肚里沒貨,除了馬子想不出別的貼切的詞。來,喝茶?!?p> 陳尚東淺綴一口,“匡仔住隔壁?”
“對,他那個呼嚕,我受不了?!?p> 兩人放下茶盞,史克低聲問:“晚上吃飯的時候,張馨雅說的那事是真的?”
“什么時候?啥事?”陳尚東聽得云里霧里。
史克猛拍大腿:“就秦詠梅跟宓妃去洗手間那會,張馨雅不是說有人迷昏……”
陳尚東打斷道:“是有這么回事,跟京城趙黎明有關(guān)?!?p> “趙黎明?這人我倒聽說過,他父親趙維高乃是趙家的私生子,卻白手起家做成了隱身富豪,著實了不起。”
“隱身富豪?”
“對,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做人低調(diào)得不可思議,身家至少十億的人出門居然坐地鐵,換你你信么?”
陳尚東驚道:“有這種事?”
“我也是聽朋友在酒桌上說的,真實與否有待考證。但趙維高從不依賴趙家,名下公開的財產(chǎn)跟趙家沒得一絲干系這倒是真的。”
“趙家在京城很有名么?”
史克點頭道:“相當(dāng)有名,京津一帶碼頭、物流多數(shù)是他家祖業(yè),這一塊他們做得很大?!?p> 陳尚東嘆道:“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趙黎明這么做,就不怕他老子責(zé)怪么?”
“又不是親生的,能怎么責(zé)怪?再說如今的圈子就像那染缸,表面上光鮮亮麗背后男盜女娼的還少么?”
陳尚東感慨道:“是啊,我碰到常靜那晚,宓妃就差點被人擺一道?!?p> 史克笑道:“常靜跟我提過這事,她說你像丟了魂一樣,話沒兩句就逃之夭夭。”
陳尚東躊躇道:“常靜跟你師哥是不是……”
史克哈哈笑道:“當(dāng)然不是,他倆只是相熟的朋友。常靜在京城有家,但夫妻關(guān)系不好,主要是央音那事對她傷害挺大?!?p> “央音?啥事?”
“她們兩口子都是央音畢業(yè)的。常靜在學(xué)校喜歡另一個同學(xué),好像姓余,具體什么名字不記得了。有次兩人幽會被她現(xiàn)在的丈夫找人抓了現(xiàn)行,從此那姓余的在學(xué)校飽受百般刁難,最后提前結(jié)業(yè)回家,畢業(yè)證拖了半年才拿到,常靜也因這事被家里勒令退學(xué)?!?p> “常靜怎么知道是她現(xiàn)在的丈夫搞的鬼?”
“去年我們幾個聚會,央音的賈主任不小心說漏了嘴。”
“賈主任?賈上科?”
“你認識?”
陳尚東搖頭,“不認識。慢著,你剛才說那姓余的,是哪里人?”
史克瞇眼回憶道:“嗯,好像也是你們南楚……”
陳尚東驚道:“余雷?”
“對對對,就是這名字,你咋知道?”
陳尚東苦笑道:“他是我培訓(xùn)班的老師。”、
“那可真是巧了,”史克調(diào)侃道:“額,你還上音樂培訓(xùn)班?”
“幾個月前我連五線譜都不識呢,你不知道?”
史克哈哈大笑,翹起大拇指贊道:“你可真是個人才?!?p> 兩人唏噓一會,陳尚東問道:“咱們什么時候去山西?”
史克想了想答道:“這兩天咱們一起把劇本再湊湊,完了就去山西勘景,劇組大概半月后在晉中集結(jié),拍攝起來怎么也得花個把月的時間。”
“那可夠長的,投資多少?夠用了么?”
“八百萬,場景集中一些的話,足夠了。”
陳尚東點頭道:“好,那我盡快把配樂的架子搭起來?!?p> “你說得對,我就喜歡邊拍邊配樂?!?p> “行,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p> “成,明天見?!?p> 陳尚東去18樓接宓妃,然后一同回家。
接下來的時間里,三人頻頻在濱湖小區(qū)碰頭磨合劇本,閑暇之余少不得領(lǐng)略陳尚東的高超琴藝和不凡的烹飪手藝。
陳尚東只能盡量抽時間更新《寄生者》和練習(xí)飛刀。
按照松木留下的一紙秘籍,習(xí)練飛刀首先要熟悉飛刀,要時刻感覺它的存在,直到感知它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才算小有所成。
其次是對飛刀的重心把握,捏刀的姿勢要熟練,出手要果敢。
手抓核桃、心通經(jīng)絡(luò)、眼穿其背,心眼手同時動作才能一擊竟功。
最后是發(fā)力,這是高手與否的關(guān)鍵分水嶺。
能將內(nèi)氣和精神力集于一點發(fā)出就是飛刀高手,這絕非人人都能練成。
這個時候,陳尚東才體會到松木讓自己泡澡的苦心。
泡澡的藥不說天材地寶而做,也不說帶來欲望熾烈的副作用,單只能讓陳尚東感知到丹田內(nèi)氣并對萬事萬物形成一個感覺域,就會讓世間凡人趨之若鶩夢寐以求,不管花多少錢也買不來。
有時陳尚東也深感疑惑,自己何德何能有此幸運?不都說福禍相依么?這里面就真的沒什么貓膩?
人得到好處必定要付出代價,對于這點陳尚東深信不疑,自己會付出代價么?什么樣的代價?
不過他毫不畏懼,先把好處撈足再去面對難題,這是農(nóng)村出來的陳尚東根深蒂固的性格,改也改不了了。
陽春三月的西湖繁花錦簇,當(dāng)真美若天堂。
五日后,數(shù)度易稿的劇本終于敲定,眾人總算有時間和心情好好游覽西湖,直到傍晚才回賓館。
吃過晚飯,史克要求各位回去整理行囊,明早趕赴山西。
陳尚東帶宓妃準(zhǔn)備離開,廖杰的電話卻在此時打過來。
“什么事?”史克見掛斷電話的陳尚東笑得燦爛不禁問道。
“尊豪酒吧今晚有節(jié)目,去不去?”
史克還沒答話,秦詠梅搶先拍板:“去,當(dāng)然去?!?p> 宓妃不禁發(fā)問:“有什么節(jié)目?”
“巔峰之夜提前開戰(zhàn)。”
“廖杰他們不是在做專輯嗎?居然答應(yīng)了?”
“當(dāng)然,他們必須答應(yīng)?!?p> “為什么?”
“因為他們的專輯已經(jīng)錄好,馬上就要進京了,今晚是他們在杭城的最后一次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