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詠梅一拍腦門,“你瞧我,真是秀逗了,說半天還沒倒茶呢,你倆先坐。馨雅,快點上茶。”
“哎?!睆堒把糯嗌鷳?yīng)一聲,轉(zhuǎn)身去泡茶。
陳尚東擺手道:“不用了,我倆一會就走?!?p> “不忙,我這有曬青茶,你倆嘗嘗鮮?!?p> 陳尚東頓時愣住,這女子什么來頭,居然隨身帶有曬青茶?
但凡喝茶的人都曉得,制茶工藝通常有曬青和烘青兩種,前者有生命,會繼續(xù)后發(fā)酵,茶質(zhì)厚重價格不菲;后者則沒有生命力,不會繼續(xù)發(fā)酵,易得價廉。
就拿普洱茶來說,做為珍貴原料之一,曬青茶的名貴程度簡直令人發(fā)指,通常一斤能賣到180萬元,堪稱天價毫不為過。
陳尚東也沒多嘴,同宓妃對視一眼后坦然坐下。
片刻后,張馨雅小心翼翼地用小盅端來兩杯茶,陳尚東接過,還沒喝就已感慨萬千。
這哪是喝茶?。棵髅骶褪峭探鹇?。
這茶端在手上就甘香撲鼻,啜之則唇齒留香,入肚通體舒泰,陳尚東不由脫口贊道:“真是好茶。”
秦詠梅接話道:“我這有多,要不你拿點回去嘗嘗?”
陳尚東趕緊放下茶杯,婉拒道:“不不不,我倆平時就不喝茶,你不用那么麻煩。”
秦詠梅也不多勸,轉(zhuǎn)入正題道:“劇本的初稿你們做出來了嗎?”
陳尚東瞥一眼捧杯陶醉的宓妃,“做好了,你要不要現(xiàn)在過目?”
秦詠梅擺手道:“不用,等會吃完飯再談吧。先說好啊,吃飯我請?!?p> 碰到這種大款,自然從善如流為好,陳尚東只好無可無不可地笑笑,就當(dāng)應(yīng)從。
“九洲”賓館名聲在外,不僅因為它風(fēng)格迥異的客房設(shè)施和嚴(yán)謹(jǐn)管理,其獨到的美食文化也深受顧客喜愛。
“鷹揚虎視”是川系名菜,構(gòu)思新穎色澤艷麗;荷包豆腐是家常傳統(tǒng)名菜,,鮮嫩軟滑味美適口;芪燒活魚屬浙系招牌菜,肉質(zhì)鮮嫩香濃味醇;脆皮炸子雞是粵式酒樓常見名菜,工序繁雜皮薄香脆。
只這四道菜,就讓不開眼界的陳尚東和宓妃大開了眼界,更別提八珍炒飯、蔬菜餃子等點心摻雜其間讓人胃口大開。
“你們吃吧,我先看看劇本。馨雅,你陪他倆多喝點?!?p> 張馨雅應(yīng)一聲,又去開酒,陳尚東見秦詠梅拿著劇本眉頭緊皺,不由有些忐忑。
“故事這么改的原因是想......”
秦詠梅擺手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釋?!闭f完繼續(xù)審視劇本。
對,就是審視,秦詠梅給陳尚東的感覺就是審視,這讓他很感奇怪。
好像她對個中內(nèi)容很熟悉,對整個故事已了然于胸,稍有瑕疵就會目光如炬揪住不放。
不多時,張馨雅倒好了酒,陳尚東和宓妃卻沒了興致端杯,都兩眼不眨地看著仔細(xì)翻閱的秦詠梅。
很快,秦詠梅看完了,合上劇本沉思一會,“總體來說,在不增加預(yù)算的情況下這么拍也不錯,但個中細(xì)節(jié)還得再推敲推敲。”
陳尚東覺得古怪,“秦小姐,您的意見代表投資方么?”
張馨雅在旁笑道:“這部電影的投資方就是她外公?!?p> 宓妃頓時醒悟,“你媽就是王老師?”
秦詠梅奇怪地問道:“你認(rèn)識我媽?”
“對啊,她還教過我呢,”宓妃開心地對陳尚東道:“上次幫你畫畫那人就是王老師?!?p> 陳尚東撫額道:“我一直以為王老師是男的呢?!?p> “怎么說?”秦詠梅好奇地問。
宓妃解釋了她母親幫忙作畫的事,秦詠梅嘆道:“你瞧,這個世界原就不大,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是熟人?!?p> 陳尚東附和道:“是啊,熟人好辦事嘛,論起來咱倆還是老鄉(xiāng)呢。”
眾人淺笑。
陳尚東試探道:“秦小姐,你看宓妃要是在《匠師》里演個小角色,得行不?”
秦詠梅調(diào)侃道:“原來你在里面加個洋人角色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可以,就算你不是我的恩人,我也想讓她演個角色,長得實在太美了?!?p> 宓妃紅著臉道:“我還沒正經(jīng)演過電影......”
秦詠梅擺手道:“不用你正經(jīng)演,演你自己就好?!?p> 張馨雅端杯提議道:“既然都是熟人,咱們就為熟人干一杯?!?p> “好?!?p> 四人言語相投,筵席氣氛一直保持著溫馨和諧的氣氛。
飯畢,陳尚東讓宓妃在賓館陪秦詠梅磨合劇本,自己跑去小院繼續(xù)上課。
五天后,考古繪圖課提前結(jié)業(yè)。
焦孟山叮囑陳尚東,“課程到今天就算結(jié)束,飛鏢的練習(xí)我看你也駕輕就熟了,明天起你就不必過來上課,自己拿飛刀隨便找棵樹練吧。”
說著他遞過一個小袋子,陳尚東接過一看,里面一根皮帶上有十二個皮套,每個皮套里插有一把無柄飛刀。
“我跟松木說了你的練習(xí)進度他還不信,這不,飛刀才剛寄來。雖說明年才下天坑,但你絕不能放松練習(xí),泡澡的藥我都給你備好,你等會一起拿走,務(wù)必要泡滿一個月知道嗎?”
“我省得?!?p> “有事沒事練練考古繪圖,別落了功課。行,別的不多說了,你走吧?!?p> 陳尚東見焦孟山情真意切,心里有些愧疚,“多謝老師的教誨,那我走了?!?p> 焦孟山擺手道:“走吧?!?p> 陳尚東去客廳拿了泡澡的藥后揮手離去,焦孟山在身后喊道:“謝謝你的那首歌?!?p> 陳尚東曬然一笑。
“有事沒事過來下棋,聽到?jīng)]?”
陳尚東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家里,他把泡澡藥一丟,就跑屋里研究飛刀。
飛刀刀鋒很利泛著寒光,尺寸不大輕巧靈便,包在掌心隱蔽性強。
他撫摸著很是喜歡,取出皮帶系在腰間,將飛刀插好,擺出姿勢練習(xí)迎敵的場景。
正投入間,屋外有人開門進來。
陳尚東趕緊收拾好走出臥室,只見宓妃帶著秦詠梅和張馨雅率先進來,后頭還有史克和一個年輕小伙。
“呀,你回來了?下午還要上課嗎?”宓妃喜道。
“不用,”陳尚東笑著迎上去給史克一個熊抱,“史導(dǎo)演,你咋才來?”
“哈哈哈,我足足提前了7天呢。來,我介紹,匡仔,這次的副導(dǎo)演。陳尚東,《擊石》的配樂師?!?p> 匡仔驚道:“那首曲子是你配的?你知道老廖當(dāng)時什么反應(yīng)嗎?哈哈哈,直接就醉倒了?!?p> “老廖?”
史克解釋道:“京城電影節(jié)組委會副主席,他看過成片?!?p> “你們后期制作完成了?”
史克笑道:“拼命趕工才完成,沒辦法,要參加電影節(jié)就必須這樣?!?p> 陳尚東隨口問道:“里頭應(yīng)該沒我名字吧?”
“哪能呢,你的名字在米衛(wèi)音樂室的前頭?!?p> 陳尚東驚呆了,米媛這是要鬧哪樣?不說好版權(quán)屬于米衛(wèi)音樂室么?
這個女人啊,總為別人著想。
秦詠梅在旁插話道:“宓妃,你去屋里拿劇本,咱們出去吃飯。”
直到坐在酒席上,陳尚東還在心神恍惚地想《半生緣》里最后那句經(jīng)典臺:“世均,我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