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此時此刻正在醫(yī)院里漫無目的的亂轉(zhuǎn),企圖找到剛剛跑了的邪修魂魄。
但是,她迷路了……
“小肖,江湖救急,我在xx醫(yī)院追一個邪修魂魄但是迷路了,現(xiàn)在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站在醫(yī)院的某候診大廳里,生無可戀的四處張望著。
“附近有什么標志性東西嗎?我這就去找您?!毙な距P(guān)掉眼前的光腦,向同僚囑咐兩句就消失在原地。
上司不靠譜,下屬得幫忙。
他是崔玨的副手,大事小事都挺靠譜。
“我周圍有很多人,然后…沒了?!贝瞢k一本正經(jīng)十分認真的說道,望了望人山人海的四周,站在大廳中不知所措。
她是追著那邪修過來的,但她身體不好跑不快,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能讓她離魂的地方,追了幾步邪修就不見了,自己也迷路了。
續(xù)以肖石頭暈懵圈的在醫(yī)院中亂轉(zhuǎn)找崔玨后,崔玨意外的看到了一個小腹微凸的熟人,不,應(yīng)該說是原主的熟人。
“教授!”趙婉也看見了崔玨,驚訝之下脫口而出。
她是崔玨法身之前的一個學(xué)生,當時她剛擔(dān)任講師,是趙婉的導(dǎo)師。她是個很努力的妹子,當初崔玨勸她深造跟她考古沒去,讀研一畢業(yè)就和隔壁大學(xué)的一個人結(jié)婚了,算算日子,她已經(jīng)畢業(yè)三年了。
趙婉上學(xué)晚,事實上年紀跟崔玨差不多大,再加上崔玨看起來顯小,甚至襯的趙婉比崔玨大幾歲一樣。
“趙婉?你怎么來了?生病了嗎?”崔玨本來想開口問路,但是想了想沒人帶路她也走不出去,只能換了個問題。
“沒呢,生病的是我家寶寶,這不,來兒科看病了嗎。我現(xiàn)在懷了二胎,大寶還又病了,弄的我焦頭爛額的。對了,您咋來了,難道教授您結(jié)婚了?孩子呢?”只聽她見了熟人,喋喋不休的說起話來。
崔玨一臉黑線,抬頭看見兒科的牌匾,抽搐著嘴角說道?!笆聦嵣稀沂敲月妨恕?p> ……
“喂,肖石嗎,我在兒科門口,過來找我吧?!彼ⅠR打電話給了肖石,長吁了一口氣向她感謝道?!爸x謝啊,最近在那工作?要是嫌棄不好,我可以幫你在省博物館介紹一個,X大考古系高材生,他們那邊搶著要?!?p> 沒想到她問道這個,那妹子眼神就開始恍惚?!袄蠋煛椰F(xiàn)在是家庭主婦……”
“好吧當我沒說?!?p> ……
每個人都會有無數(shù)個圈子,譬如說崔玨,她是地府判官,所以對她來說,有一個圈子里可能是同事,一個圈子可能是下屬,她在同事圈里的地位是老大,在下屬圈里就是上司的身份。在學(xué)校里她則與那些考古圈古文化圈的人因為有共同語言成為一個圈子里的人。
因為每個人際遇的不同,圈子也就不一樣。兩個截然不同的圈子里的人可能因為思想,身份上的原因疏遠,如果兩人沒有共同的圈子里,那之間的關(guān)系就可以結(jié)束了。
像崔玨與趙婉一樣,現(xiàn)在就是要說話,估計也說不到一起去。聊學(xué)術(shù),估計她之前學(xué)的在拿到畢業(yè)證且嫁人時就忘干凈了,聊鬼神?呵呵。
二人尬聊沒多久,一個老媼抱著孩子過來,趙婉接過孩子時不小心將孩子衣服往上擼了一點,露出一個黑色的印記,格外顯眼。
崔玨剛才打人的時候,判官筆往那邪修腰上招呼過一下,在魂魄上打下烙印了。難不成,他這么快就奪舍了別人?劉翔都沒這個速度吧。
她一驚,匆匆道別后坐到一旁角落的椅子上,摸出生死簿開始找那孩子的陽壽。
五十七歲,也就是說那邪修奪舍后還有五十來年才會死,死后奪不奪舍別人就不知道了。他的奪舍會擾亂很多人的命格以及被他奪舍人的壽命,之前不知道還奪舍過幾個人,簡直是罪不可赦!
現(xiàn)在補救的話還來得及,她連忙叫肖石勾走那邪修的魂魄回地府受罰,自己則去滿醫(yī)院的尋找那被奪舍小孩的魂魄。要是找回的晚了,大羅神仙都回天無術(shù)。
沒了邪修魂魄支撐身體運轉(zhuǎn),那小孩生魂又不知道哪里去了,趙婉懷中的孩子頭一歪,登時暈了過去,只保有基本的生命體征。
大廳里一陣兵荒馬亂,大夫忙上前做無用功的急救工作。
停尸間里,無數(shù)死相可怖的鬼正圍成一圈,中間是個漂浮著的嬰魂,旁邊的每個鬼臉上都極其無奈以及郁悶。
“病死鬼,這小娃娃哪里來的?好像是生魂誒。”一個出車禍死的鬼問旁邊一個臉色蒼白的鬼道。
“我也不知道,生魂脫體吧。要是我們送回去可以增加功德的,但是現(xiàn)在是白天啊,要不,等晚上?”穿著病號服,瘦骨嶙峋的男鬼回答。
眾鬼討論時,一道紅衣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他們旁邊。車禍死的鬼看見她,呆愣愣的問?!凹t衣女鬼,你是古代的鬼嗎?”
剛才用光腦瞬移功能出現(xiàn)在停尸間的崔玨:mmp
“呵呵”崔玨干笑一聲,拎起那生魂準備幫他復(fù)位。
“不要帶走他,他是生魂,你這是違反陰律的!小心要唱鐵窗淚”旁邊一個因為傷口感染而死的鬼攔住崔玨。
崔玨無奈,拿出工作證來。“我是陰司,來帶他回身體的。念你們見義勇為不畏強權(quán),回頭我請你們香燭吃啊?!?p> 留在醫(yī)院停尸間的鬼通常都是沒有親朋好友還活著的鬼,沒香火吃,沒人記得。聽見崔玨的話,連忙都湊上前來,喋喋不休的囑咐她他們叫什么。
她失笑,應(yīng)允后抱著那生魂以鬼身飄到生魂身體處,沒想到,那身體已經(jīng)醒了!
仔細一看,md!那邪修怎么比泥鰍都滑溜,肖石都攔不住他!
崔玨怒火中燒,一筆抽出那邪修的魂魄來,將生魂歸體后,拎著那只邪修氣勢洶洶的給肖石打電話。
“身為陰律司副手,你的業(yè)務(wù)能力不大達標吶。你不能光政務(wù)能力好,但法力不達標啊?!贝瞢k說教道。
肖石很委屈,肖石很無奈。誰知道那只邪修這么滑溜,速度快的跟飛似的,一不小心就丟了。
他又不是專門抓鬼部門出來的,他一個以文入道的還能咋整?
不管怎么著,他還是郁悶無比的又過來了一趟,還順便給崔玨送了點路邊買的香燭過來。
此時此刻,崔玨正蹲在停尸間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給眾鬼燒香燭。
“府君……你果真是愛民如子的好鬼,給我們燒這么好吃的香燭?!迸赃呉粋€鬼淚眼婆娑的說道。
崔玨低頭看了看手上有些寒酸的幾根香燭,忽然覺得良心有點過不去,下意識把手中的瓜子遞出去?!俺詥??”
那幾個鬼已經(jīng)感動的淚流滿面了。“嗚嗚…不了,你對我們這群孤魂野鬼這么好……”
她放下心來,收回瓜子。“不吃就好,要吃自己買去?!?p> 眾鬼:把我們的感動還回來!
在崔玨快閑的長毛了的時,鐘馗樂呵呵的給她打電話?!白佑?,過年年假咱去長安吧,我很多回憶都在那的?!?p> 崔玨繼續(xù)磕著瓜子反問他。“啥回憶?一頭撞死的回憶?難不成你要回那遺址上懷念當初?話說你撞死的柱子或臺階還在不?我記得應(yīng)該拆了吧?!?p> 對面?zhèn)鱽礴娯溉讨鸬穆曇?。“我自殺至少比你這個活不過三十的過勞死專業(yè)戶好!我丑我驕傲,我丑我自豪,我促進了地府美容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為美容產(chǎn)業(yè)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滾回終南山去!”崔玨沒好氣的說道。
電話對面的鐘馗臉都黑了,隨即道?!澳阏?jīng)的墓就在長安附近,話說你到底去不去?
聽說長安經(jīng)過多年的發(fā)展美食越來越多了,羊肉泡饃可是一絕,你要去的話今晚走,麻溜兒收拾東西去。”
“去!當然去!”
崔玨眼一亮,仿佛看見了長安的羊肉泡饃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