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鎖』
斬鬼在空中劃過無數(shù)凌厲的弧線,鮮血隨著一道道縱橫劍氣潑墨般飛裂在監(jiān)獄的柵欄上,猶如殺戮的浮世繪。
這是一場真正的屠殺。
“執(zhí)行人,我們頂不住了?。 ?p> 唯有一名傳信員來得及留下信息,卻立刻被東方楝扼住了喉嚨。
『與此同時』
『心之鎖·監(jiān)控室內(nèi)』
閃爍的熒幕之后。
年輕的死刑執(zhí)行人十指交叉,屈指在桌上敲擊著。
他背影料峭,一頭銀色短發(fā)襯得他冷酷如霜,黑色緊身衣勾勒出緊繃流暢的肌肉線條。
“東方楝竟然逃了……”
他在鍵盤上十指翻飛,迅速確定方位。
“從死牢越獄之后,沿著E區(qū)一路殺到了C區(qū)嗎?”
“一點隱匿蹤跡的意思都沒有,真是把我們夜域的守軍當成廢物了......”
他的身影一下子快到不可思議。移動速度瞬間近乎極限!
十幾秒鐘后。他的腳步陡然定格,一個側(cè)身隱蔽在牢房死角。
可惜他下意識壓了下十字劍,拇指滑動的瞬間劍刃脫離劍鞘一寸。
只是這極其細微的輕響,竟然觸動了楝敏銳無比的神經(jīng)。剎那間東方轉(zhuǎn)身,目光如劍,敏銳和赤裸得叫人膽寒。
被發(fā)現(xiàn)了?!
“誰?!!”
‘誰’字話音剛落,只見到一把十字劍瞬間從死角飛出,直刺楝的后頸。
東方執(zhí)轉(zhuǎn)身憑長刀格擋,祭藍的短劍與長刀驟然相撞。
星光崩裂,劍聲如鳴。
少年的左手立刻拔出另一把短劍。劍勢如飛,身體凌空一轉(zhuǎn)劍鋒刁鉆直下。
楝避過劍鋒后退,祭藍步步緊逼,斬鬼和短劍交錯碰撞,迸發(fā)出十幾次顫動神經(jīng)的聲響。
斬鬼是一把長刀,祭藍所持為短劍,因為地形狹窄,祭藍逐漸占優(yōu)。很快楝退無可退,祭藍手腕輕轉(zhuǎn),劍芒割向東方楝頸部。
東方楝急中生智以劍柄阻隔,長刀鏗然橫在兩人之間,卡住祭藍的動作。
飛快連擊的幾十次交鋒后,兩人不分勝負。
汗水從楝的額頭滑落,打濕了他的囚服,勾勒出緊實的胸肌。祭藍一劍飛去,被楝突然集聚起全部靈力的一刀兇狠擊退。
“你哪里來的劍法,這樣刁鉆陰狠的路子?”太像他記憶里的某個人了。
青年徑直望向他,黑亮的雙瞳在濃密的睫羽下透著懾人的光彩。就像兩把燃燒的冷火,叫人沒來由地戰(zhàn)栗。
與祭藍的交手,讓他情不自禁想到了一些往事。
祭藍不以為意,淡漠的表情沒有絲毫驚動,短劍直指著楝的心口。
“對了,問你也沒用?!遍肫鹆耸裁?,“你的記憶給夜域風音玩過了、可惜?!?p> “不知所云,你還是關(guān)心下自己的命?!?p> “哦?到底是誰需要關(guān)心自己的小命?”東方楝眉毛一挑,“其他死刑執(zhí)行人者可不像你這么喜歡說大話,一個個都爭著向我搖尾乞憐?!?p> 祭藍的神情立刻一變。
仿佛站在遙遠的黑暗中一般。兇戾陰狠,宛如永夜。
“收回你的話。”
“怎么了?”楝冷笑,“你在意那群喪家犬?”
祭藍不再言語,緩緩抽出背后的長劍。那是一把造型堪稱特異的兵刃。方形劍筒,整把劍抽出以后,就像是一個立體的卍字印。劍柄上刻印著八重櫻花的圖案。他口吻冷漠,卻帶著令人難以承受的壓迫。
“那是我的戰(zhàn)友。”
楝的唇角揚起了玩世不恭的微笑:“我好怕呀?!?p> “幻之七境?!?p> 祭藍輕聲開口,剎那櫻花紛揚,將少年擁在中央。
他自絕美的純凈花林走來,卻帶著叫人戰(zhàn)栗的殺意。那眉宇間高傲凜冽的神色,讓他顯得棱角分明,銳氣畢露,好像每一寸骨骼都是刀削斧鑿出來的一樣。
“境之一,夜櫻——!”
少年揮動右手,無數(shù)櫻花利劍霎時向東方楝刺去。只有那么電光石火的一瞬,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是時間停止了流動。一切都美艷而突然。
晃過神來以后,屠殺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櫻花利刃一下子貫穿了男人的身體,鮮血瀑布般汩汩流出,使他看來宛如一只巨大的紅色蝴蝶。
“結(jié)束了——”少年輕道。
“是嗎?”一聲低吟從祭藍身后傳來。
少年的目光兀然流露一絲訝異。楝竟然伸出右手,握住了其中一支劍。他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抬手將劍刃抵在虎口,硬生生將其從身體完全抽出。
祭藍從沒想過會看到這樣的情景,已經(jīng)沐浴在鮮血之中的東方楝,突然向自己抬起頭來,目光輕蔑而挑釁。
那一眼過于讓人震撼。
就仿佛一個浴血的修羅,一個上天入地的殺神。
“實在是太有趣了,幻之七境...”東方楝一聲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