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央回到了紫英宮,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里,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聽到她回來了,忘川九幽跑到了紫英宮,劈頭蓋臉地就把云影給罵了一通。
“你不是跟著她一起去的嗎?怎么我一刻不在她的身邊,就出了這么多的事情?!你究竟是在干什么!連護著她都做不到,要你繼續(xù)留在她的身邊,又有什么用!”
“是我的錯,我沒能好好的護著她。請忘川堂主責怪!”
“責怪你又有什么用?!”忘川九幽的眼睛里露出了殺意和決然,“你留在這看著她,如果她再出事,我一定會扒了你的皮!”
“您要做什么?”
“找子敘來解了她身上的藥,至于司徒恩梔,我要讓她看看,招惹美人的下場!”
忘川九幽趕去了神山圣域,看到子敘,拽著他就要走。子敘皺了皺眉,問,“你要帶我去哪?”
“美人身上中了媚藥,你去解?!?p> “你說什么?”子敘的臉上露出了羞憤的神色,“她中了藥,憑什么要我解?你覺得,我會去?”
“你不去也得去!下毒的人是司徒恩梔,她是你在人間的妹妹。你在人間已經(jīng)和顏央舉辦了婚禮。能在神女身上下藥,以神女的本事都解不了,你不去解,誰去?!”
如今子敘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靈力,忘川九幽拽著他就走,子敘也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這也讓他更清楚的知道,擁有力量有多重要。子敘被拽到了紫英宮,顏央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整個紫英宮都彌漫著花香,帶著一絲絲甜甜的魅惑。一聞到這個氣味,子敘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璇璣他們會在她的身上用這么重的媚藥。甚至還在媚藥里加上了引子,和她交合的人,就會成為禁忌之力的下一個承載者。若是尋常的媚藥,他隨便找一個男人就算了,但是如今牽扯到了禁忌之力,那他就是最好的人選,甚至是唯一的人選。
“你精通藥理,你分得清她中的是什么樣的藥。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去找其他的男人,到時候六道大亂,就算是她,也沒有辦法再阻止。該做什么樣的選擇,你自己決定。”
說罷,忘川九幽就轉身離開了紫英宮。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有八成的把握,子敘會為了顏央的事情付出一切。至于向顏央下藥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如果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那些人,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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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敘慢慢地推開了房門,屋子里的花香要比外面更加濃郁,還夾雜著女子身上獨有的幽香。子敘皺了皺眉,他沒有想到,這藥的藥效竟然這樣強勁,顏央把她自己一個人關在這里,死了也就是短時間的事情了。
覺察到有人進來,顏央握著匕首猛地架在了來人的脖子上。
“不想死那就滾出去!”
子敘的脖頸一涼,已經(jīng)有血液淌出來了,他嘆息了一聲,輕輕喚道,“顏兒,是我。”
“你來做什么?”顏央聽到熟悉的聲音,慢慢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匕首,顫抖著遠離了他,“你出去,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p> “顏兒,若是我不管你,你會死的?!?p> “你不是就想要我死嗎?我死了,你們六道的劫難不就結束了嗎?我完成了你們的心愿,你不是更愉快嗎?”
顏央的聲音要比往日里更加嫵媚,如果是尋常的男人,只怕聽到她的聲音,連腳都得軟下去了。子敘盯著她看了半天,嘆了一聲。顏央勉強控制著自己身體里的沖動,看著那張和司徒清楊一模一樣的臉,還有相似的氣息,如果他真的上前,她不一定能控制好自己。
抬頭看到子敘還站在那里,顏央的臉色幾經(jīng)變化,怒斥道,“出去!我叫你出去!”
“顏兒,打從一開始我都不想殺了你,我都想讓你活下來?!弊訑⑵届o的看著她,眼神里帶著憐惜。事情到了這一刻,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下她不管,“顏兒,你必須活下去!你是所有人的希望,你不能死。”
“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自己,都是為了你的六道。你身上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任何靈力,你覺得,我憑什么會聽你的?就憑著我和清楊之間的一切都變成了你的,你覺得就沖著這一點,我就會聽從你嗎?”
顏央渾身青筋暴起,能夠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睛通紅,太陽穴附近的青筋突突突的跳,原本白皙的肌膚透著有誘人的粉紅色。但是顏央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fā)的慌亂。她身上的媚藥并不是普通的媚藥,沾染上了司徒恩梔身上的氣息,她就染上了。而其他的人會不會和她共處在同一個居室里,他也會沾染上她身上的媚藥呢?
她死了也就罷了,但是子敘呢?他才是不應該死的那個人。
子敘的呼吸漸漸變的滾燙,自己身上產(chǎn)生的變化,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慢慢地走近她的身邊,伸出手觸碰著她嬌嫩的臉頰,肌膚相碰的時候仿佛有電流從指間,從臉頰傳輸?shù)剿麄兏髯缘捏w內(nèi),子敘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我想要得到你身上的禁忌之力,你若是繼續(xù)留著禁忌之力,對六道,對你自己都是一種危險。只有我拿走你身上的禁忌之力,你才能夠安全的活下去?!?p> “你是神山圣域的祭司,你是我的師傅!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來了這里,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把你推進一個什么樣的深淵里嗎?!”
“我是子敘,我也是司徒清楊。為了你,為了六道,我別無選擇?!?p> ························
長云暗雪聽說司徒恩梔聯(lián)合了旁人在顏央的身上下了媚藥,他一下子怒上心頭,馬上就要將司徒恩梔給殺了泄憤。最終還是忘川九幽拉住了他,告訴了他一個更好的主意。長云暗雪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冷笑,去了玉荷宮帶走了恩梔。顏央來了流蠡宮的事情根本就瞞不過軒轅羽澈,司徒恩梔的事情馬上就傳到了軒轅羽澈的耳朵里。軒轅羽澈趕去玉荷宮的時候,正好是長云暗雪來帶走恩梔的時候。
恩梔嚎啕大哭的掙扎,看到軒轅羽澈來了,拼命地想要躲在軒轅羽澈的身后。
“陛下,陛下,他們要帶走臣妾,臣妾什么都沒有做,您救救臣妾,救救臣妾!”
“你什么都沒有做?你在女君的身上下了藥,想要讓人偷走她身上的禁忌之力。你聯(lián)合外人要傷害女君,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殺了你都是便宜你了。”長云暗雪的眼神里透著寒意,看著司徒恩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軒轅陛下,請你將她交給我,我必須帶走她?!?p> “陛下,我沒有做,我什么都沒有做。是他們,是他們誣賴我,陛下,我沒有做這些事情,是他們污蔑我。我什么都沒有做!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是她······”
“給你哥戴綠帽子,很爽么?你既然敢對女君下藥,那我就讓你嘗嘗,那藥是什么樣的滋味!”
長云暗雪伸手就要抓她,但是軒轅羽澈卻是擋在了她的面前。
“長云將軍,恩梔不懂事,請你饒過她這一次,她不敢再做這樣的事情了。請你們饒過她這一次吧?!?p> “軒轅羽澈,這件事情不是你能擔著的。她犯的罪,就算是死一百遍都不足以泄憤。我不會讓她這么輕易的就死了。她想讓女君經(jīng)歷的事情,我也得讓她試一試。設身處地的經(jīng)歷過了,她才能知道這是什么滋味。下次要害人的時候,才知道對方能受到什么樣的傷害啊?!遍L云暗雪拽住了司徒恩梔的衣領,眼睛里流露出了要殺人的恨意,“如果你敢攔著我,那我就殺了你。就算是女君將來怪罪下來,我也不在乎。”
“長云將軍,恩梔是清楊的妹妹,顏央姐姐都愿意看在清楊的面子上放過她,你······”
“愿意放過她,是放過她的出言不遜,放過她以前對女君的傷害。并不是放過這一次下藥的事情?!遍L云暗雪拽著她的頭發(fā),一把將司徒恩梔拽到了他的身邊,“女君現(xiàn)在生死未卜,我自然不會讓她死,總得讓她嘗一嘗,被人下藥是什么滋味,讓她嘗嘗,魚水之歡是什么樣的滋味。一個人,和無數(shù)個人,又有什么樣的差別?!?p> “長云將軍!”
“軒轅羽澈,你妹妹的賬我沒有算在你的頭上,就已經(jīng)是看在女君的面子上,和姑爺?shù)拿孀由狭恕D闳缃袢羰且o著她,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長云暗雪的眼神里閃爍過電光火石,如果軒轅羽澈再說錯一句話,那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軒轅羽澈,“軒轅羽澈,讓開。否則別怪我殺了你?!?p> “我是她的丈夫,她是清楊的妹妹,是司徒家最后的子嗣,沖著清楊的面子,請你放過她吧?!避庌@羽澈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但是為了司徒恩梔,他必須這樣做,“我會好好管教她,她會被禁足在玉荷宮,她不會再······”
“軒轅羽澈,你的保證已經(jīng)沒有用了!女君如今生死未卜,不管她做什么樣的選擇,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她經(jīng)歷的那些,你能替她受嗎?!”
長云暗雪冷冷的看著他,他們兩個一人拉著恩梔的一條胳膊都不肯撒手。司徒恩梔早就嚇傻了,呆呆的流眼淚不敢說話。而長云暗雪卻一直都沒有動手,他并不是顧忌軒轅羽澈,而是顧忌顏央。若不是因為軒轅羽澈的身上還留著顏央的祝禱,長云暗雪才不會這樣好好的跟他說話呢。
他們正在對峙,東方折戟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臉上的神色不復往日的平靜,帶著幾分慌亂。
“長云將軍!紫英宮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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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所有人趕到紫英宮的時候,顏央的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靈力,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軀殼。她蜷縮在床上,睜著眼睛,如同一只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白皙肌膚上到處都是斑駁的痕跡。云影蹲在她的旁邊擔心的看著她,生怕她會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看到忘川九幽進來了,云影猛地竄了過去,攥住了忘川九幽的胳膊厲聲問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她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沒有解開她身上的媚藥,那她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p> “你解了她身上的媚藥,但是她身上的靈力全部都沒有了。如果這個時候神界的人來殺她,她要怎么抵抗?她身上的禁忌之力究竟哪里去了?”
忘川九幽看了顏央半天,等到云影都快沒耐心了,他才開口說道,“在,子敘的身上?!?p> “他和顏兒有師徒情誼,他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忘川九幽!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成全了她,也成全了他,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事情?!蓖ň庞囊荒樀睦硭斎?,“你放心,她會沒事的。有我在呢。”
“忘川九幽!就算是你將你自己身上的神力全部都給了顏兒,那又有什么用?!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要來殺顏兒,你能擋得了多久?!”
“云影,別說了。”顏央翻了個身,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的眼睛恢復了以前的金色,如同液態(tài)的黃金,瀲滟卓絕,“這件事情怪不得任何人。你也不許說出去。”
“顏兒!你身上如今沒有任何的靈力,你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如果子敘帶著天宮的人來攻打你,你又要拿什么來保護你自己,來保護魔界的人?保護你身邊的人?!”
“云影,別說了。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鳖佈胄α诵Γ撬拇浇菂s帶上了幾分苦澀,“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什么禁忌之力,我只是想和清楊在一起,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這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p> “顏兒!司徒清楊已經(jīng)死了。你身上還留著禁忌之力的時候都沒有辦法讓他活過來,那你身上如今一分靈力都沒有了,你要怎么讓他活過來?讓死人回到人間,本來就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你強行要逆天改命,強行要做一些悖逆天道的事情,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顏央的目光凝聚在了忘川九幽的臉上,她輕聲問道,“忘川九幽,如今我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靈力,那你呢?你又會怎么樣?”
“你的存在,本來就是悖逆天道的。你的生命,是因為有了禁忌之力作為支撐,你才能活下去。如果你不能找到其他的力量,那你就會死?!蓖ň庞牟徽f則以,說了這句話,云影更加是火冒三丈。忘川九幽的身上突然流轉著金色的流光,那些流光緩緩地朝著她的身體飛去,慢慢地融合到她的身體里。忘川九幽溫柔的微笑,平靜地和顏央對視著,“你知道,我做了這么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
“我問的,是你。你在做什么?”顏央如今身上沒有任何的靈力,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抗忘川九幽,更沒有辦法阻止忘川九幽將他身上的靈力全部都轉送到她的身上。當她意識到他在做些什么的時候,卻已經(jīng)沒有辦法阻止了。忘川九幽低下頭吻在她的額頭上,溫柔的微笑道,“美人,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年答應過我一個要求?!?p> “記得。你想要我做什么?”
“美人,好好的活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著。不要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好么?”
“忘川九幽,我······”
“我知道,你想用你自己的命,交換清楊的復活,一命換一命。但是其實司徒清楊就是子敘,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否則你也不會讓子敘留下來,你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蓖ň庞囊恍仨倜纳?,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其實忘川九幽和顏央之間的容貌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只不過是他向來都是男人的打扮,又有喉結,一時之間沒有人認出來罷了,“美人,好好活著,為了我,為了他,為了我們所有人,好好的活著?!?p> 她眼睜睜地看著忘川九幽的身體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地變的透明,慢慢地消失不見,而她身上的神力卻慢慢的恢復。忘川九幽本來就是從她身上分割出來的一部分。如今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就又是那個身懷神力的神女,子敘所擁有的禁忌之力,終究還是不完整的,他們兩個若是對上了,最多也就是打成一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