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胤并不知道身后發(fā)生的事情,他在回頭看過一眼之后,就不再去理會,與汲黯的關(guān)系還沒到那個份兒上,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剩下的還是要靠其自身。
至于那蘇武,老實說,他已經(jīng)拋在腦后,那種腳踏實地踩在了世界上的感覺,讓他確認(rèn)方才自己看到的并非幻覺,也終于徹底放下心來,更不會去想除了繼續(xù)前進之外無關(guān)的事情了。
他已經(jīng)算是比較晚過來的一批,剩下的要么是沒能力過來,基本可以說已經(jīng)放棄了,要么是還在后面嘗試,不過這么久了,機會其實也已經(jīng)不大了,臨時抱佛腳哪里能有多少成功率?
王胤到的時候,在這宮殿外面石階上的人,也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了,對面那座宮殿,剛剛遠(yuǎn)觀的時候就覺得頗為恢弘,如今就在眼前湊近了看,更感覺到一個人在其對比之下的渺小。
那高高聳立的殿堂,最頂部仿佛要聳入云端,而從他們這個方向看過去,不管是往左還是往右,目光所及,都是一片斑駁的磚墻,整座宮殿的縱橫綿延,仿佛沒有盡頭。
而在他所站立的斜對面,有一個能看到眾人仍然在聚集著進入的地方,似乎是宮殿的大門。
高有數(shù)丈、寬亦有三丈的兩道不知什么構(gòu)造的粗陋大門,已經(jīng)半敞開,露出的口子也足夠數(shù)百人稍稍分批進入了,而人在其中,更像是鉆入巨洞的螻蟻,王胤想象了一下從高空向下俯視的感覺,莫名有種喜感,不過又想到自己也是這其中一員。
嗯……
主父偃他們沒在此處,身遭都是他不熟悉的面孔,他們不會找上他,他也沒興趣去搭理別人,就徑自抬腳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這宮殿的構(gòu)造很難讓人想象是以人力鑄造出來的,其實一流武將乃至超一流武將倒是有這個天賦,但是讓他們來做建筑?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當(dāng)然了,既然是在治國級謀士精心構(gòu)造出來的陣法中,這種似真非虛的幻境里,那么出現(xiàn)這種非常規(guī)的情況,也不算太離奇。
同時陣法的作用,便是最大化增加謀士施加幻境的真實度,所以這雖然是在幻境中,但對于他們這些年輕謀士來說,與真實的差別也不大,尤其是在這里面要是受到了什么傷害,同樣會影響到現(xiàn)實。
從這點上來說,這一次初考,危險還不小,不過因為陣法是有人在主持的緣故,黃琬也不是那種暴虐成性的人,對此必定會有些措施,或許在關(guān)鍵時刻便會被“送”出去,不會真讓他們?yōu)榇烁冻鎏蟠鷥r。
王胤此時往前走著,也盡量不抬頭去看,反正入目也都是一片透露著斑駁歲月痕跡的磚墻。
那仿佛是一塊塊小房子一般巨大的石磚,被人隨意卻又分外契合地嚴(yán)密整疊在一起,但這也導(dǎo)致墻體表面都是凹凸不平,在地面上還能看到許多似乎是剝落下來的碎屑,不過這所謂的“碎屑”,有些甚至有人般大小,王胤見此不得不加了幾分小心,這同樣也是他不愿抬頭的另一個原因,當(dāng)作不知道地快速的走過去,總比看到了然后隨時擔(dān)心會有什么掉下來那樣的糾結(jié)好。
他的身體可不是那些普通謀士可比地,臉不紅氣不喘地就超越了一個個先來者,有驚無險地跑到了大門前,先是松了口氣,接下來便開始觀察著視野所及。
前面還擠了不少的人,看起來倒像是“交通阻塞”一樣,他落在后面,從這個角度,也只能看到兩道門之間敞開的空間里,所露出的景象。
第一印象就是空!
其實從外面看,里面的空間必然是很大地,而且這宮殿相當(dāng)之高,而如今的建筑,尤其象是這種占地極廣的宮殿,一般不會考慮第二層,也即是說,內(nèi)部天花板的上限是很高的,這讓人甚至懷疑如果真有這樣的宮殿,怕是給巨人住地還差不多。
但里面總也該有一些例如分隔、裝飾物點綴之類地,除此之外還得有些頂梁柱吧?
可王胤一眼看過去卻只感覺除了比一片白色稍微好一點兒,也就……也就僅此而已了。
看著連他的心好像也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也說不清是不是之前懷著什么期待的緣故。
要說起來,這宮殿光從外面看,可比他在帝陵碰到那“龍脈”地要大得很多,所以他現(xiàn)在也不會再將二者聯(lián)系在一起,再說了,那黃琬雖說曾經(jīng)長久在帝陵那邊呆過,但看情況并沒有去到那個地方,或許剛開始的那種相似,只是一種錯覺、一種巧合?
這時候,堆積在前面的隊伍,終于有了繼續(xù)向前挪動的跡象——沒錯,就是仿佛蝸牛爬過一般的慢慢挪動。
不過畢竟展開的空間不算小,百余人的隊伍,也花了不是太長的時間就通過完了,王胤也終于隨波逐流步入了這宮殿內(nèi)部。
第二印象是大!
空是真的空,大也是真的大,抬起頭望到的那天頂,就好像是畫上了壁痕的異色天空,四周圍望過去,除了身后的這處大門和兩邊的墻壁內(nèi)側(cè),都只能看到腳下的地面不斷往三面七方延伸出去,只依稀能夠看到幾個方向終點處的巖壁,卻根本無法測量出中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長。
王胤雖然不動聲色,其實只是因為他不習(xí)慣在有人、尤其還是陌生人的時候流露,如果這里只有他一個人,恐怕早就開始驚嘆了。
而他已經(jīng)聽到了周圍不少人的驚嘆聲,不過眾人的下一個疑問也來了。
“來到此地,有何意義?”
“難道這又是一輪考核?”
“按照那位治國的說法,咱們是要通過此處或是走出這宮殿,但從這地方來看,這么大的空間、這么長的距離,咱們又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和方向,即便以‘穿行’,恐怕也不得法?!?p> “不錯,何況‘穿行’,前邊既然已經(jīng)專門考核過,當(dāng)不會再多此一舉?!?p>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前后經(jīng)歷兩關(guān)之后,他們的思維也真正開始發(fā)散起來,提出的觀點,都算是指向了問題的核心。
有了前面的經(jīng)歷,他們也不會覺得這里真的是毫無意義地,其中肯定有什么他們忽略了的地方,討論一番便同時思慮起來,偶爾互相小聲的討論著。
而這時,王胤也找到了先進來的主父偃等人。
主父偃一見到他,便大吐苦水:“果然先來后來都毫無意義,在這里空呆了半個多時辰,什么頭緒都沒有?!?p> 王胤下意識看了看陳群的臉色,心里暗自苦笑,這兩人看來還真是意氣之爭、杠上了。
“不知承嗣,對此有何看法?”
似乎是之前王胤的提議得到證實,讓張湯對他高看了一分,這時候竟有些“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地詢問起剛剛到場的王胤來了。
而聽到這話,主父偃、陳群以及另一個不知怎么也被他們拉攏過來的向仞,都看向了王胤,眼神各異。
向仞是驚訝和懷疑,主父偃和陳群卻似乎也帶著一些期待。
對此王胤只能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這……胤才剛來,還是容我先看看再說吧?!?p> 雖然心有準(zhǔn)備,但三人還是有些失望,向仞倒是不以為意,還沖著王胤笑道:“王承嗣?久仰大名了……”
久仰你個香蕉吧啦!
王胤心中暗自吐槽,當(dāng)作沒聽到對方語氣里的嘲諷意味,也點了點頭道:“向仲堅?彼此彼此吧……”
然后他又問道:“方才我進來時,怎么看中間阻塞了一會兒,發(fā)生了何事?”
聞聽此問,四人對視一眼,面上皆露出不太好看的神色來。
凋謝的提阿莫
汗,沒想好接下去的戲份,所以水了一章,容我思量一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