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她親手殺了他,他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解釋的話語…夙煌死后不久,沐淺被關押了起來,言書欲起兵造反,卻不知夙煌因時時刻刻要領兵出征,征戰(zhàn)沙場的關系,早已將自己的身后事囑咐安排妥當,那遺詔甚至早已寫好。夙國的帝位傳給了,七王爺?shù)膬鹤?。言書造反失敗,被拘捕,和沐淺同日行邢,在朱雀大門,那日他迎娶她到來的地方,執(zhí)行了斬首之刑。
直到死,沐淺都拿著那塊,那夜殺了夙煌,從夙煌身上掉落的編制手繩。那是她…曾經(jīng)年少送給心中唯一所喜歡過的少年??!她都干了什么!追悔莫及,她一心只想去償還夙煌的命。
投胎轉(zhuǎn)世終有時,一命抵一命,生死之帳算得清,情之帳又該怎么算?待回首,輪回已轉(zhuǎn)…
忙過了農(nóng)時,正值正午,林蘇扛著鋤頭,往那山腳處的茅草屋,原路行回。林蘇雖為女子,但因從小就隨爹娘下地種田,身子倒也偏健實,扛起那鋤頭來,倒是分毫不占力。她開吭了一上午,生了雜草的田地,這會早已是饑腸轆轆。走回去的路上,肚子是不是的雷打鼓。
林蘇走到半途,卻突然腳腕被人給緊緊扣住。林蘇低頭瞧去見到是一只沾滿了鮮血的雙手,抓著她的腳腕,嚇的扔了鋤頭,驚叫了聲,死命的掙脫開那只扣住自己帶血的手。正準備要狂奔下山的時候,卻聽到似是那只手的主人出聲道:“救我…救我…”他呢喃著。
聽到這虛弱的求救聲,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想法,林蘇怯生生的往回看去,只見那個男人身著一身青色華服,衣袍上沾了血黑的污賾,臉上、手上多出有傷,看起來很是狼狽。當林蘇在心里又念了一遍,阿娘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林蘇這才向那昏迷的人走去。
那人已經(jīng)陷入了深沉的昏迷,林蘇只得費勁的把人背在了身上,往山下行去。
一路上,念叨不斷?!澳阍趺催@么沉!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為什么要拖著你這么個半死不活的回家!都快餓死了!哎喲!怎么這么沉!”一路上半拖半背的,林蘇這才把昏死過去的張銘翰帶回到那設在山腳處獨一落的茅草屋里。
把張銘翰費勁拉扯回家后,林蘇已經(jīng)是累的直不起腰,直接往地上一坐,煞時倒沒了力氣把昏死過去的人給拖到簡陋的草席榻子上躺著。一個躺著,昏死。一個坐著,感覺要累死。
林蘇他們家傳下來的田地離最近的鎮(zhèn)子有一定的距離,別說有沒有錢了,走著去鎮(zhèn)里請個大夫回來也要一天,這鎮(zhèn)子上有哪個大夫會想走這么大老遠的路來這偏遠地方救一個人?父母倒是給她留了輛驢車,但這來回也要好半天,怕是她不在這照看著這半死不活的人,等她回來,這人都該咽氣了吧?看著這個被自己又拖又背好不容易帶回來的男人,林蘇鄹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早知道這么麻煩,剛剛還不如不救他!林蘇心里想著。
林蘇,看著張銘翰那張即沾了泥土又沾了血污的臉,心里轉(zhuǎn)念一想著,她都把人拉回來了,若是不救他,這人待會死了,她還得再挖個坑把人埋了。埋了也就算了,要是以后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家附近埋了個人,那她豈不是有八張嘴都說不清了?這樣一想,林蘇便覺得此刻累的不想管這個男人死活的想法,行不通。
看著張銘翰那張臟臟的臉,看了幾秒,林蘇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把昏死過去的人給拉扯到簡陋的由幾塊木板搭著,只鋪了一張草席,被林蘇稱為床的地方上去。這才去打了盆水來,給張銘翰擦洗掉身上的污嘖。沒成想,張銘翰擦洗干凈后露出的容顏驚呆了林蘇。
雖然林蘇自小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這幾間茅草屋離的最近的鎮(zhèn)子,沒見過什么世面,但也分得清,什么是賞心悅目與否。林蘇很想像鎮(zhèn)子上那些吊袋書生們一樣,張口便對眼前這個男人描述起來,但是礙于從小家里窮,又是女娃,她爹娘并沒有讓她上學的緣故。大字不識一個的林蘇,只得用一些鄉(xiāng)下人粗糙但卻樸實的話語,在心里默默的描述了下眼前這個男人。用他們的話說,叫,好家伙,長的賊??!
林蘇抬手情不自禁的對此刻毫無還手之力,還昏迷著的張銘翰上下其手起來。林蘇先前那一顆覺得煩覺得累的心思已經(jīng)不知被拋到哪個九霄云外去。林蘇心里在想著,聽那些鎮(zhèn)子上的人,知恩圖報。若是她救醒了這個男的,那這個男的可不可以娶她?
一想到這事,林蘇就頭疼。爹娘已去世多年,她如今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在這方圓之內(nèi),上哪還能找到二十好幾還沒嫁出去的姑娘喲喂。她爹娘又早已不在,她又小半生住在這偏遠的地方,哪會有什么人上門來提親,或是有人去給她說媒。一想到這事,林蘇就頭疼。
可是現(xiàn)在看到眼前這個,越看越合林蘇心意的男人,林蘇一顆久違的少女心泛濫,遐想菲菲倒一時忘記了,得先把人救起來!
“水…水…”張銘翰呢喃的聲音,拉回了林蘇的少女懷春心思。林蘇忙應道:“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水?!闭f著便一溜煙的跑開了去,可比剛剛拉張銘翰回家的時候積極多了!
林蘇拿了個裝了水的陶土碗回來,微扶起張銘翰半躺在她的腿上,微捏著他的下巴,微張開口,小心翼翼的拿著勺舀著水,喂張銘翰喝下。
張銘翰身上的衣服太臟,林蘇翻翻找找這才在屋子里找了件,她爹當時過世時,忘了一起拿去燒了的衣衫給張銘翰換上。在給張銘翰換衣衫的時候,林蘇摸著張銘翰硬實的腹肌嘖嘖感嘆,心里想著,沒想到,這個男人看起來沒幾兩肉的,還是有看頭的。
這個花癡的林蘇,摸著人家傷者的腹肌,似乎早已忘了,剛剛又拖又背著張銘翰回家的時候,可抱怨了無數(shù)次,這家伙,太沉!吃這么多干啥!
林蘇給張銘翰換完了衣服,把家里唯一的治跌打損傷的藥末和一壇還是她爹娘在世時釀的藥酒拿來,給張銘翰清理傷口。但是一想,清理傷口,是不是不該用有滋補療傷功效的藥酒,林蘇便調(diào)轉(zhuǎn)了腳步行去了設在屋外頭的廚房,去把米酒拿來給張銘翰消毒。
林蘇長這么大也沒見過人受這么嚴重的傷,那腰腹上猙獰的刀口看了都嚇人。她對處理傷口這件事,根本一竅不通,但是此刻還有別的選擇嗎?看著臉色蒼白的張銘翰,林蘇決定死馬當活馬醫(yī)!廢了老半天勁,這才將張銘翰身上的幾處致命的傷口,給進行簡單的消毒清理,再穿針引線縫合起來,她第一次拿針線,那傷口被她縫的像一條蜈蚣,歪歪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