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隨緣啊,每一天,這十六個號碼就會重新打亂順序,也許你不喜歡喝酸的,但是,偏偏你選擇的號碼所制作出的冰茶就是酸的,你帶著一種不太情愿的樣子喝著不喜歡的味道,與其說是自虐,倒不如說是變相的強(qiáng)迫地自我接納。
是啊,久而久之,酸酸的味道也是會習(xí)慣的,再有那么幾次,你就會徹底愛上了這個曾經(jīng)自己最厭惡的味道。這個奇妙的歷程,也成為了這家涼茶店獨(dú)一無二的吸引客流的不二原因。
“那么,就麻煩您為我制作一款八號冰茶吧!”
“好的,等十分鐘。”
這或許是顧小穗等待制作時間最長的一款飲料了。不過,她還是十分樂意這樣的,畢竟,這份期待美好味道的過程,很容易讓人沉浸在對于過往的追憶中。她無法看清楚老板的制作過程,一切顯得異常的神秘,她依稀可以聽見碎冰和攪拌的聲音,很清涼。她看了看表,已經(jīng)接近凌晨,很快就是明天了,真是沒有想到,她的第二天就要從這里開始了。
“做好了,嘗一嘗,看看自己是不是很有緣。”老板將冰茶放在了顧小穗的面前。她端起土灰色的瓷杯,有些謹(jǐn)慎地吸了一口,呃,有點(diǎn)兒微酸,但還帶點(diǎn)兒橘子的甜味兒,怎么說呢,她更偏愛后者吧。
“算是很有緣了,橘子的甜香很合我的口味?!钡谝淮蔚捏w驗,她已然覺得自己算是幸運(yùn)的了,“難道您就不擔(dān)心已喝過的人,將今天號碼對應(yīng)的味道告訴下一個進(jìn)店的人嗎?”
“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每個前來的客人都是喜歡這里的方式,才會樂于品嘗,這也就是相當(dāng)于接受了這里的規(guī)則,誰也不會去破壞的。破壞了,這家店就會消失,這樣的結(jié)局大家都是不希望看到的?!?p> “那我可以再點(diǎn)一杯十二號,并且打包嗎?”顧小穗想替鄭合融點(diǎn)一杯,看一看,送給他一份緣,是不是正合對方的心意。
“實在抱歉,我們是不允許外帶的,既然心誠,就一定要在這里喝才可以的。”
顧小穗算是看出來了,這冰茶店絕對不是在做生意,更像是在與不同的人打著人生不同階段的交道。
“小姑娘,如果你是想帶給心愛的人喝,那就帶他過來吧,我相信對方也是這么想的。”
老板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直接給出了善意的提醒。
“他才不會這么想呢!”顧小穗抱怨道,都不知道,此刻的鄭合融是不是正為自己被他甩了幾條街而洋洋得意呢。
“所以啊,隨緣吧!哈哈,小姑娘,慢慢喝,等你喝完了,我再打樣。”
“呃,真不好意思,我快點(diǎn)兒喝?!?p> “哈哈,不用著急,我不是催你喲,千萬別誤會。”
顧小穗咕咚咕咚地將涼茶一飲而盡,“抓住緣,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可千萬別閃了神?!鳖櫺∷胄χ鴮习逭f道,“就像我喝的這杯涼茶,速戰(zhàn)速決,絕不拖沓!”
“好!小姑娘,欣賞你的愛情態(tài)度!”老板朝顧小穗豎起了大拇指。
“好了,老板我回去了,下次我一定帶他過來。”
“嗯,我等你!”
凌晨已過,可是街道上的人們依舊沒有散盡,看來,這里的夜生活并不比城里的短暫啊,只不過少了煙酒彌漫的紙醉金迷。她追隨著人流,走回了小屋。鄭合融此刻就站在小屋的門前,依靠著門框,深情地凝視著漸漸走近的顧小穗:“你迷路了嗎?還是放棄了奔跑?”
“應(yīng)該是放棄了奔跑,既然已經(jīng)追不上了,就不追了,太累了。”
“你說的是人嗎?”
“是啊,是人,這個人就是你?!鳖櫺∷胫浪麊柕檬橇碛兴猓?,她就是故意裝作沒有聽懂,繼而說了相悖的話。、
“不追了,也就放棄了,那就會見不到了,見不到了,就會互相漸漸忘記,再后來,也就是永恒的離別了?!?p> “是啊,可是你知道嗎?因為我知道,你會在這里等我,我也知道即使不追,我也會找到你,所以,無論怎么樣,最終我們還是會在一起,你說對嗎?”顧小穗知道鄭合融懂得這句話的意思,是的,他怎么可以聽不明白呢?
“天色不早了,我們睡吧!”鄭合融沒有再說什么,既沒有說我了解也沒有說沒有聽懂。
“你睡哪里?我睡哪里?”他們終于談到了彼此一直未提的話題。
“當(dāng)然你睡床,我睡地了?!编嵑先诶硭鶓?yīng)當(dāng)?shù)馈?p> “嗯,如果你不介意,其實,我們可以一起睡在床上的。”
“顧小穗,你知道如果我睡在你旁邊與徹夜失眠根本沒有區(qū)別?!?p> “為什么?我又不打呼嚕。”
“服了你,難道你不知道在喜歡的女孩兒面前,男生都會有一種根本無法抑制地想犯罪的沖動嗎?”鄭合融委婉地解釋著。
“犯罪?怎么犯罪?”難道他會把自己吃了不成,此時的顧小穗完全沒有看出鄭合融眼中所閃現(xiàn)的赤裸裸的原始欲望。
“你真的想知道?”鄭合融給了顧小穗最后一次反悔的機(jī)會,顯然,她還是讓鄭合融睡到了床上,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了,顧曉穗聽到旁邊鄭合融粗粗地喘著氣,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嗯,是啊,身體很不舒服!”鄭合融直截了當(dāng)?shù)爻姓J(rèn)道。
“啊?哪里不舒服!我?guī)湍憧纯?!”顧曉穗立刻坐起身來,正?zhǔn)備拉開左手邊的臺燈吊繩,鄭合融側(cè)過身子,重重地壓在了顧小穗的身上。
“你就這么想知道我哪里不舒服嗎?”鄭合融的嘴唇緊緊地貼在顧小穗的耳邊,有些壓抑地問道。
“是啊,我知道了才有辦法幫你??!”
“好,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說著,鄭合融的嘴唇迅速地壓在了顧小穗的柔軟的唇瓣上。
“??!顧小穗!你也太狠了!”還不到一秒鐘,是的,鄭合融還沒來得及做得更多,顧小穗就用膝蓋踢中了鄭合融的命根子。
“活該,讓你耍流氓!”說著顧小穗還想再補(bǔ)上一膝蓋,但是,一拉開燈,看著鄭合融疼得直冒汗,又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你,你,你也有慫的時候啊!很疼吧,你要不自己揉揉,放心,我不告訴別人?!?p> “是你說幫我的,反悔就罷了,要是斷了我的命根子,你也得和我一起無子無孫?!?p> “那可未必喲!你要再敢放肆,我就和別人雙宿雙飛,有子有孫去!”顧小穗威脅著鄭合融,“還疼嗎?”顧小穗又有些心疼地補(bǔ)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