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君暗暗攥拳,心中不斷默念,挺住,挺住,就像往常一樣。
她按照母親教的,開始深呼吸,調(diào)整氣息,緊張感終于淡了一些,之后她又按照呂健教的,只盯著場地后方?jīng)]人的地方,就當其他人不存在,緊張感又淡了一些。
可真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顫的。
“大……大家晚上好……”
歌迷們露出微笑,隨著喬喬一起鼓勵她。
“加油!”
“沒關(guān)系的!”
“好好唱歌就對了。”
網(wǎng)絡彈幕倒是頗有微詞。
“這心態(tài),當不了歌手吧?!?p> “用喬喬的人氣強行捧新人啊……”
“估計唱出來也是綿羊音了?!?p> 聽到反饋后,莫惜君反倒更加緊張。
她摸了摸耳朵里的隱藏耳機,耳返會反饋出自己的聲音,她自然知道自己顫得厲害,一會兒唱歌的時候如果也這樣就完蛋了,鬼還會去新歌榜給自己投票。
自己完蛋倒也無所謂,可這也預示著公司很大的投入都付諸東流。
雖然知道必須要做好,可真的好怕啊。
她不禁瞄向了場地左邊的出口角落,呂健正在那里注視著自己。
她很清晰的看到,呂健高抬單臂,豎起大拇指。
莫惜君終于感覺好了一些。
“呼……”她抬手尷尬地扇了扇風,“對不起,初次登臺,特別緊張……我臉是不是特別紅啊?”
又是一陣歡笑,真的特別紅。
“我真的緊張,大家縱容我閉著眼睛唱好吧?!?p> 喬喬帶頭鼓掌鼓勵。
莫惜君這才閉上雙眼,繼續(xù)調(diào)整呼吸,投入自己的想象。
周圍的一切漸漸淡去,最初的感覺把她裹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前奏響起,她的呼吸跟上了節(jié)拍,身體輕微緩慢的搖擺,好似風中的蘆葦。
完全投入進去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之前還在討論或者在笑的歌迷,立刻啞口,又酥又甜的聲音讓不少人開始起雞皮疙瘩。
莫惜君卻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自己的節(jié)奏,像一朵靜靜綻放的花,任你外界如何,只綻放自己的美。
現(xiàn)場的絕對安靜,與網(wǎng)絡彈幕的爆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天啊……竟然……”
“真的好好聽!”
“感覺被治愈了!”
“星工廠都是什么妖孽?。 ?p> “這算什么曲風?太神奇了!”
“她靜靜唱歌的時候,比平常還美!”
聽著耳返中自己美妙的音色,莫惜君愈發(fā)自信,唱到第二段的時候,她甚至大膽的睜開眼睛,摘下麥克風,凝視著目瞪口呆的歌迷們,慢慢的走向他們。
“一段歌就克服了舞臺恐懼?”韋德微微瞇眼,看著莫惜君自如的身姿,“這個走位你教的?”
“沒,我也沒想到?!?p> “很優(yōu)秀,而且曲風……”韋德轉(zhuǎn)望呂健,“你到底是怎么創(chuàng)作的,每首歌都完全不同?!?p> “說了多少次了,不是我。”
“無聊?!?p> “頑固?!?p> 《甜蜜蜜》在鳥語花香中收尾,歌迷們依然目瞪口呆。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莫惜君所展露出的美好,早已超越了性別的界限,即便是前排的某些大齡女士,也暫時忘記了喬喬,他們從未想過這次小小的歌迷會能帶來如此的體驗。
網(wǎng)絡彈幕已經(jīng)造成了觀看卡頓。
“太純粹了,我要投票!”
“這期新歌榜瘋狂宣傳的都什么玩意兒!這才是精品好么!”
“星工場每個作品,每個人,都打開了全新的東西啊!”
“這歌要是也被封殺了,從此不用Q狗!”
現(xiàn)場的掌聲姍姍來遲,卻未有絲毫衰減。
莫惜君長長鞠躬,緊張的迷霧終于煙消云散。
“為了《甜蜜蜜》,健哥投入了很多,把我從一竅不通的音樂盲培養(yǎng)到現(xiàn)在,大家如果喜歡這首歌,也請記得健哥的付出?!蹦ЬП壑赶騾谓〉姆较颍爸x謝你,健哥,走到這里,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p> 歌迷們同時轉(zhuǎn)向了這位傳說中的大佬,星工場的老板,化名西湖先生進行神奇創(chuàng)作的音樂人,與媒體直面對撕的戰(zhàn)士,以及跟Q狗傻干的烈士。
與面對歌手時的瘋狂不同,面對呂健,他們肅然起敬。
鏡頭也對準了呂健??吹搅爽F(xiàn)在,真正站在舞臺上完成作品的莫惜君,一種莫名的感懷涌上心頭,有喬喬,有莫惜君,他覺得他也值了。
呂健一面揉著眼睛一面揮手致敬,韋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遠離了他避開鏡頭。
他似哭未哭的樣子純粹真情流露,看直播的觀眾看得清晰,這實在找不出做作的影子。
“呂健也不容易啊,硬挺了兩個藝人出來。”
“媽的,賣專輯吧,不要再想Q狗了。”
“才華不會被辜負的!”
狗血戲結(jié)束,喬喬重新登臺:“《甜蜜蜜》今晚打榜,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不可能有推薦位的,大家如果喜歡,辛苦投票,我在這里感謝大家?!?p> 他拉著莫惜君一起再次鞠躬,有種謝幕的感覺。
可歌迷絕不會這么放走他們,這種時候一定會瘋狂尖叫和鼓掌,逼歌手返場。
“別啊?。 ?p> “再來幾首??!”
“唱之前唱過的也可以!”
喬喬抬臂道:“會返場的,不過我們還有神秘嘉賓沒出來呢!”
還有人?
“有請我的好朋友!余聲!”
喬喬振臂一揮,余聲已經(jīng)跨著尤克里里傻乎乎登臺,因為有豐富的酒吧駐場經(jīng)驗,他倒是一點也不怵,只是觀眾反應比較一般,他在造型上相比于另外兩位差太遠了。
喬喬這便拉著莫惜君低調(diào)撤離,把舞臺讓給余聲。
余聲坐在椅子上,調(diào)好好麥克風,露出了神秘的表情:“我不太會說話,還是唱歌吧?!?p> 說著,他的手指拍在吉他上,有趣的節(jié)奏響起。
未等人們反應,他那獨特高亢的聲音已經(jīng)傳進了大家的耳朵。
與之前的體驗完全不同,余聲的聲音充滿了振奮和嘹亮,放在夏威夷小調(diào)版的《大約在冬季》中,立刻挑逗起了人們的每個細胞。
而且毫無疑問,《大約在冬季》本就是征服絕對多數(shù)人的旋律。
現(xiàn)場觀眾莫名其妙的跟著蕩漾起來,之前的情緒一掃而空,余聲如同一顆小太陽,照亮了每個人的心。
聽著這樣的嗓音和起調(diào),呂健已經(jīng)瞠目結(jié)舌,他抓住韋德驚道:“哪里找到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