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宸一下朝就快馬加鞭地回到煜王府,行色匆匆。
俊臉劃過一絲狡黠,吳楠立刻上前迎接,“王爺,人已經(jīng)在地牢了。”
“這次你們抓人速度比以往慢了許多。”琰宸斜眼撇吳楠一眼,表示不滿。
吳楠冷汗直冒,脊背發(fā)涼,鞠著躬,一直行禮,垂著頭,不敢多言。
琰宸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再也沒有責怪之意,“去地牢?!狈餍涠?。
吳楠緊跟了上來,寸步不離。
在去地牢的途中,琰宸眉梢一挑,面色嚴峻,開口道:“此事莫要讓王妃知道?!?p> “是,王爺?!?p>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地牢。
地牢有層層重兵看守,一只蒼蠅都飛不出來,更別說是關押在里面的人了。
地牢分兩層,一層是關押朝廷重犯,而第二層則是關押一些被抓到的刺客。
這第二層極為隱秘,鮮為人知,只有握有兵權的人才能知道。
地牢黑暗無比,地形也極為復雜。琰宸與吳楠走了好半天才到達,那名女刺客所在之地。
她穿著囚服被人綁在十字木柱上,側頭微垂,絲絲長發(fā)遮著臉,面容憔悴。身上也有一道一道已經(jīng)凝固的血跡,觸目驚心,顯然被人用刑。
用刑之人,見琰宸而至,立馬行了一禮。
琰宸拂手,盯著眼前毫無血色的女刺客。
冷冷道:“說,誰派你來的?”
她艱難地把頭轉過來,嗤之以鼻道:“呵...煜王爺,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嗎?”
“是,你說得不錯,但聽到的實話要更真切一些?!辩奉D了頓,將視線移向她手臂上蓮花狀的印記。繼續(xù)道:“這蓮花印記倒是好看,卻不是天生的,可惜了。”
“煜王爺,何以見得?”
“胎記跟紋身,是有差別的。何必裝呢?”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這個蓮花印記能讓你痛失所愛?!迸炭蛷澠鹱旖?,眼眸含笑。接著笑得越發(fā)猖狂。
琰宸的雙眸微瞇,透露半點殺氣,令人毛骨悚然。他一個快步掐住她的頸脖,手指收緊,手背的骨骼越發(fā)明顯,似乎他用盡力氣。
“你敢!”
她喘不上氣,但她的笑意未減半分。
“你殺了我....的話,你就別想知道.....真正想殺.....趙洺溪的人....是誰了?!?p> 他劍眉一挑,有些動容微扯嘴角,手上的力氣也減了半成。質(zhì)問道:“不是琰???”
女刺客從容不迫的收起笑容,沒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琰宸鷹眼微張,蹙緊眉頭,不悅道:“不說?那我自己查!”
話音剛落,他就抽回了手,轉身向外離去,不忘對看管的人說道:“繼續(xù)用刑?!?p> “是,王爺?!?p> ……
——
廚房內(nèi),趙洺溪跟著那位廚藝精湛的大師學藝,但屢做屢敗,最后做出的菜都差強人意。
不過她煲的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開。
這頓午餐中,她只煲了湯,其余全是她給大廚打下手,而做的菜。這樣一來,應當算是她做的午餐吧。
她在梨花苑里等琰宸許久,都未見他來,于是便找小玉去給琰宸捎句話:“你去王爺書房,把他請來梨花苑用午膳?!?p> “是?!?p> 小玉施了一禮,急忙跑出梨花苑。
紅櫻和綠柳在旁伺候,趙洺溪便想起今早沒見著她們的人影,好奇詢問道:“今早,你們?nèi)ツ睦锪???p> 綠柳答道:“今日劉管家叫府上眾人去收拾王夫人的那處院子。因人手不夠,便叫奴婢和紅櫻去了?!?p> 趙洺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在腦海里尋那位王夫人的樣貌,這府上她見過的妾室眾多,但沒一個是姓王的。
便覺得奇怪,問道:“這位王夫人是何許人也?我怎么沒聽說過,也沒見到過。”
“今早聽劉管家說起過,這位王夫人是尚書大人的二千金,原名王欣雨,同南雅兒一同進府的。自從南夫人去福山寺后,這位王夫人也失蹤了。”
綠柳娓娓道來,站在一旁聽的紅櫻便插嘴道:“失蹤?我看未必,劉管家說王夫人最愛翡翠珠釵了,可今日收拾她屋內(nèi)時,搜刮到好多支翡翠珠釵,若是她失蹤的話,那一定會把這些珠釵帶在身上,當做盤纏也好啊?!?p> “照你這樣說,這王夫人被人綁走了?”趙洺溪盯著桌上的飯菜,想了想,接著道:“各把月都過去了,怎么不見綁匪來煜王府討要錢財?”
紅櫻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說道:“王妃說的有理!難不成王夫人已經(jīng)被撕票了?”
綠柳瞥了一眼,示意道:“莫要胡亂猜測,小心隔墻有耳,被有心人聽見了,你還想不想在煜王府里呆了?”
紅櫻緊張到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目光落在趙洺溪的身上。
趙洺溪坐在木凳上,正想開口說話時。琰宸穿著一身墨藍色外袍,進了梨花苑。
綠柳和紅櫻,見到來人,立馬行禮。
琰宸鮮少穿鮮艷醒目的衣裳,不知今日為何會打扮成這樣,趙洺溪開口問道:“你今日怎么有興致穿成這樣?”
他嘴上淺淺一笑,沒有多說什么,神色自若,緩緩從自己的衣袍里拿出一支刻著一朵牡丹花的珠釵,為她戴上。
她眉眼如畫,美如冠玉。
琰宸自說自話,“回來的路上看到的,很適合你。”
趙洺溪拂手,摸了摸戴在頭上的那支牡丹珠釵,嘴角勾起,“那就多謝夫君了。”
夫君,琰宸聽到夫君一次,嘴角的笑意更濃。
她將桌上的碗筷,布置整齊后,就為琰宸布菜:“今日我花了好大的功夫,特意為你做的午膳,你今日一定要全吃光!”
他只是笑了笑,點頭答應。他笑得很牽強,心房里壓著許多的事。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指腹熾熱,她的臉如豆腐般滑嫩,讓人舍不得撒手。他又深情款款地瞧著她的臉,細細又瞧著她那雙藏滿星星的眼睛。
趙洺溪被他瞧得有些不自然,開口問道:“怎么了?還不吃嗎?”隨后,她立馬又拿起自己的碗為他盛滿了一碗湯,放置他身前?!澳蔷拖群葴桑 ?p> “好。”琰宸把那碗湯端起來,眼見他往自己的口中送去。喉嚨上下滾動,喝得特快。
趙洺溪見之,囑咐道:“你慢點喝,又沒有人跟你搶?!?p> 隱隱約約之間,仿佛她又說了一句話:“你若喜歡,日后我天天做給你喝?!?p> 這話聽得有點不真切,興許是他喝太快的緣由吧,耳中蕩漾著喉嚨灌湯的聲音。
他心里卻想起,關在牢籠里的那位女刺客對他說的話。
痛失所愛。
不,這樣的事,他不允許發(fā)生。
屆時,趙洺溪的桌前有多了一個瓷白小碗,她瞧他停下手中動作,一言不發(fā),表情肅然。
隱隱想起吳楠今日面色匆匆進府的畫面,“我今日瞧見吳楠行色匆匆地趕往你的書房。他道我說,怕誤了什么大事,所以那件大事讓你為難了嗎?吃飯時都想著?”
“談不上為難,只是頗有點困倦了。”
“怪不得,你昨日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怎么叫都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