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事情,本王知道的一清二楚,何必勞煩何兄來通報給本王?!辩凡挥傻镁o鎖眉頭,他本是不會輕易皺眉,若是跟趙洺溪掛鉤的事情,他一定會以她樂而樂,以她憂而愁,把情緒都會寫在臉上。
“那敢問王爺,王妃現(xiàn)如今身在何處?”何子翰瞇著眼睛笑道,看著琰宸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見琰宸站那半日都不肯透露趙洺溪身在何處,琰琛便說道:“何子翰,今日你用洺溪公主名義引朕前來,自然知道她身在何處,但煜王爺為何前來,自然是替自家媳婦。你又何必非要追究洺溪公主身在何處?難不成你還有別的陰謀?”
何子翰一聽琰琛這話處處在幫琰宸,哪有半點像鬧矛盾的兄弟,何子翰繼續(xù)說道:“今日這九清園一局,是我下的。煜王爺聰明,會調(diào)虎離山,引蛇出洞?!彼p輕的在琰宸耳畔,只用到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那你的可知道,你丟下她的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遇害了?!?p> 琰宸一聽,怒氣便上來了,拽緊他的衣領,惡狠狠地盯著他,咬牙切齒的逼問他:“你為何要動她?她何時有招惹你,你憑什么?”
“憑什么?你心里自然清楚?!焙巫雍舱f完話,琰宸的眼神非常的可怕,透露出一副要把人吃掉的樣子??珊巫雍沧钤谝獾氖晴。奈慈缢?,沒有半點氣憤,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一樣。
琰宸理智之后,松開何子翰的衣領,對他說道:“你最好祈求她安然無恙。你帶我去找她,不然你知道后果的?!?p> “行,我會帶你前去?!闭f完話,她們以前一后的跟著。
何子翰的目的很簡單,他是想測一測趙洺溪在琰琛心里的分量,原先是計劃琰琛與趙洺溪會面,被別人捉奸,讓琰宸對琰琛起殺心,可琰宸亂了他的計劃,居然把他的那一顆棋子放到別處,還好他派人盯著趙洺溪不然怎么會有這一局。
明想著趙洺溪遇害最應該關心她的,應該是從小陪在她身邊長大的琰琛,若趙洺溪有什么三長兩短,他一定會急眼,誰知琰琛并非如他所想,眼神里還有一絲笑意。
漁網(wǎng)雖說是替琰宸設的,目的就是讓琰琛知道,他沒有琰宸的保護,命如草割。但是他跟琰宸是沒多大仇,看他那副樣子,可真的讓他急了眼??扇缃襁@個計劃已經(jīng)算是惹火上身,無法自救,還是早早放了人才是要緊。
回到宮中,顧婉婷一言不發(fā),絲毫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這讓琰琛非常不喜歡。
“皇后,你可知道穢亂宮闈該當何罪嗎?”琰琛冷冰冰的說道
“廢后,打入冷宮?!彼缒绢^一般,慧了他的話。
“你明知道,那你為何還要答應琰宸出宮?”琰琛認為琰宸私自拿他的皇后來當誘餌,使這“引蛇出洞”一計是很不可理喻的。
“皇上又何必要去九清園,煜王爺一心為皇上平定亂戰(zhàn),為皇上盡心盡力,皇上為何要除他?他才是皇上應該信任之人?!被屎蟮谝淮螢殓氛f好話。
琰琛最容不得別人說琰宸半點好話,就算是顧婉婷也不行,他掐住她的脖子,用了點力,她沒有半點反抗,似一株瀕臨絕境的枯草。
“如今,你也覺得琰宸更適合做這個皇帝嗎?”他問道。
“我...”她呼吸不上來,話也說不出口。
琰琛放開了她,她大口喘氣,她那一刻真覺得自己會死在琰琛手上,幸好他放手了。
“回答我?!彼f道。
“煜王爺只對排兵布陣感興趣,若他當上皇上,只會充擴江山而不會料理國事,這對一個國家是不易的,都說打江山易,守江山難,于情于理你才是適合當皇上的人選。臣妾從未覺得煜王爺適合當皇上。”顧婉婷手覆在胸前,一上一下的起伏,緩了口氣。
“皇后,何子翰今日出現(xiàn)了,你難過嗎?”琰琛不知自己為何要這樣問她,好像心里堵了一塊似的。
“臣妾為何要難過,他設計陷害皇上,臣妾只覺得寒心罷了,從未有難過之意。皇上你是怕這是臣妾和他一同設的局嗎?”顧婉婷望著他忽明忽暗的眼,心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揪心極了。
“朕是怕,朕希望你不要再惹事了,也不要去插手他們的事情。朕想保護你,你可明白?”琰琛溫柔地將她扶到床榻上,說道。
“臣妾明白?!彼凰@突如其來的溫柔所嚇到,他說他會保護她,此刻她信了。
琰宸隨何子翰去了四房宅子,屋子里坐著三個傷痕累累的黑衣男人,個個身材魁梧。
琰宸比何子翰率先入門,見四下見不著他的媳婦的人影,他踹了坐在屋子里的三個黑衣男人,一人一腳,轉(zhuǎn)頭拽住了何子翰的衣領:“王妃呢?本王沒空跟你繞圈子,你給我安安分分把人交出來?!?p> “你們把人藏哪里了,快快將她放了?!焙巫雍蔡а垡豢此钡臉幼?,便問道。
“公子不是我們不放人,人被我們跟丟了。就在我們給你報信,不知道哪里來的毛頭小子把我們打了一頓,二寶跟四毛跟他抗衡,我去追蹤人影,但方圓百里我都沒見著人影,我尋思著人應該被那個毛頭小子的同伙救走了?!睘槭椎暮谝履腥苏f道。
“他們所說的毛頭小子應該是吳楠,看他們的傷勢與受傷的位置是吳楠所為。但本王只派了他一個人跟著,沒有同伙人?!辩芬唤z不茍地說道,一下子慌了神,他腦子里出現(xiàn)了趙洺溪的身影,只是一個蕭條的背影。
吳楠知道琰宸所在位置之后,不敢耽擱一分鐘連夜趕來,行了一禮:“屬下跟丟王妃,派人去尋,未有消息。吳楠辦事不利,現(xiàn)在才來通報,望王爺責罰?!?p> “吳楠,把整個琰國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王妃?!辩防浔恼f道:“等王妃找到了,你再軍法處置。”
“吳楠遵命。”吳楠低眉不敢看他,只見一個藍白色的袍子衣角,從自己腳跟前一閃而過。
琰宸快步上馬,吳楠跟在他身后,也騎上了高馬。琰宸將藏于懷中的棗色荷包拿在手中,暗自問道:溪兒,你在哪里?
這是他第二次有這樣迫切想找她的感覺。
當年征戰(zhàn),下著大雪,冰天雪地,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個冬天,他躲在洞穴里等著援軍,干枯柴枝,風雪一吹,潮濕了。他卷成一團,緊閉雙眼,腦海里是趙洺溪的扎著雙元寶辮子的樣子,粉粉的鼻子,朝著他笑著,他迫切地想去尋她,同她待在一塊。
她是他心里最柔軟最溫暖的地方。
花街柳巷里,熱鬧非凡,街中有兩個人鬼鬼祟祟護著馬車,往前挪步,左瞧右看,生怕這馬車被人搶走似的。
到一家花月樓停下,這花月樓可是這條青樓街最好的青樓,其中一個跳下馬車對站在老鴇面前,指了下馬車說道:“這里頭可是一個好貨,我頭一次見著那么美的,你要不進馬車瞧瞧,驗驗貨?”
“不是我說你,你前幾日給我?guī)У哪切┴浫峭峁狭褩棧蓻]把我生意搞砸了,我沒找你賠錢,你應該謝天謝地了,你今日居然還有膽子又來我這里?!崩哮d依在門口,瞧他能說出什么花來。
“我這次可沒騙你,里頭那位真的漂亮壞了,你去瞧瞧便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彼o老鴇讓了一條路子出來。
老鴇扭著腰扇著扇子走到馬車旁,撩開簾子,瞧了一眼里頭的趙洺溪,不由得說道:“真漂亮,來人你們趕緊把這車牽下去,別把貨磕著碰著了。”
老鴇臉上有了笑容,把錢遞給他,繼續(xù)說道:“下次如果還有怎么好的,早點帶來,我給你利息?!?p> “好說好說?!蹦侨它c頭哈腰道。
趙洺溪醒來,見自己的床榻前有好幾位頭上戴花的姑娘,一個個開心的說道:“這醒著比睡著了還要美,明日的選美我們花月樓肯定拿頭籌?!?p> “你瞧她眉眼彎彎比天上的月亮還好看。”
“我覺得最好看的還是她的鼻子,這翹的弧度我們可是比不上的?!?p> “要我說還是她的嘴巴好看,小小的,粉嘟嘟的?!?p> 趙洺溪聽著她們輪番贊美她,心里像抹了蜜一般。
老鴇一進來大吼一聲:“吵什么吵,有什么好討論的,都給我出去,別打擾到姑娘休息?!?p> 趙洺溪被嚇得抖了抖,不敢出聲。
“是,花姨娘?!贝蠹腋髯宰吡顺鋈ィ恢钦l傳的,新來花月樓的那位美若天仙,窯子里的姑娘一個個好奇的來這里瞧瞧她的面容。大家還沒看夠就被轟出來了,誰能甘心。
“姑娘,嚇著你了?”花姨娘坐在趙洺溪床榻邊,柔聲問道,剛才那一聲吼不是她發(fā)出似的。
趙洺溪這才晃過神來,搖著頭,說道:“沒有,花姨娘,這里是哪里呀?我要趕緊回家去?!?p> “傻孩子,這里才是你的家?!被ㄒ棠镄χf道。
“這里不是我的家?!壁w洺溪仔細打量了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才反應過來,這里是青樓,繼續(xù)說道:“這里是男人快活的地方,可不是我的家。”
“你的家里人把你買給了我,自然是不要你了,你怎么還會有家?”花姨娘說道。
“是啊,他都不要我了,我自然也沒有家了?!壁w洺溪苦笑,心里難受極了。
“姑娘,今日你好生歇著,到了明日可要給我們花月樓掙一口氣呀?!被ㄒ棠锟粗矍暗内w洺溪,越看越歡喜,瞧這長相可真給她的花月樓長臉。
“爭什么氣?”趙洺溪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