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昏倒,也拒絕昏倒。
終于一切平靜下來。
她虛弱的倒在地上,喘的像個剛剛跑完馬拉松的運動員。
這種痛苦過后就是無邊的刺麻。
寒月咬牙切齒的想,沒有下一次了。
這做好人的代價太大了。
看來她還是修行不夠。
要學(xué)會冷血一點。
才能杜絕自己受到傷害。
一次足矣。
坐起身,割斷腳上的繩子。
撕下嘴巴上的膠布。
多虧只是封住了嘴巴的位置,要是直接纏一圈,想要解開,只能是剪開了。
頭發(fā)都會保不住。
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
齊寒月黑暗中摸向身邊剛剛聽到聲音的方向。
終于摸到了一個顫抖的像是篩糠的身子。
“劉梓歆?”
雖然摸起來感覺是個柔軟的女人,可是寒月還是低聲的確認(rèn)了一聲。
那個顫抖的身子忽的一震,然后一陣的搖晃,還夾雜著喉嚨里的嗚咽。
寒月壓制住這具身體的強烈反應(yīng),貼在劉梓歆耳邊低聲說。
“噓!別出聲!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果然,這句話一出,劉梓歆停止了所有的掙扎,變得安靜異常,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可是奇異的開始減緩幅度。
寒月動手割斷劉梓歆手腳上的繩子。
終于解放了劉梓歆。
“好女孩!”
寒月安撫的贊美讓劉梓歆緩和的停下來。
然后一聲低的幾乎要聽不到的哭聲,夾雜著劉梓歆的身體撲到了寒月的懷里。
一雙手臂緊緊的纏在寒月的脖子上。
死死的摟緊了寒月,像是落到河里不會游泳的人終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的用力。
寒月呼吸困難。
被箍的死緊的脖子幾乎要咳嗽出聲。
手腕捏著劉梓歆的手腕,稍微用力,終于解放出來自己。
要命。
這樣熱情會死人的。
真的沒有想到劉梓歆也會有這樣力大無窮的一天。
“別丟下我!我害怕!”
幾乎是耳語的哭泣。
“你受傷了嗎?可以走嗎?”
這個時候可不是互相抱頭哭訴的時候。
寒月只能冷酷的丟下問題。
劉梓歆在黑暗里點點頭。
大概是很快發(fā)現(xiàn)這樣看不到,低低的聲音回應(yīng)。
“我沒問題!”
看到寒月這樣的冷靜和機智的表現(xiàn),雖然不知道寒月是怎么解開繩索的,可是劉梓歆知道能從昏迷中一醒過來就可以自救。
這不是她這種嬌嬌女可以辦到的。
她前半輩子十五年的生涯里!見識過其他人在社會底層的掙扎,看到過家庭條件差的同學(xué)遭遇學(xué)院霸凌,那些楚楚可憐的被欺負(fù)的慘不忍睹的人曾經(jīng)是她冷眼旁觀的對象。
而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這次降臨到她身上的遠(yuǎn)比那些校園霸凌更加可怕和恐怖,而她就像是小雞仔一樣的無力,任人宰割卻完全無能為力。
她想以后她再也不會欺負(fù)那些被人欺凌的人,她會學(xué)習(xí)防身技能,即使要吃盡苦楚。
總比被人這樣拿捏生死要好的多。
她告訴自己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不給寒月拖后腿。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犯錯,耍脾氣,這樣會害死她們兩個。
即使身體上已經(jīng)痛苦的無法承受,眼眶里是無法忍受的熱淚,她還是強迫自己平穩(wěn)的告訴寒月。
寒月點點頭,“你自己待一會兒,我去看看情況?!?p> 劉梓歆無聲的點頭。
即使她其實害怕的想要抓住寒月阻止她把自己拋在黑暗里。
寒月扔下劉梓歆,悄無聲息的溜到鐵門旁邊。
因為鐵門的縫隙太大,有光線泄露進(jìn)來。
寒月適應(yīng)了一下!才算是能夠從門縫看到外面的情況。
三個胡子喇茬的黑壯男人正坐在桌子跟前打牌,桌子上面可以看到擺著的啤酒罐,還有零零碎碎的鈔票。
煙霧繚繞,在白熾燈底下,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
三個男人已經(jīng)明顯喝醉了。
一個已經(jīng)歪倒在椅子上,頭垂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像一只死豬一樣。
另外兩個則是搖搖晃晃的還在繼續(xù)喝酒,夾雜著聽不懂的語言的叫罵。
毫不掩飾的音量高度,讓寒月明白這里的處境。
眼光打量著三個人。
忽然落在一個人的腰間,那里別著一把手槍。
倒在椅子上的那個人,靴子里可以看到一把匕首的柄。
寒月目光閃了閃。
鐵門上并沒有上鎖。
只是虛虛的掩著。
這些人這么大意。
應(yīng)該是對于兩個女孩子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不會構(gòu)成威脅,再加上手腳被綁著,這些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寒月估量可以行動的可能性。
鐵門打開,不發(fā)出聲音幾乎不可能。
自己手里只有一個刀片。
在驚動了兩個人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解決掉兩個人不太現(xiàn)實。
這還是不知道外面還有沒有其他人。
寒月?lián)u搖頭。
繼續(xù)查看窗子。
定死的木板,就憑她的赤手空拳,不要想了。
寒月可不是大力金剛。
絕對無法手撕木板。
這條路行不通。
除了這一扇窗子,沒有其他的路。
這里是個密不透風(fēng)的簡易鋼板房子。
寒月原地摸了一圈。
唯一的成果就是找到了一袋便當(dāng)飯盒,即使已經(jīng)壓扁,里面的東西被混合成一團(tuán),可是這也是吃的東西。
趁著黑暗,寒月把吃的東西拿過來,遞給劉梓歆。
“吃點東西!我們一會出了之后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找到吃的,要有力氣出去,就要吃飽肚子。”
聲音理智的讓劉梓歆覺得像是一個機器人在重復(fù)語音。
默默地咀嚼那些味道怪異的食物,其實根本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即使喉嚨里壓抑不住地想要惡心,可是還是機械的吞咽下去。
她看不到寒月的表情。
可是聽得到寒月咀嚼的輕微聲音。
兩個人默默地吃著食物。
寒月已經(jīng)挑出來幾塊還完整的玫瑰鮮花餅,用一個塑料袋包起來揣在懷里。
下一頓也許只有這個。
忽然,外面?zhèn)鱽砭薮蟮囊巫拥沟氐穆曇?,還有男人嬉笑的聲音。
然后就是一震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傳來。
寒月警惕的看了一眼鐵門。
手腳利落的把地上的繩子纏繞在劉梓歆的腳上,把她推到在靠墻的角落里,頭朝外。
“閉上眼睛,聽到什么聲音也不要睜開眼睛!”
寒月能夠做的只有這些。
然后動手給自己腳上綁好繩子,頭朝另一邊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