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敲響,數(shù)科考試正式開始。
這個招親考試,竟然如科舉一般嚴(yán)格,負(fù)責(zé)主考的赫然是江寧大儒陸清,旁邊兩名副考,則是王家的私學(xué)先生。
陸清講述了一遍考場紀(jì)律,無非是禁止喧嘩,禁止抄襲,也不準(zhǔn)互相告訴答案而已,但是一旦被發(fā)現(xiàn)作弊,便要趕出考場,丟人丟遍整個江寧城。
踏著鐘聲,衣冠楚楚的公子們,翩翩然進(jìn)入考場,準(zhǔn)備迎接考試,屋外已是空空如也。
考中一片安靜,然而在拿到數(shù)科墨卷之后,先前還正襟危坐于桌前的應(yīng)考者們驟然一亂,紛紛蹙起眉頭。
今天的考題實(shí)在太難了!
趙皓將毛筆擱在硯臺上,深深呼吸一口微涼的空氣,然后掀開墨卷,然后將墨卷上的考題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后又掃視了一遍四周眉頭緊皺的應(yīng)考者們,搖了搖頭。
這些題也太二逼了,居然要考足足一個時辰,十道題綜合題考兩個小時,倒是開了眼界了,若是高考,那不是要考一整天?
難歸難,誰也不敢對考題提出質(zhì)疑,考試依舊正常進(jìn)行。
兩炷香的功夫過去了,鄭玉正望著最后四道題出神,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縱然他號稱精通算術(shù),也對這幾題頗為吃力。
“……某寺共有和尚一百,早點(diǎn)共供包子百個,其中四個小和尚吃一個包子,一個大和尚吃四個包子,但問諸生:寺里共有幾個大和尚,幾個小和尚?”
“……某戶人家,先父仙去,留耕牛十七頭,遺囑曰:大兒得牛數(shù)一半,二兒得牛數(shù)三分其一,小兒九分其一。按我朝之法,宰殺耕牛為重罪,但問諸生:如何按囑分牛?”
“某人住店……”
鄭玉的算術(shù)一向出類拔萃,所以做得很快,甚至比謝瑜還快。就在他只剩下這四道難題的時候,謝瑜尚有六題未做,其他人自是不必說,像鄭峰就一題未解。
然而,這四道難題就像四座大山一般擋在他的面前,寸步難進(jìn)。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他旁邊閃過,鄭玉疑惑的抬起頭來,正要看是哪個吃了豹子膽,敢在考場內(nèi)隨意走動時,便見到趙皓朝正瞪著火眼金睛四處張望的陸清深深一施禮,然后將手中的墨卷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鄭玉搖了搖頭,暗中嗤之以鼻,卻又帶著幾分快意:“明明不學(xué)無術(shù),偏偏不知死活,如今交了白卷,怕是要聞名江寧城了?!?p> 即便是鄭峰這種水貨,雖然一題不會解,尚自在冥思苦想,做垂死掙扎,趙皓交卷如此之快,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已經(jīng)放棄掙扎了。
不過,今日的題實(shí)在太難了一點(diǎn)……
第一個交卷的人,自然是很快便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一時間考場內(nèi)一陣嘩然,鄙夷聲、譏笑聲四起,也有借機(jī)抱怨試題太難的(瞧趙公子都直接交了白卷),惹得陸清不斷的示意眾人安靜。
就是謝瑜,也在暗暗苦笑搖頭:“表弟,早知如此,何苦要來……王家出題也忒狠了,表弟怕真是一題未解。”
眾人之中,唯有鄭峰望著趙皓的背影突地眼前一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后,立即運(yùn)筆如飛。
不只是眾人如此認(rèn)為,便是陸清心中也認(rèn)定趙皓多半是胡亂答一氣交的卷,他對趙皓的印象其實(shí)并不算差,但是心中卻清楚,趙家公子雖然寫得一手好字也曾吟得一首好詞,卻決計(jì)不可能在兩炷香的時間之內(nèi)答出這十道題。
因?yàn)檫@題,的確是太難了,否則也不至于十道題要考足足一個時辰。
只是,趙皓既已交卷,自然是要先閱卷的,陸清嘴角拂過一絲苦笑,輕輕的攤開了趙皓的墨卷,開始審閱起答卷來。
只是剛開始看了三道答題,陸清的臉色便微微一變,眼中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臺下,眾應(yīng)考者依舊在冥思苦想,誰也沒注意到陸清的神色由隨意變?yōu)槟?,又由凝重變?yōu)轶@訝,再變?yōu)椴豢伤甲h……
許久,陸清才收回心神,將趙皓的答卷,遞給左邊的王家副考。
他放下毛筆,低聲喃喃自語:“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趙公子果非池中之物也……”
就在他失神之際,一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生鄭峰交卷,請陸公批閱。”
陸清嘴角驀地一抽搐,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似乎中了邪一般。
在他的潛意識里,有一種今日撞了鬼,江寧城中的學(xué)渣都要突然變身為學(xué)霸的感覺,這種感覺實(shí)在顛覆了他的認(rèn)知。
只是,攤開鄭峰的試卷之后,他很快就淡定了下來。
“答曰:五十個大和尚,五十個小尼姑。”
“答曰:將十七頭牛趕至懸崖邊摔死,然后報(bào)官,再分其肉?!?p> ……
這個世界還是正常的,他總算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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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飯還有小半個時辰,眾人并未去雅軒居大廳,而是都聚集在考場的外面,等待著放榜公布此次數(shù)考的成績。
當(dāng)陸清捧著墨跡未干的成績榜單走出考場時,全場頓時轟然一聲圍了過來,卻又不便靠得太近。
直到陸清在墻壁上端端正正的貼上了兩張紙,并揚(yáng)長而去之時,眾人這才嘩然紛紛擠近了過去。
鄭玉和謝瑜兩人自然不會和他們一樣去擁擠看榜,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因?yàn)榍邦^的人自然會將榜單上的前十報(bào)出來。
尤其是鄭玉,臉上更是頗有得色,最后四道難題,他只有那道分牛的難題未能答出,必然是第一無疑,就算是謝瑜,也只能屈居他身后。
算術(shù),原本就是他的得意之學(xué)。
“第一名……怎么是他,怎么可能!”
人群之中,有人突然大叫。
“不可能!”那人話音剛落,又接連有人叫道。
人群嘩然大亂。
“諸位不要慌亂,你看那旁邊貼的那個,就是趙公子的答卷!
“沒錯,那字定然是趙公子的無疑。”
“此卷由陸公和王家兩位先生共同批閱,必然不會錯的了?!?p> 謝瑜和鄭玉兩人,原本尚在人群遠(yuǎn)處觀望,等候著前頭傳遞過來,卻見得前頭人聲鼎沸,如同炸開了鍋一般,不禁臉色微微一變,也顧不得矜持,齊齊奔了過去。
雖然站在人群外圍,但是兩人的身高都算是鶴立雞群的個子,而且也非近視眼,那榜單也高于眾人的頭部,所以一眼便看到了那高高掛在榜首的名字。
“居然是他!”鄭玉如同見了鬼一般,發(fā)出一聲不只是哭還是笑的聲音。
牡丹花會之后,這是他第二次嘗到被人狠狠反擊打臉的感覺!
原本自認(rèn)為這次數(shù)科考試必然高中第一,卻在自己最擅長的領(lǐng)域,被人反擊,然后被無情的一腳踩在塵埃里,毫無還手之力。
十道題,他做對了九道,卻花了將近足足一個時辰,而對手卻只花了兩炷香的功夫,輕松的獲得了滿分。
一旁的謝瑜,終于回過神來了,有意無意的喃喃自語:“凡事不可將話說得太滿,否則必是自取其辱?!?
湘南笑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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