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洛子彥乘著馬車經(jīng)過芳菲閣時,被里面?zhèn)鱽淼臉仿曃?,他掀開小窗口的簾子一看,結(jié)果就看見花不語和霍悅城從里面出來,花不語換了一身男裝,兩個人依然有說有笑的,還在芳菲閣門口鬧了好一陣。
而現(xiàn)在是晚上。
洛子彥溫潤如玉的臉頓時黑得可怕。
他放下簾子,說道:“去查一查,不語在星月樓被劫那一天,與誰有約!”
“是!”幕修寒騎著馬護在馬車左邊,立即回道。
霍悅城和花不語說完話,兩人就此別過?;籼於记皫滋旎貋砹耍禄厝ヌ肀焕系l(fā)現(xiàn),于是匆匆離開。
花不語看著他倉皇離開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他這樣看似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竟然也會如此害怕自己的父親。
“我們也回去吧!”花不語對身后的玲瓏說道,話音剛落,收回眼神之際卻無意中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愣了愣,不禁感到好奇,隨即示意玲瓏在原地等她,自己則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芳菲閣斜對面是一條小巷子,她躲在墻角,側(cè)耳傾聽。
耳邊隱約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只聽那人說道:“你們提前埋伏好,切記,本王的目標只是他一人,不要傷及無辜?!?p> “屬下遵命!”另一人垂首應(yīng)道。
花不語驚得呆在原地,好在她很快回過神來,匆匆往對面跑,跑到街道中央時,不遠處的一名黑衣人正騎著馬朝她沖了過來。
花不語嚇得停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馬兒沖向自己。
“小姐!”玲瓏尖叫一聲。
旋即,花不語被人抱起,在空中打著轉(zhuǎn),花不語看著眼前之人,眼里充滿了驚恐。
緊接著,兩個人平穩(wěn)地落到地上。
玲瓏飛快地跑了上來,攙住花不語的手,將她護在身后,“小姐!”她叫了一聲,警惕地看著洛瞬息,繼而欠了欠身,“息親王萬安!”
洛瞬息的眼睛一直注視著驚甫未定的花不語,問:“你一個閨中女子,為何大晚上的會出現(xiàn)在這兒?”
花不語不假思索地回答:“夜里空氣涼爽,我出來透透氣?!?p> 剛才的事情太過驚險,洛瞬息自己也未曾發(fā)覺的擔(dān)心,生氣地說:“你都不知道要看路嗎?”
他正說著話,有一隊人馬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
只見那一行人皆是一群黑衣,面色陰沉,令人不覺發(fā)寒。
周圍的百姓皆自覺靠邊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一行人不緊不慢地前行,似乎要出城。中間押著一輛囚車,里面放著一口大甕,往花不語身邊經(jīng)過時,她似乎聽到缸里發(fā)出一陣“嗚嗚”聲,她立即想到了歷史上有名的戚夫人,不由得一哆嗦。
洛瞬息慌忙拉住她的手將她往邊上一推,自己也跟著靠了過去,用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嘔——”花不語只覺胃里一陣翻涌。
待到那隊人馬全部走遠,洛瞬息稍稍退開一點,與她拉開些距離,兀自解釋道:“是一名罪大惡極的死刑犯,雖然對他的處罰狠了一點,但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p> 花不語聽了,心里稍稍好受一些,但胃里仍是不舒服。
“剛才多謝息親王相救,我要回去了,告辭!”說完,她向他施了一禮,越過他拉著玲瓏逃也似的離開。
洛子彥那天回去之后便一直不大高興,原本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突然異常的冷淡,面上沒有一絲笑容。
李榮坤默默地看著,苦惱不已。
洛子彥無法忘記花不語臉上的笑容,他不明白,為什么她可以在霍悅城面前那般無拘無束。
這時,幕修寒求見。
運氣跪在地上,向他稟報查到的結(jié)果,“啟稟晉王殿下,花小姐那日與霍公子有約,那個雅間也是霍公子手下的人提前預(yù)定的。只是不知何故,那天息親王突然出現(xiàn)在霍府,才使得霍公子未能按時赴約?!?p> 洛子彥想起來那天在宮中,花不語問他這一切是不是跟息親王串通好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洛子彥怒極,大手在伏案上一揮,桌上的冊子悉數(shù)散落在地。只見他額上青筋暴起,仍是怒氣未消。
幕修寒仍跪在地上,暗自垂下眼簾。
接下來的幾天,洛子彥除了上朝便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埋頭處理公務(wù),有時候甚至因為一點小事便會發(fā)怒。
李榮坤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伺候著,生怕一不下心惹怒了他招來懲罰。
花不語那晚回去之后便做了噩夢,她夢見一個人彘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滿身是血,發(fā)出一陣陣“嗚嗚”聲,凄厲無比。
她尖叫一聲,第二日便生病了。大夫瞧過之后說是受驚過度,休息幾日即可恢復(fù),又開了幾帖藥。
夏日正濃,花不語卻手腳冰涼,坐在庭院里曬太陽,正發(fā)著呆,只聽下人齊聲喊著“晉王殿下”,抬眼望去,洛子彥沿著長廊朝她走來。
花不語坐著不動,洛子彥走近,原本還帶著的許多怒氣卻在看見她蒼白的臉色時瞬間消散。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聽說你已經(jīng)病了好幾天,怎么沒聽人提前告訴一聲?”洛子彥問。
花不語扯了扯嘴角,“不打緊,你無須擔(dān)心。”
“你如今已是我的準王妃,我怎能不擔(dān)心?”洛子彥生氣質(zhì)問,“還是你認為我沒有資格為你擔(dān)心?”
又是這樣,他們兩個似乎每次一見面就要吵起來。
花不語覺得很累,太陽穴上突突的疼,“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到了?!?p> 洛子彥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怒氣,說道:“我今日是來帶你去鐘翠山的,你應(yīng)該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吧?鐘翠山風(fēng)景秀麗,且冬暖夏涼,正好你也可以借此機會靜養(yǎng)一段時日?!?p> 花不語已經(jīng)對他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但凡他決定的事情都是不容拒絕的。她忍著身體的不適,說道:“好?!?p> 于是,洛子彥與花繼祖草草告別,便拉著花不語往外走。
玲瓏連忙在后面跟著,洛子彥回頭掃了她一眼,說道:“你不用跟著。”
玲瓏頓時停了下來,偷偷看著花不語,欲言又止。
花不語十分詫異,“為什么?”
因為,該與你朝夕相處的人是我,而不是一個侍婢!
洛子彥語氣堅決,“到了那里,我會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