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冰閣在懷龍鎮(zhèn)的臥底竟然是時普,他如今已經(jīng)是常家的大總管,他花了那么多年爬到這個位置,一定付出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挫折和努力。
丁蔚實在不想讓這個人暴露出來,為了他而受到牽連。
可是時普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顯然為了救丁蔚,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若是常珂換一個人去巡查閣樓,丁蔚昨夜不在閣樓的事實,一定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
丁蔚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昨夜的魯莽,他不該冒險。
現(xiàn)在不但時普有暴露的危險,而且昨夜在樹林中幫自己的人,也同樣面臨危險,還有那些剛來常府的無辜嫌疑人。
若是今日不能趁著人多熱鬧,打聽到素瑤的線索,那幾個無辜的人,都可能會沒命。
丁蔚不愿意再往下想,他心中默默發(fā)誓,以后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絕對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
如今留給丁蔚的時間不多,雖然他們已經(jīng)到了懷龍鎮(zhèn),而且順利地進了常家老宅,可是素瑤到底在哪里?丁蔚和羅納爾還是沒有頭緒。
今日是唯一的機會,成敗在此一舉。
丁蔚想的頭疼,再加上一夜未睡,他很疲倦,需要睡一會。
他躺到了床上,只覺得整個人都在往下沉,外面的院中漸漸地熱鬧起來,馬嘶聲、叫嚷聲、說話聲,嘈雜一片。
可是丁蔚卻聽不到,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鏤空的木窗開著半扇。
外面的空氣清新而干冷。
忽然,一條人影竄了進來。此人面目清秀,身手十分矯健,眼中放著明亮的光芒,與平時判若二人。
他一個箭步便到了丁蔚的床邊。
日頭已經(jīng)升了起來,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了屋子,照著丁蔚熟睡的臉龐。
丁蔚沒有動,似乎睡得很香甜。
其實他已經(jīng)醒了,此人從窗中進來的時候,他就醒了。
丁蔚心中暗嘆,這個人不但可以經(jīng)年累月地隱藏身份,而且身手隱藏的也很好。若是與這個人是仇家,那還真得難以應(yīng)付。
幸好,他是自己人,時普。
時普站在床邊,嘆道:“這張面具當真是做的巧妙?!?p> 丁蔚睜開眼睛,笑了笑,道:“你......”
時普低聲道:“當然是我。”
丁蔚坐了起來,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道:“這張人皮面具是一位前輩高人相送?!?p> 時普道:“可是無論多么精巧的面具,總是有破綻的?!?p> 丁蔚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時普搖頭道:“沒有。”接著又道:“不過昨日迷暈?zāi)銈?,帶你們?nèi)ッ鬈幹?,常珂讓我仔細搜了你們的身,這張人皮面具和皮膚相接之處,難免還是有一絲不同?!?p> 丁蔚道:“那個時候,你便知道我們是誰?”
時普笑了笑,道:“若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怎么會說常蜜醒了,而且醒了就能喝當歸鹿茸湯?”
中毒之人,身體虛弱,不能大補,這個道理時普當然曉得。他故意那么說,只不過是給丁蔚二人傳遞一個信號而已。
丁蔚心中慨嘆,若不是有時普暗中相助,恐怕自己和羅納爾早已被常珂瞧出了破綻。
丁蔚嘆道:“真是難為時兄了,常珂應(yīng)該不會懷疑你吧?”
時普擺擺手,道:“眼下管不了那么多,除了你二人之外,還有別的紫冰閣兄弟混進常府嗎?”
丁蔚搖搖頭,道:“沒有?!?p> 時普沉思良久,道:“昨夜常珂讓我與你們喝酒,監(jiān)視你們的舉動。半夜你到了那片樹林,我本想去警告你,可是你進了林中太深。當我趕過去時,你已經(jīng)掠上了樹梢。只要你上了樹頂,就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p> 丁蔚道:“于是你就上了樹梢,替我引開了守衛(wèi)?”
時普道:“我本打算如此,可惜有人比我快了一步?!?p> 丁蔚道:“那人真的不是你?”
時普搖頭道:“不是。難道你也不知道是誰?”
丁蔚苦笑著搖了搖頭。
時普又道:“只要樹林中一出現(xiàn)異常,常珂一定會讓我去巡查閣樓?!?p> 丁蔚道:“所以你立刻就退出了樹林?!?p> 時普道:“不錯,常珂很快就派人傳了話給我?!?p> 丁蔚不禁嘆道:“唉!無論如何,你都不該與我接觸的,這樣很容易暴露身份。一旦被常珂發(fā)現(xiàn)端倪,恐怕你的日子會很難過。”
時普道:“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何況聽說你們把常煦的好事給攪合黃了。你們來救人,我不能讓你們先暴露了身份。”
世上便是有這么一些人,為了一個信念,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時普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丁蔚心中很愧疚,并且非常感激時普,可是丁蔚的任務(wù)還沒有完成。
丁蔚道:“你知不知道素瑤被關(guān)在哪里?”
時普正色道:“我來這里,便是想告訴你幾件事情。凝香館的素瑤姑娘是由劉石聰送到這里來的,但常珂接手之后,便把她關(guān)進了明軒中的一處密室?!?p> 丁蔚道:“你見過素瑤了?她關(guān)在明軒的具體方位,知道嗎?”
時普搖頭道:“沒有見過,但我知道,素瑤這么重要的人質(zhì),一定會被關(guān)在明軒的地下牢房,嚴加看守。”
丁蔚啞然道:“地下?山腹之中?”
時普道:“不錯,懷龍鎮(zhèn)建在山巔之上,而常家老宅的明軒并不只是表面上的幾排房子而已。地下的建筑,也很有規(guī)模?!?p> 丁蔚道:“那劉石聰現(xiàn)在何處?”
時普道:“他與常煦本是一黨,如今也住在明軒?!闭f完,他又道:“常蜜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她雖略有好轉(zhuǎn),但恐怕二三月之內(nèi)都無法醒來。”
丁蔚點點頭,時普的話,至少確認了許多的事情。
時普又道:“今日或許是你們救人的唯一機會?!?p> 丁蔚道:“哦?為什么?”
時普道:“一來,今日常府大慶典,會十分熱鬧,你們可以趁亂。二來,昨夜的刺客之事,常家已經(jīng)更加戒備。三來,你們的時間無多,瑯邪王氏族人的身份,恐怕裝不過明日。”
丁蔚吃了一驚,道:“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