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當傍晚,夕陽柔美?;ㄏ艺紤械嘏菰谌刂?。忽然感到自己留在幽若空那兒的一縷魂識,受到了驚動。
她倏然睜眼,一根花絲甩出,向那縷魂識飛去。
一看之下,立時怒火沖天!竟有人在抽幽若空的魂魄!這是要狠狠打她的臉啊!
花溪烈戾氣暴涌,“騰”的一下,從水中飛了出去。
人未到,就用花絲來了個大掃蕩,“嘩啦啦”掀翻了那處宮殿的屋頂,瞬間,一堆的廢墟殘垣。
震天的動靜驚住了所有人!云璽剝離魂魄的過程,也因此生生停滯。他驚惶地瞅著半空,“誰?!出來!”
花溪烈連連冷笑,聲音通過花絲,揮灑在那方天空。寒冰入骨的殺氣,四處肆虐:“你活膩了,敢動我的人!”
幽若空一聽這話,唇邊綻開了一絲笑來。剛吐了血,這笑顯得十分凄艷。
眾人驚懼不已之時,花溪烈已飛臨上空:紅衣身影,猶如烈火,徐徐而降。斂走了天地間一切風(fēng)華。四下里,妖風(fēng)肆虐!布滿晚霞的天空,被滾滾黑霧遮蓋!
云璽一見這架勢,腿發(fā)了軟,心道不妙,這氣場分明是個大妖?他死死瞅著美艷絕倫的花溪烈,以他魔尊加持過的魔眼,愣是辨不出她的妖形,可見其恐怖的修為!
花溪烈瞥了這家伙一眼,螻蟻一般的小角色,竟也能把幽若空欺負得滿臉是血,簡直叫她氣不打一處來。
這種最低級的魔,她用一個眼神就能碾死好嗎?!幽若空你也太沒用了!
她不多廢話,數(shù)根花絲同出,向云璽刺去。那邪魔從驚駭中回神,連忙故技重施,化作一道黑煙。
花溪烈冷笑一聲,甩出一縷幻香。頓時,邪魔的把戲玩不轉(zhuǎn)了。暈乎乎摔倒在地,成了一條擱淺的死魚。
幻香對修魔的人,效用并不持久?;ㄏ姨忠粨],把這家伙生生地釘入了木柱!
只見云璽,身體被拗成兩截,成了一只細腰肥臀的蜜蜂。痛苦地張大嘴巴,扭動頭顱,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那痛不欲生,求死不能的模樣,把老皇帝嚇尿了,瘋狂爬向桌子的下方。抱著頭,裝烏龜。
花溪烈黑著臉,覷著幽若空道,“真沒用!被人抽魂也反抗不了!你簡直丟我的臉!”
幽若空頭疼欲裂,不能說話。卻強撐著,從一片廢墟中,向她伸出了手。
花溪烈一邊鄙視他,一邊用花絲將他拖到跟前。就在這時,一股甘洌清甜的香氣,撲入她的鼻尖。
花溪烈定住了,渾身冷不丁的一蕩!好像突然陷入了嶄新又神奇的境界!
她緊緊抿住了唇,吃驚地盯住幽若空臉上的血跡。好香啊,簡直是致命的香!這種甘甜醇美的氣息,如同勾魂的相思藥,在她的肺腑引發(fā)了痙攣,牽扯出原始嗜血的本能!
只要嗅上一口,就能魂牽夢縈,陷入瘋狂!花溪烈呼吸變粗了,眼睛里起了紅色。
幽若空感到身旁氣息不對,心里一悚!半死不活睜開眼,看見妖精的嘴唇,幾乎已貼到他的臉上!
布滿紅色血光的眼睛,癡迷入神的望著他!幽若空心里頓時好苦,氣若游絲地說,“……你想干嘛?”
花溪烈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含糊道,“幽若空,你的血好香?!?p> 幽若空疲累地閉上眼睛。心道,你什么時候發(fā)狂不好,非要選這個當口!人家都看著呢!然后,他又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面對被妖怪吃肉喝血的危險,他唯一的顧慮,居然只是怕別人看到?
莫非,他真被這家伙妖惑住了?就算被她吸血,好像也無所謂?
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驚疑,睜眼瞧了瞧她,吃力至極地說,“你好歹等沒人的時候吧……”
花溪烈強忍著嗓子里冒煙的干燥,澀聲訓(xùn)斥道,“這還用你說?”直起身體,把他扶到椅子上靠著。見他臉色雪白,如一只垂死的病雞,花溪烈目中閃過冷色,抬手向他注入大量妖力,并念誦“化元咒”,使其轉(zhuǎn)化成人類適宜的生機。
其間,老皇帝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趁著花溪烈為太子療傷之際,戰(zhàn)兢兢往外爬?;ㄏ液盟票澈箝L了一雙眼睛,花絲“啪”一下,準確無誤將老東西抽趴下了......
隨著靈府內(nèi)的疼痛減輕,幽若空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內(nèi)力也以順暢無阻。他努力忽視一臉饑渴的妖精,目光轉(zhuǎn)向老皇帝和云璽。然后,再看了看院外。
目光觸及一身是血躺在地上的墨泠時,頓時握緊了手柄。劇烈的痛苦在眼睛里彌漫開來。
花溪烈見狀,主動討好說,“慌什么,有我在,他不會死。不過,事后,我要好處。”
幽若空毫不猶豫地點頭,“快去救他。少不了你的好處!”
花溪烈嘴角上揚,花絲一甩,將墨泠從院里的尸堆上,拖到她的跟前。下意識翕動鼻子,發(fā)現(xiàn)墨泠身上的血,聞起來就沒那么香了。
人類的身體雖然受之父母,但是隨著成長與代謝,決定血肉特質(zhì)的,終究還是靈魂!
血,是靈與肉契合時,滋生的瓊漿!
可以肯定的是,幽若空的血液,比傳說中王母釀造的蟠桃酒還鮮美,簡直讓她一“嗅”鐘情!
花溪烈強忍著內(nèi)心的狂熱,查看起了墨泠的傷勢。心口還有余熱。她照例注入妖力,念誦“化元咒”。
“殿下,殿下!”墨泠醒來后,失聲悲呼,看到幽若空好端端地坐著,頓時撲上去,幾乎發(fā)瘋了。
幽若空松了一口氣,嘴角噙了一絲笑說,“還好,救星及時趕到,你我總算幸免于難?!彼屑さ仄沉嘶ㄏ乙谎?。
花溪烈表情木然,直勾勾看著他,滿腦子只關(guān)心一件事,那就是他即將給予的好處!
為了這個,她連云璽和老皇帝,也懶得去審問了。
幽若空被她看得頭皮發(fā)麻,機械性地移開了眼睛。目光在廢墟中逡巡一遭,最后鎖定了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