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走出了冥判官府,王銘只見到一只伸著懶腰的貓——自然是雪眉,一臉不耐煩地等在門口:“和領(lǐng)導(dǎo)聊得挺嗨啊,有沒有給你升官發(fā)財?。俊?p> “哪那么快...”王銘去下了眼鏡在手上擺弄了一下,然后又戴上,四處張望著:“喬幫主在哪個地方,能帶我去找一下嗎?”
“誰?”
“喬布斯啊,我還要找他幫我升級我眼鏡的系統(tǒng)呢?!?p> “呃...”雪眉抖擻了一下全身——如果不是每天都要說話,王銘真的覺得雪眉就是一只普通的貓:“真是事兒多,”貓爪一抬:“跟我來吧?!?p> 二十分鐘后,王銘和雪眉從冥界一棟風(fēng)格迥異的建筑物內(nèi)走了出來。
“真不愧是喬幫主,潮爆了有沒有。”王銘仔細檢查著剛剛升級的眼鏡——再也不是之前老式泛棕色的黑色鏡框,無論鏡片鏡框都變成頗具美感的流線型,整個的感覺就是把最新型的蘋果手機戴在了臉上。
“算你運氣好,”雪眉瞥了王銘一眼:“這應(yīng)該是他在冥界呆的最后一周了,接下來應(yīng)該會去投胎轉(zhuǎn)世部報道了?!?p> “什么?”剛剛戴上了最新眼鏡的王銘瞪著雪眉:“幫主,他要去投胎了?”
“那可不,報告都已經(jīng)批了,其實冥王挺希望他繼續(xù)留在冥界做貢獻,可惜人家自己愿意回到陽界?!?p> “他要是投胎...”王銘手托著下巴:“我已經(jīng)想不出下輩子可以達到什么高度了?!?p> “誰知道,”雪眉貓頭微微一偏:“也許只是想當(dāng)個普通人,世宗他...”雪眉埋了下腦袋:“應(yīng)該也是轉(zhuǎn)世第多少代了吧,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哦,”王銘沖著雪眉點了點頭:“就是寵愛你的那個皇帝,這么多年過去了,還能查得到嗎?”
“本來應(yīng)該是有記錄的,”雪眉沒有抬起貓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發(fā)生了那件大事以后,大部分的資料都已經(jīng)遺失,本來我還有個叫獅貓的兄弟,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做人還是在做妖?!?p> “也許是去了泰國做了人妖,”王銘低頭看見雪眉憤怒地盯著自己,連忙擺了擺手:“不好意思,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要不這樣吧,我們會了陽界,就順便找一下他們?!?p> “誰想找他們...”雪眉毛茸茸的貓爪踢走了一塊小石頭:“別去做這種無謂的事,把你本職工作干好就行了?!?p> 王銘雪眉這兩個妖怪且走且聊,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傳送的石陣旁。
“對了,”雪眉正要施法,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上次在你自己的葬禮遇到的前女友,是說她要結(jié)婚了吧?!?p> “黃藝姍嘛,沒錯啊?!?p> “我?guī)湍悴榱艘幌?,”雪眉神秘地對著王銘笑了笑:“她的婚禮就是明天上午了,做點什么當(dāng)然屬于違規(guī)的,但是去看看是合情合規(guī)的,”雪眉雪白的眉毛抬了抬:“怎么樣,想去看看嗎?”
“我...”王銘搖了搖頭:“那特么多傻,我一個死人,去參加自己前女友的婚禮,不是讓人看笑話。”
“你可以不把自己當(dāng)妖怪啊,你在陽界是另一個人,是王銘宇,找個由頭參加婚禮有什么不可以?”
“你給我一邊兒涼快去吧?!?p> 閑聊中,雪眉已經(jīng)施法讓他們來到了陽界,而王銘宇經(jīng)過上次的傳送似乎也適應(yīng)了很多。
“哎呀,”王銘宇摸了摸背著的單肩包,從里面將手冊拿了出來:“這就有新的任務(wù)了嗎?”薛凌好奇地將頭湊了過來,王銘宇慢慢將手冊翻開:“任務(wù)內(nèi)容:尋找仙鶴精流羽,生卒年約為1500年以前或更早,在陽界身份不詳,尋找并送回冥府報道?!蓖蹉懹顭o奈地看著文字,搖了搖頭,又求助般地看著薛凌:“會不會碰巧你認識?”
“我倒是...認識幾只仙鶴精,”薛凌轉(zhuǎn)頭看著王銘宇,突然把肩膀一聳:“可是呢,不巧都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了,而且我記得沒有叫流羽的?!?p> “麻煩了...”王銘宇合上了書,小心地放回到單肩包里:“看來又要開始大海撈針了?!彼惶ь^卻發(fā)現(xiàn)薛凌已經(jīng)走到了門前:“哎?你要出門嗎?”
“對啊,”薛凌轉(zhuǎn)頭,嫣然一笑地看著王銘宇:“找人和評級那是你的工作,我是傳送者,等你搞定了你的事,我自然就會來找你。”
“你上次不是幫我找到了狗熊精嗎?”
“第一,”薛凌伸出了左手食指:“人家叫野熊精不是狗熊精,第二,那是因為我被你收買了,如果再要讓我?guī)兔?,你?yīng)該知道怎么做,再見啦?!闭f完薛凌開門關(guān)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尼瑪?shù)陌?..”王銘宇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回到電腦旁——再次想要接住網(wǎng)絡(luò)的力量來完成任務(wù)。心不在焉地瀏覽了一些網(wǎng)頁以后,王銘宇突然在同城網(wǎng)站上看到一則結(jié)婚的新聞——本市著名企業(yè)家任宏遠先生將于明日迎娶最美新娘:著名時裝設(shè)計師黃藝姍。
“咦?”王銘宇像個提線木偶般點開了這個頁面——猜得沒錯,果然是自己高中到大學(xué)的前女友、前不久在自己的葬禮上偶遇的黃藝姍。王銘宇點了點頭,高中時期就喜歡研究時裝的黃藝姍,不忘初衷,終于得償所愿。而自己呢,真的可以說是和她陰陽兩隔。
一點都不想看到結(jié)婚時間的王銘宇卻不小心記下了“中心廣場世紀酒店”這個地方;一點都不想看到婚禮時間的王銘宇卻不小心記下了“十一點三十分到場”這個時間。也許是兩界的時差,抑或是傳送的不良反應(yīng),王銘宇關(guān)掉電腦,倒頭就睡了。留在陽界的一個好處就是能夠讓你繼續(xù)體驗睡覺,應(yīng)該是體驗睡懶覺的美好。
第二天,“興許是睡得太早”的王銘宇九點就起床了,機械性地打開電腦如同無頭蒼蠅般尋找著仙鶴精的信息。一個小時后,“只是想出門散散心”的王銘宇,走出了單元樓——大嬸今天好像不在?
中心廣場世紀酒店,王銘宇可不是因為黃藝姍的婚禮才去的那個地方,只不過那里是城市的中心,上流人士的聚集地,仙鶴精這種一聽就喜歡裝逼的妖怪,是有可能在那里出現(xiàn)的。
中心廣場——盡管是早上的十點過不到十一點,已經(jīng)人頭攢動,最高檔的寫字樓和購物中心爭先恐后地在這里安家。王銘宇對這個地方已經(jīng)是比較熟悉,死之前自己也是經(jīng)常出入于這里的各個高檔場所的。
遠處一個身穿破布背心,佝僂著腰、眼神迷離的老頭不知道拿著粉筆在地上畫著什么。
“不是妖怪啊...”王銘宇透過升級以后的眼鏡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老頭——王銘宇不知何時養(yǎng)成了這個費眼睛的習(xí)慣,雖然在街上看到的基本都是妖力不足100甚至不能稱作妖怪的人或物。
“走走走!”兩名衣著正式的保安包圍了老頭:“老頭別地兒畫去!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這是哪兒啊...”老頭顫顫巍巍抬起身來,仍然盯著自己地上亂七八糟的“作品”。
“嘿!這可是中心廣場!”一名保安雙手叉腰瞪大眼睛看著老頭:“你給我回家畫去,懂嗎?”
“家...”老頭慢慢地抬起頭,老頭并不矮小,但是佝僂著身軀顯得非常脆弱,他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人群:“我...不知道回家的路了...”
“哎,婚禮要開始了,”其中一名保安焦急地看著他的同事:“要不給救助站打個電話,搞砸了任總的婚禮,那可不得了啊!”
“只有這樣了,”另一名保安無奈走上前去,拉了拉老頭的胳膊:“走吧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