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澈是個君子,縱使心中再不喜云綽,也不能像清兒那般無禮,對云綽鞠了個禮,“丞相?!?p> “水公子?!痹凭b回禮道。
水無澈抬眼看到他的傷口,想起花景與他一同回來,心想這傷口恐怕是為救花景而得來,他心中更加不解,若是云綽害了丞相一家,又為何獨獨對花景如此溫柔?難道花景還有可以為他所利用的?又或者丞相之案誤會了云綽?
他心中暗自猜疑,又覺得不對,畢竟嫣公子是被云綽所殺,無論丞相一案真相如何,云綽都是花景的仇敵,這一世都不可更改。
云綽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咳了一聲問道:“水公子在看什么?”
水無澈聽見他的咳聲,回過了神,面容有幾分尷尬,笑道:“沒什么,不知丞相大人這傷可有無大礙?在下這里有些傷藥,還望大人莫要介意。”說罷就做勢要從懷中掏出藥瓶。
云綽連忙阻止道:“水公子莫要麻煩,這傷并無大礙?!?p> 水無澈微微一笑,并沒有再做什么動作,只道:“那就好,大人好好休息,在下就不多做打擾了?!?p> 云綽點了點頭,水無澈轉(zhuǎn)身追上花景等人,云杉扶著云綽往馬車里走,邊走邊道:“公子這傷不輕,還要好好調(diào)理得好?!闭f著說著,瞥了眼花景他們的方向,心中暗道:這水公子也真是的,說是要給公子些傷藥,公子客氣了幾下,轉(zhuǎn)身就跑了。
云綽笑笑道:“其實花景還是那個花景?!?p> 對于這沒頭沒腦的話云杉絲毫不在意,只見自家公子的笑容有些懷念與感念,他有些看不懂,但他知道公子此時的心情肯定不錯。不過對于云杉來說,什么都沒有公子的身體重要,一會兒上了馬車可得好好弄弄這傷口,說什么也不能讓傷口感染了。
眾人整頓了一番,便重新啟程,這次借道無柳縣回京,而花景與蘇佑共用一輛馬車。
蘇穎雖然對花景這個隨時都可能成為自己六哥安危的威脅不甚喜歡,也很不贊同讓她跟六哥在一輛馬車里,但由于今日自己犯了大錯,六哥不見得會理自己而且很可能會惹六哥不快,她便訕訕地閉上了嘴。
她憋著一口氣坐在馬車里,蕭琛玉見此,不禁皺眉問道:“你怎么了?殿下不是都原諒你了嗎?”
她哼了一聲,說道:“那個嫣花景你們到底打算怎么處理?。棵髅魇亲锓钢?,還能跟當朝六皇子同坐一輛馬車,真是聞所未聞。還有啊,明明她之前跟那個什么水清兒坐在一起的,為什么這次六哥要把她叫進馬車里???”
她提起這個就一肚子氣,偏偏還不能對六哥發(fā)作,只得將矛頭指向蕭琛玉。蕭琛玉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說道:“殿下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蘇穎正正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是不是六哥一定有什么辦法能夠保住嫣花景?”
蕭琛玉笑道:“你莫要如此擔心殿下,殿下自有辦法,只是……”他緊緊皺了眉頭,蘇穎接道:“六哥沒有跟你說過?”
蕭琛玉點點頭,“不過,我相信殿下。”
蘇穎隨口道:“相信是一碼事,但離京都越近我就越擔心六哥?!?p> 蕭琛玉嘆了一聲,說道:“丞相一案疑點重重,要想翻案其實很難?!?p> 蘇穎像是聽到了什么秘密,立刻坐到他身旁,挨緊他問道:“你是說丞相的案子有問題?丞相是被冤枉的?”
蕭琛玉稍稍移了一下位置,蘇穎趕緊貼近,一雙水眸緊緊盯著他,他抽抽嘴角,也不再做無用功,老老實實坐著,“丞相大人忠君愛民,是個好官,怎么也不像會做出謀亂之事的人,恐怕真是有人設的圈套?!?p> 蘇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可以父皇的性子,這案子判錯了,他豈會那般輕易……”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蕭琛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皇上確實不會輕易洗清丞相身上的罪責,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蘇穎瞧著他,只見他輕輕一笑,“皇上更恨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使詭計!”
蘇穎微微抿了抿嘴,心中倒是覺得蕭琛玉說得有幾分道理。
他們這里擔憂這案件一事,花景心中又何嘗不擔憂?
她抬眼看著眼前閉目沉思的風華絕代的男子,他似乎從來都是這般從容不迫,她不禁呼出一口氣,蘇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她有些愁悶的表情,笑道:“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將你叫到我的馬車里來?”
她疑惑地看著他,“為什么?”
私下里他們二人說話倒真像多年的好友,可她深知,他們永遠不可能成為毫無芥蒂的朋友,她與他現(xiàn)在乃至將來都會是合作者,都會是在他人面前不斷演戲。
他緩緩正了正身子,一動作間,風情萬種,花景覺得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
“因為我知你心中所憂。叫你來此,就是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