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姑娘!”云杉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終于止不住地喊了她一聲,剛要繼續(xù)說,云綽就道:“嫣姑娘,你可以走了?!?p> 他不再叫她花景了,明明本該如此的,她不再喚他“綽綽”他亦不再喚她“花景”,可真到這樣的一個(gè)時(shí)刻,她感覺不到一絲快意。
心中那塊裂痕愈來愈大,她不想再看他為救她而受的傷,那血跡猶如翩飛的紅蝶,盈滿了她的雙眼。
她轉(zhuǎn)身而去,似乎不留一絲憐憫,云綽扶著右肩,凝視著她的背影,眼底是一片落寞,終于支撐不住微微歪下身子。
“公子?!痹粕季o忙扶住,一臉擔(dān)憂,心中暗怪花景絕情,明明為了救她而傷,又說出這般傷人的話。
“保護(hù)好她,不用管我?!痹凭b低聲說道。
“可是……”云杉雖知云綽的傷無大礙,可如今卻不想去管花景,畢竟他真正的主子只有云綽一個(gè)人。
云綽又悠悠道:“她不會武功?!彼谋砬楹艿?,但云杉卻能聽出話語里的擔(dān)憂,畢竟現(xiàn)在這群黑衣人不知是何目的,若是花景回去遇到了這群人,十有八九會有危險(xiǎn)。
云杉一臉不情愿地看著他,遲遲地動起身,在花景身后跟著。
她走得并不快,是以距離云綽他們并不算遠(yuǎn),這里又空曠,所以云綽說的話也微微傳到了她的耳里,而云杉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她也還是聽得到的,雖說云杉武功高強(qiáng),可此時(shí)他心中滿是怒氣與不甘,所以腳步略微重了些。
她自然能感受到云杉的怒氣,聽著他厚重的腳步聲,她慢慢放緩了步伐,想著自己剛剛對云綽所說的話,其實(shí),在她被他所救之時(shí),震驚之余還有一絲感激,只是這感激來得快又那般渺小,抵不過她心中的熊熊恨意,只是……是不是說得太過了呢?明明他救了你一命,若是他不管不顧完全也可以,只需跟蘇佑說是她被黑衣人殺死就好了,犯不著為了一個(gè)他本就想除掉之人的女兒冒著生命危險(xiǎn),畢竟若是他的速度不夠快,那箭就會射到他的后心。
她緊緊抿了抿唇,摸著腰間的一個(gè)小瓷瓶,如今的她,每走一步,都覺得似乎有什么在敲打她的心,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是轉(zhuǎn)了身。
云杉看到她回過身來,不禁微微吃驚,隨即漠然地看著她也不理睬也不說話?;ň耙矝]在意,只是徑直朝云綽走去,云綽本來也是在后面緩緩跟著他們二人,見她向自己走來,也是微微一怔楞,隨即微微一笑。
看著他的笑容,她的心臟猛地一縮,亦如當(dāng)日在小漁村看到的那個(gè)俊逸如謫仙的男子,每一個(gè)動作都是那般優(yōu)雅迷人,即便如今他受了傷,看起來有些憔悴。
她看著他,伸出手,手中赫然立著一個(gè)小瓷瓶,她說道:“給你?!?p> 只是無波無痕的兩個(gè)字,似乎還有著一絲不屑在里面,“咱們兩清了。”
其實(shí)他很想告訴她,我與你永遠(yuǎn)都無法兩清。
“你救我一命,給你,拿著!”她又抬了抬手,示意他來取。
云杉在一旁看著,只是在想,這救命之恩,原來不過是一瓶傷藥可以還的,可云綽深知,這是花景最大的讓步,因?yàn)樗麄冎g隔著“血海深仇”。
他緩緩伸起手,拿過那個(gè)瓷瓶,“謝謝?!?p> 她扯了扯嘴角,沒有回他,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問道:“不要緊吧?”
他搖了搖頭,目光溫柔而又纏綿地看著她,她低著頭,又上前了一步,“走吧,快去寧王那兒吧?!?p> 他握著那個(gè)小小的瓷瓶,聞言緊了一緊,“好!”
他笑睨著她,云杉上前扶住云綽,她本是也想伸手扶一扶他,可又覺得這樣實(shí)在不應(yīng)該,他們是仇人,本就不該有太多交集,只能恨他。今日給了他傷藥就算不錯(cuò),雖說是當(dāng)初寧王殿下剩下的,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實(shí)在不應(yīng)該再去扶他。
這般想著,她便轉(zhuǎn)身在前面走起來,而云杉攙扶著云綽卻很奇怪為何公子笑得如此之甜,似乎很是開心,而嫣姑娘也似乎并沒有那么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