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四更天,陳存孝以及隨侍的宮女們便起身了。眾人各自忙碌著收拾自己收拾行李,五更天的時候悅妃娘娘姐弟兩個也先后喚人進去伺候洗漱。
容昭和容悅兩個人的臥房之間隔著一道明廳,兩個人起身出來洗漱剛好湊在一起。
“也不知道早晨有什么吃的?!比菡岩贿叢聊樢贿厗枴?p> 容悅無奈的笑道:“想來也無非是那些糕餅粥湯,這種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你先忍忍吧,等到了上京城,姐姐一定會讓你吃到許許多多好吃的東西?!?p> “這還是在咱們的地盤上呢!”容昭不滿的嘆了口氣。
“那怎么辦?你想吃什么,姐姐叫他們去弄?”
“算了吧,還是趕路要緊,我看過輿圖了,等過了飛云澗就是吉蘭州,吉蘭州可是個很繁華的地方,那里有各種好吃的面?!比菡严肫鸷贸缘?,頓時有了食欲,把手里的帕子一丟,催促梅若,“趕緊的叫他們把早飯送進來,吃了飯我們好趕路?!?p> 梅若答應著出去,沒多會兒工夫,容昭貼身服飾的四個丫鬟蘭蘊,金萱,白芍和米蘭便抬著兩個食盒進來,從食盒里拿出她們帶來的小咸菜以及煮了半夜的糯米粥。
“還是梅若細心,把自己腌制的小菜帶來了?!比輴傂Φ?。
“那當然,梅若是最好的。要不我平時那么疼她?”容昭笑嘻嘻的捏了捏梅若的臉頰,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引得旁邊服侍的幾個丫鬟都紅了耳根。
早飯過后,大家迅速把容悅姐弟二人用的鋪蓋等物收拾起來裝上車,皇上的龍禁衛(wèi)在前面靖西候府的護衛(wèi)在后面,護著這姐弟倆繼續(xù)上路。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雪下了一天一夜便停了,但路上的積雪足有半尺厚,馬車走不快,總有一半兒趕不到預定的地方休息,不過幸好帶的炭火夠用,容悅的馬車里一直爐火不斷倒也不算太冷。
原本三天的路程用了六天,終于在第七天的中午時分到了飛云澗。飛云澗是一處山坳,兩邊是山,山上有林木,地勢雖然算不上多么險峻,但也的確是一個打伏擊的好地方。當初盛空選擇在這個地方伏擊圣駕也算是個正確的決定,只是他力量太弱,以幾十人伏擊上千人的龍禁衛(wèi),無異于以卵擊石。
容悅先開馬車的車窗簾子看著外邊的冰天雪地,皺眉吩咐車邊上的護衛(wèi):“你去告訴容千乘,加快速度前進,我們不能在這里磨蹭?!?p> 護衛(wèi)應了一聲,策馬追上前面的容千乘和陳存孝傳達容悅的話,話未說完便聽見一旁的山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容千乘忽然抬手喊道:“有危險!保護娘娘和公子!”
龍禁衛(wèi)以及靖西候府的衛(wèi)兵們一聽這話立刻亮出兵刃擺好隊形把容悅和容昭的馬車團團護住。
“怎么了?”容悅皺眉問。
容昭這會兒沒跟容悅一個馬車,而是帶著牧羊犬和梅若乘坐后面一輛他自己的馬車,此時血點兒焦躁不安的扒著車窗,嘴里發(fā)出嗚嗚的叫聲,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面山坡的雪林某處。
“有人伏擊?!”容昭皺眉看向梅若。
梅若也變了臉色:“公子所料不錯,奴婢聽到千乘將軍的聲音都變了?!?p> 說話間,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大,等大家看清楚時,一個個都驚慌的瞪大了眼睛——許許多多的雪球連成片從山上滾下來,雖然雪球不大,但卻一眼望不到邊,而且可怕的是兩邊山上都有,山坳里的車隊卻是躲無可躲。
“小心!拉緊馬韁繩!”容千乘高聲喊道。
“龍禁衛(wèi),弓箭準備!”陳存孝也尖著嗓子高喊。
一時間,兩支衛(wèi)隊合二為一,利箭上弦,強弓拉滿,雪刃出鞘!
“姐姐!”容昭已經(jīng)從自己的馬車里跳了出來,踩著半尺厚的雪往前面容悅的馬車跟前跑。
梅若緊跟著追出來,眼看著一個鍋蓋大小的雪球從半空飛來砸向容昭的腦袋,梅若的心登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公子小心!”
倏然,一道雪白的影子從梅若的身邊飛過,“嗚!”的一聲低吼撞在雪球上,雪球偏了方向落在一側,在雪地上砸了個坑——雪球卻沒碎!
“是冰坨!”梅若倒吸了一口氣,失聲喊道:“是冰坨——大家小心!”
然而,已經(jīng)晚了!數(shù)以千計堅硬如鐵的冰坨子裹著雪已經(jīng)到了跟前,在眾人都以為是雪球的狀況下,或者砸到了馬腿,或者砸到了護衛(wèi),左右夾擊把車隊給砸了個人仰馬翻。
容昭在一片混亂之中鉆進容悅的馬車,看著被綠云護在懷里的容悅,焦急的問:“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么跑出來了?!”容悅比容昭還著急,連胳膊上的傷都顧不得了,伸手把他拉到自己的懷里,焦急的埋怨著:“真是的!外面那么亂,翻到往外跑!”
“姐姐!你說,會是誰干的?”容昭湊近了容悅的耳邊,喘息著問。
容悅一怔,繼而明白了容昭的意思——這么多天沒找到盛穹,這混蛋肯定沒閑著,十有八九是在卯這勁兒準備劫持自己呢!這個混蛋!容悅咬牙切齒,從心里恨恨的罵了一句,他這么做是想讓自己也粉身碎骨死在這飛云澗給他弟弟抵命嗎?!
“怎么辦?!”容悅聽著外邊的廝殺呼喊之聲一時也沒了主意。
“千乘將軍和陳存孝的人加起來是一千二百人,應該能抵擋得住。”盛穹的部族一再經(jīng)過重創(chuàng)已經(jīng)沒多少人了,容昭以為盛穹就算是帶了足夠的人來劫人,至少姐姐和自己是沒有危險的。
然而這個想法也只是剛剛閃現(xiàn)還沒來得及細琢磨的工夫,拜年聽見外邊‘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的是一聲聲慘叫。
“炸藥!他們埋了炸藥!”
“保護娘娘!”
“保護公子!”
“擅退者死!”
……
一聲緊似一聲的呼號夾著馬的嘶叫人的慘呼等各種雜亂的聲響在山谷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