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飛與群雄祭拜完四位長老,紛紛折回密道,王云飛即召‘絕情二仙’、凌萬忠、魯氏兄弟、成無憂和呂先生議事。他們商議了整整一夜,眾人皆知他們談的都是關(guān)乎百俠幫生死存亡的大計,只是具體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次晨,王云飛讓凌萬忠和魯氏兄弟將幫中弟子召齊,在密道之中集會,并請俞賀軒、程曉曉、岳飛、王文卿、程不識等幫外之人旁聽為證。
王云飛道:“諸位前輩,晚輩于一個月前受命接任百俠幫第五任幫主之位,苦于遼兵圍困,自己又一直養(yǎng)傷,有些要事也一直未能和大家言明。我?guī)椭行值鼙径际莻b義為懷的江湖俠士,卻因裘幫主和喬、遲、雷、萬四大長老之間的事兒致使彼此之間互相攻伐,被江湖上的人視為了‘邪魔外道’,稱呼我們?yōu)椤俟謳汀?。晚輩初任幫主,幫中有些事情還都不太清楚,但晚輩敬佩各位前輩的為人、一心想恢復(fù)本幫昔日之盛、并徹底改變江湖群雄對本幫兄弟的偏見,確是真心的。昨晚晚輩和幫中幾位前輩商議,覺得有幾件事情還是得先行講明為妥,是以今日將大家召集在了一起。”
群雄都屏息靜聽這位少年幫主訓(xùn)示。只聽王云飛又道:“自裘幫主仙逝之后,幫中風(fēng)、魯兩系爭斗不斷,相互之間均有傷亡,如今晚輩既然承蒙各位前輩信任,當(dāng)了百俠幫的幫主,便想跟大家徹底講清??鬃诱f:‘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耸ト酥砸?。晚輩的意思是,過去的事兒既然已經(jīng)都發(fā)生了,也就不必再分什么對錯,過往恩怨當(dāng)一概既往不咎,不管是風(fēng)、魯兩系的弟子之間也好,還是裘幫主和四位長老之間也好,甚至也包括無微子道長、范陽道人、‘黃河二祖’和玉清道人等人?!比盒勐犕踉骑w說對“黃河二祖”和玉清道人的惡行也不追究,皆埋怨道:“‘黃河二祖’乃是江湖公認(rèn)的敗類,我們眾兄弟又幾次三番險些命喪玉清道人之手,還有那無微子打傷過聶前輩,幫主豈可如此輕易地寬宥了他們?”
王云飛解釋道:“諸位怕是誤會了,我所說的既往不咎是指過往的恩怨,無微子打傷聶前輩的事兒,算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聶前輩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可以不再追究,包括他和鐵劍門弟子之間的恩怨也都可以不再過問。而那‘黃河二祖’和玉清道人師徒為惡江湖、壞事做盡,乃是違背了江湖道義之事,與此毫無關(guān)系,自該另當(dāng)別論?!比盒圻B連點頭稱是,覺得王云飛這么解釋倒是極為妥帖。
王云飛又道:“昔年裘幫主座下有六大長老,負(fù)責(zé)輔佐裘幫主,晚輩年幼無知,有很多事情也要拖賴各位前輩盡心幫助,故而也得分封幾個長老。”指著凌萬忠講道:“凌長老是先風(fēng)長老的弟子,風(fēng)氏一脈由他統(tǒng)帥十余年了,頗得弟子們信服,故而凌長老依舊是本幫的長老,負(fù)責(zé)本幫與其他門派的交往事宜。天下英雄誤會本幫多年,想要讓他們改變對本幫的看法,頗為不易,還盼凌長老日后能多多費心?!绷枞f忠道:“能得幫主信得過屬下,我凌萬忠自當(dāng)竭盡所能,萬死不辭!”
王云飛道復(fù)指著魯承振道:“白龍嶺是本幫的根基所在,而魯長老是先魯長老的長子,一直居在此間,對白龍嶺想必最為熟悉。本幫主將昔年雷長老的職責(zé)交由魯長老負(fù)責(zé),希望這白龍嶺的重建和防務(wù)能在魯長老的組織下更有起色?!濒敵姓窆響?yīng)道:“屬下尊命?!蓖踉骑w又指著魯承山道:“這位魯長老是先魯長老的次子,也該封為幫中長老,本幫主令你負(fù)責(zé)掌管刑堂,接手當(dāng)年遲長老的工作,呂先生從旁協(xié)助。”魯承山和呂先生齊聲應(yīng)了。王云飛道:“各位幫中兄弟,自今日開始,凡本幫弟子,如有再違反幫規(guī)的,魯長老將鐵面執(zhí)法,絕不寬恕?!比盒埤R道:“是。”王云飛續(xù)道:“成軍師為本幫軍師,負(fù)責(zé)應(yīng)敵之策。”成軍師道:“屬下多謝幫主?!蓖踉骑w道:“方今遼兵圍困我白龍嶺月余,還盼成軍師能和呂先生、二弟等人早定良策退敵?!背蔁o憂道:“屬下遵命?!?p> 凌萬忠道:“幫主,我?guī)椭械茏印疁刂萃拧朱`姜林道長當(dāng)年奉屬下之令入朝,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為官,頗得當(dāng)今官家寵信,幫主若有事吩咐于他,待敵兵退卻,屬下可派人召他來見?!蓖踉骑w道:“我與林道長也算舊識,如今他既在朝中,日后或有他用,且先如此吧?!绷枞f忠道:“是。幫主,山東的水泊梁山上有一百零八位兄弟,都是本幫所屬,現(xiàn)如今他們聚在梁山,以地勢之利,豎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專殺貪官污吏,已為朝廷所憂。不知幫主對這些兄弟,有何訓(xùn)示?屬下可派人前去傳達(按:史載宋江起義為三十六人,非是小說《水滸傳》中的一百單八將,而且起義時間為宋徽宗宣和元年,此時卻為宋徽宗政和八年,小說所述比正常時間早了一年)?!?p> 王云飛道:“‘替天行道’,倒也是俠之義舉,何況他們殺的只是貪官污吏,并不算違反幫規(guī)?!敝^凌萬忠道:“凌長老,就有勞你派人前去跟那些兄弟們說一下,方今四海之內(nèi)并不太平,切記不可起兵與朝廷為敵,假若朝廷當(dāng)真逼得急了,只消得稍加教訓(xùn)一下也就是了。”凌萬忠應(yīng)道:“是?!焙鋈挥值溃骸皩α?,幫主,多年來本幫風(fēng)魯兩系弟子互相爭斗,本幫的一些弟子不愿參與其中,紛紛選擇歸隱,不知這部分弟子該當(dāng)如何處置?”王云飛道:“蕭前輩和聶前輩二人在幫中的地位尊崇,本幫弟子大都跟他有些聯(lián)系,不如就由兩位前輩負(fù)責(zé)召集這些弟子,如他們肯重歸幫中,我們自是歡喜之至?!笔拕?、聶仲齊道:“是,屬下遵命?!?p> 呂先生道:“幫主今日封長老、定刑罰,都已完成,是否也該明號令了?”王云飛奇道:“明號令?”呂先生道:“不錯,本幫自來便有這么個規(guī)矩,新幫主即位后,需得給幫中弟子做個訓(xùn)示,被稱為號令。”蕭勝道:“對對對,峰頂大殿之中那塊被玉清道人所毀的‘俠義為懷’的匾額,就是本幫第一任幫主裘子興對幫眾的號令。至于當(dāng)年的裘幫主,他對幫中弟子賜了‘忠義為國’四個字。”王云飛心想:“裘幫主之亡故,也算是因大宋而起了,倒是稱得起這四個字?!笨墒撬缦炔⒉恢腊賯b幫幫主繼任還有這么一個規(guī)矩,道:“這個,這個……”面露為難之色。尚文清道:“幫主可以將自己理解的‘俠’字解釋給眾位兄弟,屬下等皆以為號令就是?!?p> 王云飛心道:“這個倒還算可行?!毕肓讼?,道:“我將‘俠’字理解為十六個字,即‘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節(jié)仗義,禮智忠信’。”這個解釋雖只十六個字,然其涵蓋極廣、意義極深,確是對“俠”字最完美的詮釋。群雄心下無不稱贊王云飛的這個解釋,皆道:“屬下等定當(dāng)尊奉幫主訓(xùn)示。”魯承山朗聲說道:“自今日起,本幫弟子若有違逆幫主此令者,定不輕饒!”群雄齊聲應(yīng)了。
王文卿見百俠幫集會,其言語行為,與江湖上所傳的百怪幫實有天地之差,不由得贊道:“王幫主若能將貴幫帶上正道,實乃武林之福。”王云飛道:“道長,敝幫上下以后自會秉承俠義之道,再不叫江湖上的其他門派瞧我們不起。”王文卿道:“王幫主少年英雄,貧道對你自是相信。對了,貧道的傷雖然沒有痊愈,但是擊退遼兵之時若有用得著貧道之處,貧道絕不推辭。”王云飛謝道:“如此就多謝道長了?!?p> 這日集會一過,成無憂則與呂先生、岳飛繼續(xù)商議起退敵之策,可是又過了三天,仍舊無任何良法。凌萬忠這時向王云飛匯報,說是密道之中百俠幫和無極門弟子甚多,所儲存的糧食再撐不過一月。王云飛滿臉憂慮,道:“眼下幫中眾兄弟尚有大部分傷未痊愈,即便再過月余,恐也如此,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當(dāng)即叫凌萬忠找來成無憂、呂先生、岳飛三人及諸長老、“絕情二仙”、王文卿、程不識等人議事。王云飛將幫中情形說了,問道:“現(xiàn)下情勢緊急,不容萬分耽擱,不知諸位可有什么辦法?”
成無憂道:“幫主,這幾日沒能商議出退敵的辦法,是屬下這個軍師失職,懇請幫主降罪。”王云飛道:“這個都怪楊子玉和那些遼兵太過狡猾,與軍師無關(guān)。”成無憂仍是自責(zé),道:“屬下有負(fù)幫主重托,幫主若不重罰,恐怕幫中弟子未必肯服。幫主應(yīng)以大局為重,重重責(zé)罰屬下,此方為長遠(yuǎn)之計?!绷枞f忠聽成無憂這么一說,已然會意,道:“幫主,軍師的話不無道理,幫主如今初立,假如叫眾兄弟以為幫主有意偏袒幫中弟子的話,確實難以服眾,不如以軍師未能完成幫主吩咐為由,予以懲處,他日兄弟們自會覺得幫主賞罰分明,更會甘心效力?!?p> 王云飛想了想,心道:“軍師和凌長老這是要我借此在幫中立威,以便日后更好的統(tǒng)領(lǐng)百俠幫?”見二人都十分堅持,自己怎好在拂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只得謂魯承山道:“魯長老,似軍師這種行為,依照本幫幫規(guī),該當(dāng)如何處置?”魯承山自是知道成無憂、凌萬忠等人的心思,回道:“啟稟幫主,本幫的幫規(guī)只約束門人弟子的行為,卻未對這個有詳細(xì)的記載,依屬下來看,需由幫主裁定才是?!蓖踉骑w道:“既是這樣,就先褫奪軍師的實權(quán),先保留軍師之名待罪立功吧。至于軍師的權(quán)責(zé),就暫由呂先生接管?!?p> 呂先生忙道:“幫主不可,屬下何德何能,敢暫理軍師之責(zé)?何況屬下還要協(xié)助魯長老打理幫中刑堂之事,實是力不從心。不如,不如先將這事交由岳少俠處置,他自幼就熟讀兵書,又是幫主的義弟,由他來做再合適不過?!痹里w道:“不可以,晚輩并非貴幫弟子,豈敢居這軍師之位?”呂先生道:“眼下大家都被遼兵困在這白龍嶺的密道內(nèi),似乎只有岳少俠可幫助大家殺退遼人,何況岳少俠又不是要你做本幫的軍師,只是暫時代行軍師之責(zé)罷了,有何不妥?”
諸長老也都如此來說。王文卿道:“岳少俠,既然大家都對你如此信得過,你且應(yīng)下就是?!蓖踉骑w也道:“是啊,二弟,你也不要推辭了,先帶著大家打退遼兵,否則我們都性命難保。”岳飛思量了片刻,只好應(yīng)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只好當(dāng)仁不讓了,只是大哥,小弟還要跟你求個無物事來?!蓖踉骑w道:“你想要什么,只管說來就是?!痹里w道:“小弟一個非貴幫出身的弟子暫攝軍師之權(quán),唯恐貴幫弟子之中有人不會服氣,只好向大哥討要那塊幫主的‘鐵花令’來傍身?!甭欀俚溃骸斑@個倒是必需的,那‘鐵花令’是本幫幫主的信物,正是‘見『鐵花令』如見幫主’,幫主應(yīng)該先借給岳少俠。”王云飛道:“是是是,前輩所言甚是?!比〕觥拌F花令”交給了岳飛,續(xù)道:“百俠幫自我而下,都暫聽二弟調(diào)遣,只盼能早日退了遼兵。”諸長老等人皆道:“是?!?p> 程不識道:“既然岳少俠得王幫主信任,暫時統(tǒng)領(lǐng)百俠幫弟子,我無極門一眾也愿先聽從你的號令?!比〕隹逃小昂恪弊值膶④娏钆七f給岳飛,又讓手下的恒山營掌印總管將一臺兩寸見方的大印呈上,說道:“岳少俠,這個是我無極門兵馬司恒山營兵馬統(tǒng)制的將軍令牌和恒山營的大印,可調(diào)動恒山營兩萬精兵為你所用,現(xiàn)下臨時借了與你,我程不識愿率恒山營現(xiàn)有的百余兵馬聽候調(diào)遣?!辩婋x國也奉上了舵主令牌,又叫分舵的掌印總管交出了一臺一寸五分見方的大印,道:“這個是我太原分舵的舵主令和大印,也交岳少俠暫管?!痹里w依言接了,道:“承蒙大哥和諸位前輩的信任,晚輩當(dāng)竭盡所能,定在一個月內(nèi)敵退遼兵!”群雄齊聲稱謝。
岳飛當(dāng)即向成無憂、呂先生、程不識分別詢問了一番手下弟子的情況,一番思量之后叫人傳來了單宏和裴箸,謂二人道:“聽說二位前輩輕功當(dāng)世無雙,眼下的傷勢也已好了大半,我這正好有用得著二位的地方?!眴魏旰团狍缫娝拌F花令”在手,加上又已經(jīng)聽說王云飛叫他暫時行使軍師的職權(quán),皆道:“岳少俠但有吩咐,我二人無不遵命。”岳飛道:“晚輩想讓二位前輩冒險去一趟遼營,探探敵兵的虛實。”二人領(lǐng)命道:“是?!痹里w不忘囑咐道:“二位前輩一切以安全為上,切不可貿(mào)然行動,免得重蹈了于通于前輩的覆轍?!倍嗽氏?,便即離開密道去了。
將到半日,單宏和裴箸一前一后返回,向岳飛匯報道:“啟稟岳少俠,屬下二人已經(jīng)打探清楚,遼兵共有兩萬一千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鄉(xiāng)丁,有一萬八千之多,而剩下的則是騎兵,分一等一百多人、次等三千余人。”岳飛牢牢記在心底。程不識道:“不對啊,當(dāng)初我手下弟子探知,遼兵共有三萬余人?!焙鋈幻靼走^來,道:“我知道了,定是我守在山口的那三百士兵拼命死守,雖全軍覆沒,仍是拉了九千多遼兵陪葬。”
呂先生這時問王云飛和岳飛道:“幫主、岳少俠可知遼國的兵制?”王云飛自幼便不習(xí)此事,自是不知,而岳飛久居漢地,雖多讀兵書,卻未涉及這些,于此也并不知情,便道:“晚輩孤陋寡聞,愿聞其詳,請先生不吝賜教?!眳蜗壬B道不敢,然后講道:“遼國兵種,有御帳親軍、宮衛(wèi)騎軍、眾部族軍、大首領(lǐng)部族軍、五京州軍和屬國軍六種。御帳親軍分皮室軍和屬珊軍兩部,原是分別由遼國皇帝和皇后統(tǒng)帥的,后更改為同屬遼國皇帝指揮的朝廷常備軍。宮衛(wèi)騎軍是遼國皇帝、皇后的宿衛(wèi)軍,契丹語也稱‘斡魯朵軍’,初時是這樣的:在遼國皇宮中為宿衛(wèi),出行時任扈從,作戰(zhàn)時建親軍,帝后死了則改守陵,長隨帝后左右,是以帝后一出必有此軍。如今則不同了,一來這一兵種的人數(shù)漸多,二來遼國內(nèi)憂外患日益嚴(yán)重,故而此軍也被遼國皇帝派去防守戰(zhàn)略要地,算是多了個職能。這御帳親軍和宮衛(wèi)騎軍都是遼國最精銳的兵馬,幸好適才聽單兄弟和裴兄弟所說,這次來圍攻我白龍嶺的遼兵之中當(dāng)無此兵種?!?p> 岳飛略寬了心,卻聽呂先生又講道:“而眾部族軍,是遼國所屬的各個部落自己組建的兵種,分立南北二府,北府轄二十八部,南府轄一十六部,負(fù)責(zé)各部落安危的同時,也負(fù)責(zé)守衛(wèi)遼國四邊,和則以畋漁為生,戰(zhàn)以攻兵為業(yè)。二位兄弟所說的那次等三千余騎兵,應(yīng)該是就是各部落派出的部族軍。至于大首領(lǐng)部族軍,是遼國皇族、親王、大臣的私兵。如果不出老夫所料的話,此次來的那一百上等騎兵應(yīng)該是楊子玉自南京城帶來的耶律淳的屬兵。這兩個兵種皆以騎兵為主,是遼軍主力,戰(zhàn)力也不容小覷。而五京州軍則不足為患,是遼國五京鄉(xiāng)民組成的后備軍,人數(shù)雖多,卻沒有戰(zhàn)力,與尋常百姓幾無區(qū)別。最后的那個屬國軍,便是遼國附屬國的軍隊。遼國自稱有屬國五十九,東至高麗,西至西夏、于闐、波斯,每逢戰(zhàn)事,皆有屬國軍應(yīng)援?,F(xiàn)如今他們與女真交戰(zhàn),卻不見哪個屬國派兵前去相助,可見這屬國軍也是空有虛名,做不得數(shù)的?!?p> 王云飛道:“多虧了二位兄弟冒險探明了究竟,否則我們還不知遼營中的情況。”岳飛也道:“是啊,適才又聽了先生的講述,想來那楊子玉帶了這么多人,可能是來嚇唬我們的?!眳蜗壬溃骸霸郎賯b,那三千余騎兵的確不好對付,萬不可掉以輕心啊?!痹里w道:“先生放心,晚輩如無必勝的把握,絕不敢貿(mào)然出兵。”又問單宏和裴箸道:“遼軍此來已經(jīng)駐扎在山口一個月了,不知糧草帶了多少?”裴箸道:“遼兵帶了不少的糧草來,屬下原準(zhǔn)備去燒了他們的糧草,不想見到那里有重兵把守,且還有一個拿著蛇頭杖的禿頭之人來回巡邏,屬下未免打草驚蛇,只得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蓖踉骑w道:“那禿頭之人便是‘青蛇三老’之中的老二石承永,楊子玉竟然派了他親自去看管糧草,看來已經(jīng)猜到我們會對糧草下手了?!?p> 王文卿道:“看來這次遼人確實是把我們的想法處處算計到了?!痹里w道:“道長放心,常言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瘲钭佑竦热嗽绞撬阌嫵浞值卯?dāng),越會自以為有了必勝的把握,我們也就越有可能找到他們的破綻,借而各個擊破了?!焙鋈挥謬@了口氣。王云飛問道:“二弟因何嘆息?”岳飛道:“如果于通于前輩尚在的話,以他的易容之術(shù),或可混進遼營之中,那時再燒掉遼兵的糧草可就易如反掌了。”
眾人不免有些惋惜。呂先生忽道:“岳少俠想要燒遼兵的糧草,老夫倒是認(rèn)為有一人應(yīng)該可以為之?!痹里w奇道:“莫非百俠幫中另有弟子會易容之術(shù)?”呂先生道:“岳少俠誤會了,這易容術(shù)本是極其高明的本事,尋常人雖能扮作旁人,但卻會漏洞百出,不似于通于兄弟那般幾可以假亂真?!痹里w道:“那先生認(rèn)為誰人可以為之?”呂先生道:“老夫所說的并不是易容術(shù)?!痹里w疑道:“那該如何潛入敵營?”呂先生道:“岳少俠有所不知,本幫中的東方清東方兄弟曾為古墓大盜,最擅長挖土掘穴之功,若是由他出面帶領(lǐng)大家另挖一條直通遼營的地道,本幫兄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遼營之中,輕而易舉地?zé)怂麄兊募Z草了?!蓖踉骑w聽得“東方清”三字,知道此人便是那個自己尚叫不出姓名的百俠幫弟子,原屬魯承山一系,道:“想不到那東方前輩竟有這等功夫,真是太好了?!?p> 岳飛當(dāng)即叫呂先生傳來了東方清。東方清道:“不知幫主和岳少俠有何吩咐?”岳飛道:“前輩,遼兵久困在山口,概是因為他們手上糧草充足,若要叫他們不戰(zhàn)自退,除非把糧草燒了。晚輩已派單宏前輩和裴箸前輩去遼營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們的糧草由重兵看管,又有‘青蛇三老’輪流坐鎮(zhèn),想要放上一把火實是頗為不易。聽呂先生說前輩熟識挖地道的方法,想請前輩帶領(lǐng)大家挖一條地道?!睎|方清道:“這個容易得很,只是不知岳少俠想要將這地道的入口放置在何處?!痹里w道:“地道若距離遼營太遠(yuǎn),只怕等這地道挖到遼營,大家都已被餓死,若是太近的話,又得尋一個隱秘之處,免得被遼兵發(fā)現(xiàn)?!眴枂魏旰团狍绲溃骸岸磺拜吙芍|營附近有什么隱秘一點兒的地方嗎?”單宏和裴箸皆道:“屬下二人來去匆忙,不曾留意。對了,汪兄弟他或許應(yīng)該知道,岳少俠不妨問他一問?!?p> 岳飛以為是,當(dāng)即傳來了汪濟先,將這話問了。汪濟先聞言一怔,尋思了好一會兒,才道:“屬下倒是想起這么一個地方,應(yīng)當(dāng)可以將那里作為挖地道的入口,距離遼營極近。只是,只是……”王云飛道:“前輩有話但說無妨?!蓖魸鹊溃骸笆?,幫主。不瞞幫主和岳少俠,屬下那日帶著于兄弟的尸體出了遼營后,確實有見過那個地方,只是屬下當(dāng)時太過害怕,現(xiàn)下也不知所記的地方對不對。屬下,屬下想去那里再看看,也好確定那地方的位置?!?p> 王云飛道:“前輩日前方從遼營逃出,眼下實不宜再去冒險。”汪濟先道:“幫主,如若屬下不回去的話,豈不是尋不到另一處適合的地方了?依屬下愚見,今次便由屬下和岳少俠同去一趟山口,也好由岳少俠看看那里可否合適?!睎|方清道:“汪兄弟,岳少俠暫行本幫軍師之權(quán),不可以身犯險,更何況要挖地道乃是我東方清的事兒,這需從地質(zhì)、巖層等方面綜合考量,不是常人所能看得出的,岳少俠即便去了也未必能替我定下來,不如就由咱們兩個一道前去,也免得人數(shù)太多,而被遼人察覺?!蓖魸认肓讼?,道:“也好,也好,卻不知幫主和岳少俠的意思如何?”岳飛道:“那就有勞二位前輩了。”
東方清和汪濟先各自領(lǐng)命,即出了密道去了,群雄便都靜下心來等候。次日一早,眾人仍不見二人歸來,皆奇道:“他二人去山口,一去一返最多也便六個時辰的時間而已,怎么現(xiàn)在還沒回來呢?”王云飛最是擔(dān)心,道:“二位前輩會不會遇到了什么危險?”凌萬忠勸道:“幫主放心,汪兄弟上一次中了遼兵的計,這次定會十分小心?!濒敵猩揭驳溃骸傲栝L老所言極是,那東方兄弟早年是個盜墓之人,做事也是萬分小心的,特別是在晚上,想必是汪兄弟一時記不起那個地方的所在了,這才有所耽擱,幫主放心就是?!蓖踉骑w聽他們一勸,也只好繼續(xù)等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