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中毒風(fēng)波
這還是最顛的,最顛的是在胡子巖離開,又換了一個視財如命的領(lǐng)頭,人稱錢竄子的錢來之后。
楚辭這位出手大方、身份高貴、又愿意帶人發(fā)財?shù)钠媾?,就被他奉為上賓,畢恭畢敬。儼然將自己當(dāng)成了楚辭的跑腿小弟。
楚辭自然投桃報李,當(dāng)即出銀子買了兩頭羊回來。做飯,雖不是她的強(qiáng)項。但她收集的菜譜千千萬。
于是,羊肉串、烤羊排、燉羊肉、紅燒羊肉、羊肉湯、羊雜湯輪番登場。幾天下來,眾人不僅沒瘦,竟然還胖了一些。
如果每次押送犯人都能有這樣的待遇,他們愿意常年待在流放路上。
可惜,可惜呀!
又一碗羊肉湯進(jìn)肚,二子不禁感嘆:“胡子哥,運(yùn)氣真不好。不然,他也能嘗嘗這些貴族老爺們的吃食?!?p> 一旁的老劉:二子還是太年輕了。“吃食再好也沒命重要……”
就在這時,意外突起。老四范曾至,老五范崇榮腹痛難忍,口吐,最后竟暈了倒過去,小小的范千雪當(dāng)下驚嚇出聲。
“啊,四伯,四伯,你怎么了?爹,爹……爺爺,大哥,快來人吶……”
這些天的休閑日子,眾人多多少少放下了戒備之心,沒想到偏偏這個時候出事兒了。
楚辭顧不得思考,丟下手里的碗筷沖了過去?!靶莾?,掃……”
楚辭的話還說完,老劉便到了?!斑@是誤食了桐油?快將剛才熱好的酒拿來,給他們灌下去。”
這個時候,默契的重要性便體現(xiàn)出來了。老劉的話音剛落,二子便端著酒過來了。不待老劉吩咐,便與他配合將酒給兩人灌了進(jìn)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兩人悠悠轉(zhuǎn)醒。楚辭以為,這場風(fēng)波算是過去了。
誰曾想,當(dāng)看到丈夫已無大礙,劉氏卻像發(fā)了瘋似的,撲向范千言,先狠狠地給了范千言幾巴掌,才大聲地質(zhì)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個死丫頭?你說話啊!你說話啊!”
范千言被如此對待,卻像一根木頭,不哭不鬧也不辯解,好似默認(rèn)了一般。再看范家眾人,一個個已經(jīng)默默轉(zhuǎn)頭,好似也認(rèn)同了劉氏的質(zhì)問。
“一個年僅十二的丫頭,到底做了什么?能讓范家眾人如此?”楚辭皺眉,心中疑惑不解。
“嫂嫂,你能不能幫幫她?”范千雪自己不敢上前,也說服不了爹娘,只好悄悄來到楚辭身邊,小聲懇求道。
“你知道四伯母為何認(rèn)定是她下的毒嗎?”楚辭雖然同情范千言的遭遇,卻也不想貿(mào)然介入。
“不知道,左不過又是四伯母的陷害罷了?!狈肚а┱f的異常篤定。
楚辭眉頭皺的更深了,“你親眼見過?”
范千雪點(diǎn)頭,“嗯,當(dāng)年我才五歲。親眼看見四伯母自己用金釵劃破了臉,又將金釵按進(jìn)千言手里。卻說是千言不遜,搶了她的金釵,還劃破了她的臉?!?p> “我將看到的同爹、娘、爺、奶,他們說了,但沒一個信我的?!闭f起這個,小丫頭便委屈得很。
五歲?一個五歲的小豆丁,言語表達(dá)都不利索的人?當(dāng)下楚辭不管里面有何隱情,一把將范千言拉到自己身后,大喊一聲:“住手!”
劉氏雖然依言停下了手,但依然癲狂?!澳阋o(hù)著她?你可知是我親眼看見這丫頭給自己親爹下藥的?”
給親爹下藥,可是范家的丑聞。錢竄子、老劉、二子,在場的官差紛紛找借口遠(yuǎn)離?!澳莻€,我的羊肉湯還沒喝完呢!”
“對對對,我的酒。涼了可就不是那個味兒了?!?p> “不是那個味兒,留給我。我不嫌棄?!卑敚苷f真不愧被人稱作錢竄子么!任何時候不忘給自己摟錢,也是個人才。
楚辭差點(diǎn)就被帶偏了思路,幸好范千雪及時將她拉了回來,才沒有讓她出丑。
“是嗎?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阻止?”楚辭反問。
“我……一開始我只以為……以為那是你的防暑藥。是我,是我不好,如果我提防一些,立存和小叔也不會遭此劫難?!眲⑹弦荒樀睦婊◣в辏f的斷斷續(xù)續(xù)。
偏偏在場眾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而四叔范增至更是一臉的心疼:“不怨你,不怨你。要怨也怨我,如果不是我,也不會有那個逆女。況且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擱這演言情劇呢,還說自己的閨女是賊,這位四叔不是有什么大病?
楚辭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提防?說了半天,證據(jù)呢?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含有桐油的膏油我只給了老夫人、娘,還有幾位嬸嬸吧?范千言要下毒,你們就沒一點(diǎn)兒察覺?”
說完,將范千雪拉到眾人面前:“千雪,將剛剛同我講。再同你的爹娘、爺、奶,叔伯嬸嬸講一遍。”
別人可能忘記,但劉氏不會。當(dāng)下焦急地說道:“楚氏,千雪還是個孩子,她能懂什么呢?”
“所以,這便是四嬸嬸理所當(dāng)然地栽贓一個孩子的理由?”說完,楚辭沖著范千雪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有了楚辭的支持,范千雪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她口齒伶俐地將之前的事情在眾人面前復(fù)述了一遍。
說完,她還不解地盯著范增至,問道:“四伯,別人誤解或許是因為相處不多。但,你作為千言的親生父親,為什么也會這樣?”
范千雪的疑惑,同樣也是楚辭的疑惑。楚辭突然靈光一閃,仿佛想到了什么。
這位四叔,莫不是個戀愛腦吧?明明知道妻子居心叵測,卻還要一意孤行,拿整個范家去賭。想到這一點(diǎn),楚辭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有范千言,被漠視,被虐待?她的心理還正常嗎?想到這里,楚辭便是一個激靈。轉(zhuǎn)身盯著范千言的雙眸,輕聲問道:“千言,你愿意相信我嗎?”
范千言努力眨著雙眸,強(qiáng)行將眼淚逼了回去。才抬起頭,用顫抖的聲音小聲問道:“嫂嫂,你真的相信我嗎?”
楚辭微微一笑,蹲下身子,與范千言平視。她溫柔地?fù)崦肚а缘念^發(fā),鼓勵地問道:“那你愿意將實情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