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蘭不清楚事情緣由,“師父,為什么要去旅游?咱們到底來辦案還是來旅游的?”
老孫眉心的懸針紋又舒展開,慢條斯理地丟下了一句話,“誰說探案的時候不能旅游?”說完問小李去不去。
“去!我去!”小李搶答似的拼命點頭,“一邊工作一邊玩,這機會不多啊!”
老孫咧嘴一笑,往前走幾步,忽然又回頭吩咐小李,“算了,你一個大男人去旅游也太煞風(fēng)景了。你還是留在地下室附近防守,萬一兇手突然回來轉(zhuǎn)悠想看看警察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密道呢?”
小李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繉O隊,不帶你這樣忽悠人的!”
“少廢話,服從命令哈!”
“是!”小李剛激動起來的心又沉了下去。
老孫問徒弟,“竺蘭你說,兇手全拿走金子沒有?”
“這個……案發(fā)過去也20來天了。就算有金子,他應(yīng)該也早就拿走了。”竺蘭推測。
老孫點頭不語。
三人走了好半天,終于回到了地下室里。
連通地下室和密道之間的通道藏不了東西,因為上下左右的洞壁都緊密結(jié)實,沒有松動的痕跡。通道角落是有松土,可他們也沒找見金子。
除了金子,他們也沒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的兇器,或者血衣之類可以指認兇手的東西。
回到地下室,天還沒亮。西朗山這座深山老林比外面亮得更慢一點,如今露重寒氣深。三人走了一夜,早就累得手腳疲軟,哈欠連連,簡直是挨到枕頭就能睡著。因此,剛回到地下室,竺蘭就依靠墻角睡了。
老孫跟小李說一聲后,也就地休息。
不過剛閉眼兩分鐘,她又掏出手機要撥通童歌的電話號碼。剛按出兩個數(shù)字,她換成了發(fā)短信:“童歌,你天亮后到宋輝購買過的別墅里守著,防止兇手突然返回現(xiàn)場。要是發(fā)現(xiàn)兇手的話,抓住他。”
短信幾乎是秒回,童歌說:“就我自己?孫隊。”
“我讓小李留下來幫助你?!崩蠈O回信。
一夜在眾人深沉的疲倦中很快過去。
很快,外面的天色就亮了。一抹淡淡的天光透過雜物間后的窗射進旋轉(zhuǎn)樓梯后,再映入地下室里。
老孫第一個起來,搖醒了竺蘭。
小李還在酣睡中,她們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師徒倆你追我趕的,抵達了古來山景區(qū)。
景區(qū)由于被停業(yè)整頓中,兇殺案的事情又鬧得人盡皆知,就算準許進入,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敢膽大包天進來旅游。因此這里寂靜得沒有一點人氣,到處是鳥兒唱歌。除了值班人員還在守護著這座死寂的山,哪里還看得出來這里就是傳說中的著名景區(qū)?
所以師父為什么要來旅游?不合理,更不可能??!竺蘭心存疑慮,但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沒敢出聲打擾。
老孫走過去跟值班人員說明來意,“你好,我們是警察,麻煩幫我喊你們經(jīng)理過來一趟,我等會兒有事找他。”
“既然是等會兒就等會兒再叫?!敝蛋嗳藛T是個年輕人,毫不客氣的否決了她的話。
“我們先進去看看,等會兒馬上出來了?!崩蠈O笑笑。
年輕人撓撓頭,點頭答應(yīng)了。
老孫站到景區(qū)地圖仔細查詢。盯著那牌子瞧了好半天,她忽然指著目的地笑了,“嘿!目標(biāo)在這兒。”
竺蘭看見四個大字,瞪大眼睛,“人防工程?”
她們沿著山路直直往上攀登,累得脊背發(fā)熱時,看見人防工程的入口就在眼前。老孫毫不猶豫,抬腳就走進去。
該地也是青磚,肉眼可見那成色跟秘道里的一樣。這通道已然經(jīng)過景區(qū)的一番改造和維護,不知是半開放式還是全開放式。所以這不叫秘道,應(yīng)該叫做人防工程。人防工程就是充分利用戰(zhàn)爭時期留下的防空洞,改造成充滿特色的人文景觀。
也就是說昨夜走過的秘道是連通幾座山的防空洞。
人防工程的事,她竟然一點兒沒聽說過。身為一大忙人的刑警隊隊長,老孫從來不關(guān)注這個,“可惜了,以前怎么沒進來好好看看!”
竺蘭驚訝地瞪大眼,“師父,我也是。誰知道這里竟有人防工程?”
她們無心欣賞墻上精彩的圖畫和詳盡的介紹,連走帶跑趕到了目的地。
站在那扇鐵柵欄面前,老孫仰頭望見了人防工程穹頂處,“嘿!果然不出所料,這里還真有個好東西!”
竺蘭聞聲,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圓溜溜,黑漆漆的攝像頭,玻璃在燈光下散發(fā)出幽幽的光,一股紅外線還隱隱從里頭照射出來。沒錯,這就是景區(qū)懸掛在上面的攝像頭。此刻,它正對著她們照過來。
這些異常使她深感詫異,“師父,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個攝像頭?”
“習(xí)慣!”老孫冷冷說道。
人防工程里有暖暖的燈光,燈光夜里都關(guān)閉,而白天卻是開放的。
站在攝像頭底下,她朝前方望過去,鐵柵欄外很遠的地方有個土堆。
透過土堆,就能看見秘道。攝像頭對準的卻不是那個方向,能照出點有用的線索嗎?
她凝神思索了一會兒,“我們?nèi)フ揖皡^(qū)工作室。”
還真是來去匆匆,正好景區(qū)的經(jīng)理剛剛抵達辦公室。
老孫問:“你好,人防工程里的攝像頭,是不是360度扭轉(zhuǎn)角度的?”
經(jīng)理點頭說是。
老孫松了口氣,“那就還有希望?!彪S后亮出警察證,“方便我們查看人防工程里的攝像頭監(jiān)控視頻嗎?”
經(jīng)理更詫異,又問:“之前也來過,你們警察怎么不看?”
“你管我們?”竺蘭不客氣地打斷。
老孫還是有禮貌地解釋:“正巧有需要?!?p> 經(jīng)理把監(jiān)控交給她們后自覺退出辦公室。
老孫嘗試調(diào)取2022年3月8日夜間的監(jiān)控,萬幸的是,當(dāng)天的視頻還在??磥?,當(dāng)天攝像頭的方向正巧轉(zhuǎn)向了土堆后面。
點擊播放視頻后,畫面只有黑暗和死寂。四倍快進后,有異常出現(xiàn)了,竺蘭嚷嚷:“師父,停下?!?p> 老孫反應(yīng)很快,幾乎在話音剛落的同時,就松開了快進播放的按鈕。畫面開始正常播放,有喘息聲伴隨腳步出現(xiàn),然后一個女人奔過鏡頭——根據(jù)身形判斷。不過隔了較遠看不大清楚面貌和表情,老孫點擊了定格后放大人臉。這回看清了,女人面帶驚恐之色,頭發(fā)張揚披散,奔速極快,一眨眼就穿過了鏡頭。
這張臉就是死者黃敏的臉,精致好看。身上穿的也正是死亡現(xiàn)場的連衣裙,就連身材都是一樣的嬌小可人。她應(yīng)該在躲避什么,見了鬼似的,神色慌張到了極點。
黑乎乎的鏡頭,又過了兩分鐘。有一個粗重的喘息聲,同樣為人類在疲憊之下喘氣了。
很快監(jiān)控出現(xiàn)了個男人,老孫暫停了畫面仔細一看,見其身材挺拔,長著明星一樣好看的臉,狹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寬闊的額頭,完美的鵝蛋臉,一張微微翹起嘴角的唇,“這不是宋小凡嗎?”
“師父,還真的是他!”竺蘭不禁有些激動。
可如今,那雙眼睛卻充滿了強烈的憤怒和滔天的殺意。整個人顯得很狼狽,衣服似乎也有異常。從粗重的喘息聲來看,他追了黃敏很久,死死咬著牙齒堅持著。
很快,他的身影也是一閃而過。
老孫正要暫停播放,被竺蘭制止,“師父等等,你看看他是不是拿了什么東西?”
“啊?”老孫狐疑地倒退重新播放。畫面中,宋小凡的手一甩一甩,還真有一個黑影隨手而動!
“還真有!”她迅速定格放大查看。隨著畫面越來越大,狹長的黑影逐漸清晰,儼然是一根棍棒!
老孫說了一聲,“太好了,佐證有了。接下來還要找到殺害黃敏的兇器?!?
吾名大霞
今天二更,歡迎閱讀,歡祝大家閱讀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