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自己被老孫套話了!王女士手指著她哆哆嗦嗦,“你,你怎能這樣?”
“我怎樣?”老孫反問。
“你欺騙我?”這是震怒的質(zhì)問。
“要是你心里沒鬼的話,別人怎么騙得了你?”
“我……”王女士一下子不知所措。
老孫又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收到過宋輝給你留下的線索了?你欺騙了警察,對不對?”
“我沒有,我沒有?!蓖跖咳P崩潰了,“我沒欺騙任何人?!?p> 她整天緊繃著神經(jīng),擔(dān)憂兒子的現(xiàn)況。不說的話,只怕更難找到人。
原來,王女士剛接到宋輝的電話時,她正在辦公室里給人做財務(wù)會計。當(dāng)時她正計算著公司的季度收入,結(jié)果電話忽然響起來了。她接起來,看見是丈夫宋輝的電話,立刻按到耳邊,但手里的活兒壓根沒時間停下來。
她的工作很忙,忙到再不趕緊做賬的話,季度報表就交不上去了。交不上去的后果很嚴(yán)重,是要被老板扣工資的。
誰知宋輝在電話里大聲吼:“宋小凡你聽我說,我是你爸我是宋輝,知道嗎?”
王女士直接忽略,皺著眉頭看了手機(jī)屏幕一眼。下一秒,她繼續(xù)聽。
好半天沒聽見宋小凡的聲音,宋輝不死心,“宋小凡聽見了嗎?我給你留了點東西,你用心把詩句口訣記下來:一山藏一樹,一樹藏一室。室內(nèi)有寶藏,見世亮金光?!?p> 王女士聽不懂,很不耐煩地想要掛斷電話。
可宋輝的衣服發(fā)出可怕的布料撕裂聲,“撕拉撕拉——”聲音慢慢變大,慢慢變強(qiáng)烈。
在辦公桌前敲鍵盤的王女士感覺有點詭異,但又說不上什么來。
什么聲音?她心里說道,但沒問出來。
但宋輝說:“宋小凡,你聽見了嗎?我讓你記住口訣,記住了沒?還有你千萬不能把口訣告訴別人,否則你就玩完了,懂嗎?”
宋女士剛聽完這句話,手機(jī)就沒電了。
“聽見了嗎?喂?”連喊了幾句,只聽得“篤”一聲。
沒有回應(yīng),像風(fēng)箏被風(fēng)吹走了,毫無訊息。
這時候,衣料的咔嚓聲更大了。宋輝更害怕,他反復(fù)詢問:“喂?”
可是對方還是沒回應(yīng),宋輝要罵人了,“小凡,怎么回事?”
下一秒,衣服徹底撕爛,他連同手機(jī)一起掉落,墜入地獄般可怕的崖底。
王女士一邊看電腦,一邊按鍵盤,電腦上飛快地顯現(xiàn)各種數(shù)據(jù)。她完全不知宋輝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不關(guān)心。
昨夜,宋輝半夜三更非要出去,王女士厲聲質(zhì)問他去哪里。他沒回答,王女士撲上去捶打,使盡了力氣??伤屋x只給她甩了一句狠話,“我去哪里不關(guān)你的事,都是為了你好?!?p> 于是他提著一包東西出去,背影匆匆。王女士不知道那是什么,抓起茶幾上的水杯猛砸過去,水杯砸中他后背又落地,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涼水潑了他后背一身,也涼了她一顆心,但宋輝沒有回頭,腳步是那樣堅定。
不過當(dāng)王女士中午回家,發(fā)現(xiàn)了滿屋子的警察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她不懂,追著一個忙碌的警察問:“你們,你們在搜什么?怎么翻箱倒柜的?”
那警察沒理睬,但是另一個領(lǐng)頭的警察告訴她,“宋輝貪污受賄,證據(jù)確鑿,已經(jīng)畏罪潛逃。潛逃過程中跳下懸崖,自殺死亡了?!?p> “什么?不,這不可能……”王女士一下子懵了,回憶起昨夜宋輝那袋子?xùn)|西。原來那是一袋錢,不是別的什么。
世界一下子崩塌了,房子,車子被抄,銀行卡被凍結(jié)。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都不復(fù)存在了,她痛哭流涕。
昨夜的吵架,竟然是他們的最后一面。上午的一通電話,竟然是她聽到他的最后一次聲音。
她默默看著家里被搬走的錢,整個人更加震驚,宋輝什么時候背著自己完成了這大筆賄賂金的藏匿?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了解丈夫。雖然她們做了二十幾年夫妻,但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貪婪受賄的丑陋面目。
王女士完全不敢相信,一向?qū)ψ约汉秃蜌鈿?,有求必?yīng)的宋輝竟然是那樣的人。
他們吵架的原因是因為她看見了封存鈔票的袋子,他不想讓自己知道,更不愿意讓她去包庇自己犯罪了。
想到這里,王女士對老孫說:“警察來問我,我當(dāng)然不知道。凡凡就更不明白了,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后來我慢慢地,一點點地把口訣回憶起來。這過程花了差不多兩個月時間,才把口訣寫下來。但字已成詩,意思卻參悟不透?!?p> 前兩年時間,我沒看懂,也不明白。只要一有空,我就把口訣拿出來思考,但沒有任何結(jié)果。
直到后來,我才把事情告訴了凡凡。
“都是宋輝那個王八蛋,他把我們害慘了,死了還留下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們猜來猜去,現(xiàn)在又害得凡凡不見了!”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
沉默,同情的氣氛慢慢升起。
過了很久,老孫問:“所以,宋輝到底留下了什么線索給你們?”
王女士心如死灰,看看竺蘭,又看看老孫,“如你們猜測的一樣,是詩句口訣?!?p> 竺蘭終于逮到機(jī)會,狠狠撕下了她的偽裝,“哼!那寶藏不是什么祖先留給宋輝的,而是宋輝留給宋小凡的東西。”
“竺蘭,你是說詩句口訣里提到的寶藏?”老孫的腦海閃過個念頭,聯(lián)想到兇案現(xiàn)場的金條,心中有了猜疑。
可答案不親自從王女士口中說出來,不作數(shù)。
王女士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搖頭了,還搖得特別堅定,“老實說,我不知道。寶藏可能是真的,但我沒見過,不敢給你們包票?!?p> “宋小凡知道嗎?”
“知道。他整日研究,最后幾乎走火入魔了?!?p> “再后來呢?”
“后來,他做過什么調(diào)查,有沒有找到線索,或者去了哪里找尋,都不再告訴我了?!?p> “為什么呀?明明詩句口訣是你給他的,憑什么他一個人獨占了去?”
王女士自嘲地?fù)u頭,還面帶凄慘之色,“總之事實就那樣,這次我不知道他到底去做什么了?!?p> 事情說到這里,作為警察的也差不多該走了。但是眼尖的竺蘭忽然看到了一樣閃爍光澤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