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紅袖和蔣奶奶商量著,先去看看蔣氏,順道兒的和蔣氏說清楚,也和張家說清楚,以后紅袖還是回到蔣家村,不再住在張家了。
兩人聲音放的有些小,再加上外面是兩個大男孩,說話什么的聲音都很大,所以里面的都商量好了,外面的蔣偉還不知道呢。
等到蔣虎走了之后,蔣偉才注意到屋里的兩人已經(jīng)說話說了好長時間了。頓時有些不解的朝著屋里看一眼。
蔣奶奶一個勁兒的告訴紅袖要注意什么,該如何對著張家說,然后還說將家里那兩只雞讓紅袖也拿回去,雖然孩子沒有了,但是女人即便是小月,也相當于生產(chǎn)了一回了,所以,更是得好好的補補身子才是。
蔣奶奶基于這樣的心思,若是便要紅袖將家里僅剩的三只母雞拿出來兩只,拿到張家給蔣氏補身子。
其實從心里上講,紅袖是不想要將這東西帶過去的,即便只在這里呆了這兩日的時間,但是對于家里養(yǎng)的這幾只雞的重要性,紅袖還是很明白的。那就是蔣奶奶心頭的寶貝??!
此時聽見了這話之后,說不感動是假的,蔣奶奶心中的想法她清楚,也理解,可是卻不能接受,保不齊兩只母雞上門之后,到最后下了誰的肚子還不一定呢,尤其是李氏那個性子。
不過,這話一直沖到喉嚨,紅袖也沒能說出來,蔣奶奶這么大年紀了,怎么可能不明白這些,可是明白是一方面,心疼蔣氏又是一方面,所以,即便是知道最后兩只母雞到了蔣氏的嘴里指不定就剩下一口雞湯了,
不過,一想到這次若是離開張家的話,以后自己名正言順的幫蔣奶奶,那就是幫自己家里,也不需要為了這兩只雞而感到捉急了。
所以,紅袖最后沒有說出來。
蔣偉在床上,只聽見蔣奶奶和紅袖低低的聲音在說著什么,因為聲音太低,即便是只隔了一道距離,聽到的東西也是有限。
但是當蔣偉聽見兩人說道什么‘回家’‘照顧好娘親’以及‘女子小產(chǎn)’的時候,頓時震驚了一把,然后心中開始閃過不安的感覺。
于是,蔣偉穿上鞋子,一瘸一拐的走到秸稈墻邊,默不作聲的聽著里面的聲音。
只聽見蔣奶奶囑咐道:“女人家坐月子,不能見風,也不能捧水,這兩天還好,下雨了不太熱,過兩日天晴了,日頭就毒了,你可要看住你娘,斷不能讓她洗澡,身上熱也不能洗。這可是大事兒,若是一個不好,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她身上最喜素凈,忍不了自己一身的臟污,你可要看好了。”
紅袖點點頭,心中微微一閃,
蔣氏比起村子里的其他人來說去,確實是比較愛干凈的,但也不像是蔣奶奶說的那般吧?紅袖可是見著蔣氏最忙的時候從地里回來,然后一身的汗水和泥巴的,就這么躺在床上睡下了的。平日的衣物之類的,也從來不洗不碰,一般都是紅袖洗的。
蔣奶奶對于蔣氏的記憶,怕是還停留在多年以前呢,那個時候的蔣氏,還有心情講究這些,可惜生活的磋磨,只剩下財迷油鹽醬醋茶的時候,干凈與否,還是次要的。更何況,張家的人時時刻刻的都在盯著看,若是一個做不好,就會落人話柄。
“奶,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看著娘的,等到娘能下地走了,我再回來?!奔t袖乖巧的對著蔣奶奶保證道。
心中卻是認定,就算是提著東西回家,到時候怕也不會得到張家一個好臉,而且,照顧蔣氏的話,那自己要住在哪里呢?
紅袖心中沒來由的煩悶,想到要面對張家的那些人,就一個勁兒的不舒服,張家的李氏和李氏的女兒,兩人讓蔣氏流產(chǎn),現(xiàn)在不但不能上前講理,還要給人家好臉,不然的話,以后就是蔣氏憋屈,她們定然會在蔣氏的身上找補回來的。
何時她也這么憋屈過?就算是之前住在張家的時候,頂多就是對待自己不公平而已,可是現(xiàn)在這樣,可是比起那些一個糖果一件衣服的不公平大得多了!
一定要賺錢,然后能夠給蔣氏支撐一個后背,到時候看張家的人還欺負她!
嘴角咬得生疼,紅袖恍然未覺,蔣奶奶說這話,心中想著自己的宏圖壯志,耳邊飄過蔣奶奶的一眾囑咐。
“奶,你說誰?誰小產(chǎn)了?”蔣偉忽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紅袖和蔣奶奶都嚇了一跳。
蔣奶奶一看蔣偉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一瘸一拐的站在墻邊的樣子,頓時心疼的朝著蔣偉道:“哎呦,你怎么起來了?地上涼氣重,你這腿還沒好呢,怎么能起來呢?”
說著,上前將蔣偉扶住。
蔣偉避開蔣奶奶的手,對著蔣奶奶的話充耳不聞,而是轉頭看著蔣奶奶,繼續(xù)問道:“奶,你剛才說是是不是真的?娘真的小產(chǎn)了?怎么回事兒?”
紅袖有些不忍的看著蔣偉有些通紅的眼睛,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孩子,十來歲的年紀,卻是總是不能得見自己的娘親,但是蔣氏有事兒的時候,蔣偉卻是沒有一點的憤恨,此時的心情,怕是滿滿的都是擔憂??!
蔣奶奶聽見蔣偉的話,眼神一黯,但是也很快的恢復過來,扶住蔣偉道:“先過去,你先過去躺在床上,我再跟你說這件事情?!?p> 蔣偉一聽,這才乖乖的在蔣奶奶的攙扶下走向床邊。
紅袖一見,也趕緊上前扶住蔣偉的另一個胳膊。
等到蔣偉坐到床上,紅袖給他脫了鞋,蔣奶奶這才坐到蔣偉的旁邊,對上蔣偉的眼睛,將事情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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