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陌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蘇禾連忙追上去,想要解釋,不等說話,卻在急診門口遇上了柴文。
“咦,老陌,你不是和你姐他們在碧海潮生談合作嗎?怎么在醫(yī)院?還和……蘇小姐在一起……”
柴文見這兩人,一個在前面大步走,一個在后面追,氣氛有點詭異,不由問了一句。
老陌昨晚上才幫蘇禾教訓(xùn)那幾個人渣,今天又和蘇禾在一起,這是真把蘇禾放心尖尖上了。
他認(rèn)得老陌這么多年,可從來沒見他和哪個女人深更半夜還出雙入對的。
這家伙,私生活比和尚還干凈。
蘇禾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讓老陌幾次三番破例了。
比如,在牌桌上摟一個女孩子一起玩牌這種事,就從來沒有過。
比如:誰敢欺負(fù)她,他就敢和誰玩命。
半年前,有人調(diào)戲蘇禾,他一拳頭就打斷了那人渣的肋骨,由此就看得出來,老陌發(fā)起狠來是不管不顧的。
再加上這一次,他直接把混混送去化學(xué)閹割。
唉,老陌最近有點瘋。
原來,不是他姓冷淡,而是能讓他瘋的人一直沒出現(xiàn)。
“你跑醫(yī)院來干嘛?”
冷陌不答反問。
“胃不舒服,路過,來拿點藥。”
“正好,你順路,拿完藥把人送回去?!?p> 他冷颼颼扔下一句話,沒再多看蘇禾一眼,走得飛快。
柴文覺得這小子身上帶火氣。
這火氣還是從蘇禾身上燒過來的。
他皺眉轉(zhuǎn)身問:“蘇小姐,你怎么得罪他了?這么大晚上的,火氣這么大?你怎么都不知道好好哄哄的?”
這么一尊大佛,不好好供著,還惹他生氣,小姑娘有點不識趣,嫌日子過得太太平了?
蘇禾擰起細(xì)眉,不知從何解釋。
總不能說,她勾/引未遂,又指控他想整匠心工作室,把他惹惱了?
這些事太過隱私,她張了張嘴,最后只吐出一句:“柴律,您別送了。我自己能回?!?p> 哄冷陌?
這么兇,這么冷,她哪有本事哄?。?p> 被他一吼,一瞪,她就怕。
柴文真是太抬舉她了。
“別,老陌交代的事,我必須做好,否則我會吃不了兜著走。你等我三分鐘,我去服務(wù)臺拿個藥,馬上就走……”
他噔噔噔跑進急診室,再噔噔噔跑出來時,蘇禾早沒了。
*
另一頭,冷陌坐到車?yán)?,見蘇禾并沒追來,面色更陰了。
他坐在那里良久,閉著眼壓著心里那團邪火,那團火,在身體里橫沖直撞,沒個宣泄的出口。
沉默了良久,他說服了自己:不和這死丫頭一般見識,氣這才漸漸消了,隨即問千濤:“老千,我讓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嗎?蘇禾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今天的席面上?”
千濤回答道:“查了,這幾天蘇小姐都在匠心工作室,沒外出過,但蘇小姐家里出了事。蘇小姐的姥姥被停了藥。
“那藥是進口的。很貴。
“之前一直是楚家在供錢用藥。一月一結(jié)賬?,F(xiàn)在蘇小姐離婚了,楚家和醫(yī)院打了電話,說蘇家的藥,和楚家沒關(guān)系了。蘇小姐的姥姥已經(jīng)拖了一個月醫(yī)藥物。醫(yī)院按著規(guī)定給停了藥。這是第一件事。”
冷陌皺眉插進話:
“是楚流商打的電話?”
“不是?!?p> “我二姐?”
冷陌咬出這三個字時,聲音極度不善。
“也不是。是楚流商的妹妹楚流星打的。”
“繼續(xù)說第二件事。”
“蘇小姐的弟弟蘇勒又進局子了!”
“我二姐做的?”
“是。她讓受害人翻口供。”
“受害人傷的嚴(yán)重嗎?”
“據(jù)說被打得腦震蕩,視力出問題了。病情反復(fù),所以對方才翻口供又想告了?!?p> 四周忽呈現(xiàn)一陣沉默。
千濤又補了一句:“其實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簡夫人只生了一個女兒,從小把她當(dāng)寶貝疙瘩一樣疼著。
“表小姐看上了楚流商,偏偏楚家當(dāng)家人駱雪讓楚流商娶了蘇小姐,蘇小姐又不小心把表小姐搞得差點截肢。有簡家和秦家在兜底,簡夫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冷陌面色陰陰的,哼了一聲,“吃飽了撐著,去當(dāng)人家小三,還有理了?長得人模人樣的,干的都不是人事……”
千濤閉嘴不接話,心里默默接了一句:先生,您不是差點也去當(dāng)男小三了嗎?現(xiàn)在表小姐把人家夫妻拆散了,您心里不是挺高興?
嗯,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的。
冷陌想了想,說道:“你打個電話,讓醫(yī)院繼續(xù)供藥,藥費……讓柴文墊付,回頭讓他過來找我結(jié)算。”
“好。”千濤點頭。
“蘇勒這事,找人保釋出來,被害者具體什么情況,你讓老柴去了解一下。怎么處置,等他弄清楚了,來和我匯報……”
“是?!?p> “走吧,回家?!?p> “是?!?p> 先生早早結(jié)束飯局,是因為還得開一個很重要的國際會議,結(jié)果路遇蘇小姐,他生生就把會議推遲了三個多小時。
先生一直以事業(yè)為重,像今天這樣因公忘私,這是第一回。
但千濤是知道的,蘇小姐在先生這邊,一直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只不過,除了他,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先生心里深藏的一個秘密。
一個不能觸碰的秘密。
*
這一頭。
蘇禾在醫(yī)院的路邊小亭內(nèi),正好看到前夫楚流商正在和坐在輪椅里的小三接吻。
皎皎夜色下,楚流商托著簡宛的后腦,溫柔地吻著。
明亮的月光撒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成為了夜色當(dāng)中一道讓人面紅耳熱的風(fēng)景。
蘇禾停住了腳步,不由自主捏起拳頭,受傷的手心,發(fā)出一陣陣劇痛,可她覺得那份疼痛,遠不及心頭的痛來得強烈。
曾經(jīng),她想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的那些溫存,都被他給了別人,而她這五年以來對他的付出,徹徹底底就是一場笑話。
三年前,他的項目出現(xiàn)了問題,是她找到他的合作方,刻意討好合作方的李總夫人,才幫他渡過了危機。
兩年前,她拼了命地將溺水的他,從湖里撈上來,他早死了。大冬天的,她凍得發(fā)了好幾天燒。
可他總能視而不見。
為什么,他在別人面前,是個溫柔紳士,面對她時,總這般殘忍無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