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寢殿中,游裴香牢牢抱著莫橙子。對她來說,這樣窒息的愛如同咽不下的毒藥。這種愛腐蝕她的精神,如同被散養(yǎng)的金絲雀般,卻終究無法飛遠。
此刻她將仇恨掩飾,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游裴香……你愿意娶我嗎?”。
他垂眸,沉默不語。她冷笑一聲:“果然……”。說罷她便起身離開了。
寢殿中只剩下游裴香獨自落淚。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愛的是誰。
是吾冥?還是莫橙子?
他看見那支角落的鳶尾花簪,伸手拿起:“我可以愛你……但我不能娶你”。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那顆四月雪樹下。一陣風吹過,撫亂了她的白發(fā)。
身后響起腳步聲,她回頭看去,看著一身寒氣的柳寒淺。瞬間想起了那個救了自己好幾次的人:“是你?”。
看到她復明的眼眸,瞬間愣住,不一會就反應過來:“他果然是夠瘋的,也難怪這雙眼睛能讓他剔骨挖心了”。
莫橙子蹙眉:“他?什么意思?”。
柳寒淺扇著扇子,淺淺一笑:“我要是說了……豈不是全讓他當了好人了”。
見她疑惑,柳寒淺只好說出實情:“我說的他……是魔尊,你的這雙眼睛是他剔下心骨,又取心頭血治好的”。
他揮動扇子,一縷記憶飛入她腦中。她痛苦跪倒在地:“我憑什么相信你?”。
柳寒淺看著地上捂著頭,魔念爆發(fā)的女人:“我想確認一件事”。
見她痛苦不堪,柳寒淺施出法術(shù)壓制住莫橙子的魔念。
莫橙子緩緩站起身,后退起步:“什么?”。
僅僅一個眼神,就將她定?。骸皠e怕,我不會傷害你”。
柳寒淺結(jié)印將她迷暈,施法進到了她的內(nèi)心深處。一片血霧,他揮扇撥開血霧。果然看見了一個被濁氣纏繞,渾身散發(fā)光芒的人。
他不可置信看著:“靈詩……至純之物,吾冥……你還不肯放過她嗎?”。
那股濁氣漸漸化作人形,那才是真正的吾冥,一副青面獠牙長相,身高九尺:“是你啊……”。
面對巨物的吾冥,柳寒淺絲毫不畏懼。他呼出一口濁氣,卻瞬間被靈詩的靈魂壓制:“卿……你終于找到我了”。
靈詩抱住了柳寒淺。四目相對,柳寒淺撫著她的后背:“我終于找到了釋放你靈魂的辦法了……只要集齊五方神器將其力量殺死吾冥……你就會墮入輪回,到那時……你就真正自由了”。
靈詩淺淺一笑:“我等著你……”。
柳寒淺也退出了莫橙子的內(nèi)心深處??粗矍皶炟实娜耍唤焓秩ビ|碰她的臉頰:“我又要再殺你一次了……”。
一陣妖風刮過。柳寒淺輕輕一揮手,暈厥的莫橙子瞬間清醒。
此刻厥離忽然在柳寒淺身后出現(xiàn),莫橙子一手劍指將其擊飛。
厥離被擊退數(shù)米,然而莫橙子的眼神都變了?,F(xiàn)在站在眼前的是靈詩,柳寒淺靠邊站著:“這個完顏瘋子,他老欺負我”。
靈詩手中化出叉戟,厥離也來了興致。眨眼間,二人打在了一起。
靈詩一手舉戟格擋,一手施法。幾萬年過去了,完顏厥離的確進步太多了。
恍惚間,莫橙子似乎清醒了,靈詩的魂魄也消散了。莫橙子只見一個身法極其快的人正朝自己襲來。她頓時驚住:“我這是……?”。
柳寒淺見她醒來,快速施法將莫橙子的魂魄壓制住。在那一剎,靈詩瞬間揮著叉戟將厥離打散。
她暈厥,柳寒淺抱住了她:“我不該強迫你的”。
手中施法,懷中的人也變成了莫橙子。
“神的懲罰,就連我也逃不過……”。
四月雪下刮起了花瓣雨,一層層堆積,一層“白雪”將莫橙子覆蓋。
此刻,曲月華將鮫人帶到了月城。鮫人被丟到地上,嘴角還有一抹血:“你不殺了我嗎?”。
看著奄奄一息的曲月華,他抹去嘴角的血,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
曲月華看著他還那么囂張,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救我……”。
鮫人并無反抗,反而意味深長看著她:“我為什么要救你?”。
脖頸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你們鮫人不是最重情重義?是我救了你……這是你該回報我的!”。
鮫人撫上她的臉,瞬間換一副嘴臉:“可我也沒要你救啊……”。
瞬間捏住了她的臉,笑瞇瞇的:“你帶我去找一個人……我就救你”。
曲月華痛苦到底,大口喘息。此人修為遠遠高于自己:“什么人……?”。
他放開了女人,厭惡地用手帕擦去碰過她的地方:“關(guān)蓉”。
苗疆醫(yī)館,藥房內(nèi)關(guān)蓉一邊寫藥方一邊嘗草藥:還需一味藥…即刻解蠱蠶毒,是什么……
一個學醫(yī)的孩童端著草藥進來,看到他還在忙:“師父,您已經(jīng)有兩天兩夜未合眼了……”。
看見窗外已經(jīng)天亮,關(guān)蓉看了看云霧遮掩的大山想起了什么:“明辛,去把我采藥的背簍拿來”。
學童只好去庫房拿背簍:“師父,要明辛一同上山嗎?最近山上老是鬧妖怪”。
關(guān)蓉沒理他就背上背簍出了門。雖然已是晌午,但一絲陽光都照不進山林,光是讓人還沒進山林就感到陰森。
他游走在山林中,依舊沒找到那一味藥,見山林要起瘴氣了才挖了些尋常草藥打算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不禁讓人感到后脊發(fā)涼,像是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
此刻,渾身上下全是眼睛的蚰蜒正攀在樹上看著底下背著草藥的人。關(guān)蓉停下了腳邊,緩緩回頭看去什么也沒有。
當他再回過頭時,一張血盆大口就要將他吞滅般。此刻關(guān)蓉的臉上毫無表情變化:“找到了”。
在關(guān)蓉的眼中,蚰蜒的動作十分緩慢般。他僅一個翻身就輕松躲過蚰蜒的血盆大口,隨手拔下路邊的野草,野草他手中成了暗器。
一支長葉箭飛出,刺穿了蚰蜒的腦袋,就在關(guān)蓉要收服蚰蜒時。一把劍飛出,他一個側(cè)身躲過,然而就是這一躲,地上奄奄一息的蚰蜒就被對方用收妖袋吸走了。
關(guān)蓉看去,林中一個走出一個野道士。那人正是京笑玄,關(guān)蓉眼底透露出厭惡。
京笑玄將手妖袋裝好:“我說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yī)士,上這山采什么藥???”
關(guān)蓉放下背簍,看著他:“還來……”。蚰蜒正是他蠱蠶毒的最后一味解藥了,卻被這個臭道士給收了。
京笑玄不以為然:“誒!我?guī)土四?,你不言謝也就算了……要不是我你就被這蚰蜒老妖給吃了!”
就……挺無語的。關(guān)蓉背上背簍就要走,京笑玄連忙拉住他的背簍將他拽回:“你要這蚰蜒干啥?”
干什么?不入藥難道紅燒火烤嗎?關(guān)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而兩人的周圍還有股危險的氣息存在。
只見一條蛇妖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京笑玄身后:“喂,你說話?。?!”
關(guān)蓉恨不得那條蛇妖馬上吃了他,他靜靜看著野道士身后的蛇妖張開了血盆大口:快吃了他,我絕不抓你入藥。
見這個家伙半天不說話:“喂??!”。
京笑玄聽到身后的動靜。關(guān)蓉急切的希望它吞了這個道士。
京笑玄皺眉:難道……他半天不說話,是因為,我身后?!有妖怪?!
京笑玄瞬間扭頭就看見一條蛇妖朝他咬來:“臥槽?。。。?!”
關(guān)蓉立馬躲開,丟下他就跑。
京笑玄在身后一邊躲蛇妖的攻擊,一邊跑:“救救救救救救命啊啊??!這個醫(yī)者怎么一點仁心都沒有?。?!”
誰說醫(yī)者就要有仁心了?關(guān)蓉可是刀子嘴斧子心!
京笑玄追上,拽住他的背簍跑。
TM的,這個臭道士!要死還要拉著他墊背?!
關(guān)蓉一把將背簍丟下,京笑玄被背簍絆倒。眼看蛇妖就要咬來,此刻草叢中一個身影閃過,一腳踹飛了蛇妖。
京笑玄連忙抱住莫樂衣的腿:“嗚嗚嗚!姐!你終于來了!你知道嗎那個人!”
他轉(zhuǎn)身指,卻沒了關(guān)蓉的身影:“誒?!人呢?!”
莫樂衣嫌棄得踹開他:“你他媽惡不惡心?”
自從莫樂衣收留他后,這個家伙整天不是扛著把劍到處晃悠就是天天喊捉妖。結(jié)果每次都是她來收拾爛攤子。
蛇妖爬了起來,化作了人形,沒想到這個蛇妖居然這么帥?!莫樂衣眼睛都看直了,京笑玄拽了拽她手:“你看什么呢?!”
那人首蛇身的身軀!那健碩的腹??!那挺拔的人魚線!那寬胸窄腰的身材!
蛇妖一口血沫吐出,就連受傷都那么帥!
莫樂衣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控制:“好帥……”
蛇妖擦掉嘴角的血跡:“呵……凡人,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們嗎?”
蛇妖飛快朝他們襲來,莫樂衣一臉花癡。因為在她眼里,蛇妖正扭動著身軀,一副諂媚的表情喊她姐姐。
京笑玄拽著莫樂衣就走:我怎么就沒見你這副表情看過我?服了!
陡峭的森林中,蛇妖追著二人。見要追上,京笑玄一把扛起莫樂衣拼了命的跑:“大姐!這個時候你不要花癡了好不好?”
在莫樂衣的眼中:二人身現(xiàn)河邊嘻戲的追逐打鬧。蛇妖提著花籃追她:“姐姐慢點跑,別摔了”。
此刻莫樂衣的腦海中浮想聯(lián)翩,什么囚禁……什么霸道寵妻……什么甜寵紛紛在腦海一閃而過。
京笑玄慌張地從懷里掏出傳音符:“辛!慈!鳶!救命啊!”
此刻的辛慈鳶正在客棧的后廚偷吃,聽到懷里的紙符突然響了,嚇得他手中的雞腿都掉了。
只聽見紙符里傳來嘈雜的聲音,和京笑玄的喘息聲還有雜亂的步伐。
紙符傳來莫樂衣花癡的傻笑:“嘿嘿……蛇妖弟弟……”
辛慈鳶背上傘就跑了出去。
蛇妖在二人身后一路追,山林中棲息的妖怪們紛紛被吸引。
只見四周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們。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只虎豹竄出撲倒了蛇妖。
“這山林怎么這么多妖???!”
莫樂衣被他扛著,看著身后的大妖打架:“苗疆以前這塊地本就是妖族啊……聽說前輩們殺死了妖王,后來就有了苗疆”。
不禁心想:難怪那個人要冒這么大的危險采藥……
妖族棲息的地方往往都是靈力充沛的,能生長出罕見的草藥。
此刻,林子中一個速度極快的妖怪擋去了他們的路。京笑玄被一塊石頭絆倒,二人摔了個狗啃泥:“看樣子……咱倆跑不出去了”。
莫樂衣一個鯉魚翻身,輕松站起來,活動活動了筋骨:“玩了這么久……也該動動骨頭了,蛇妖大帥哥我來了!”
京笑玄見她沒了花癡的模樣:“原來你是故意的?!”
那個妖怪朝二人撲來,莫樂衣騰空一腳將妖怪踹飛進樹林中。
見她跑了回去。
京笑玄在后面喊:“誒!你不要命了?!”
此刻的蛇妖被虎豹打傷,奄奄一息。就在虎豹要咬向蛇妖的脖頸是,一聲“喂”,虎豹豎起了耳朵。
莫樂衣掂量著一塊石頭,看著這兩大“坨”龐然大物:“欺負一個妖力比你低的妖……你也太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