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有山這么一鬧,青春酒吧居然有了一些客流。雖然不多才二三十人,但這卻是真正的顧客,是這幾個月來的第一批在這里消費顧客。
很久沒有響起的音樂再次響了起來,絢麗多彩的燈光不停閃爍,讓得這間酒吧終于是有了一絲酒吧的味道。
余姚等人忙上忙下,臉上都洋溢著一絲欣喜之色,好像一點也沒有受陳有山的影響。
二三十名顧客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邊議論著,議論的話題自然是有關(guān)于陳有山。所有人都在猜測他的背景,猜測他現(xiàn)在的下場,猜測他跟這間酒吧的關(guān)系。
有人找來服務(wù)員問著一些什么,但這些服務(wù)員對陳有山的了解也并不比他們多,也說不上來什么。
一名當(dāng)初看到了陳有山和趙天成那一戰(zhàn)的青年繪聲繪色的跟同桌描述那天的精彩,說到要緊處他拿起身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正欲繼續(xù)說下去時眼角余光忽然掃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然后就愣在了原地。
身邊同伴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也大吃一驚。
其他人很快注意到了這一桌的異狀,紛紛朝著酒吧入口看過去,然后臉上都露出了一個不敢相信的神色,就算是那些服務(wù)員也是一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一瞬間,酒吧內(nèi)只剩下震耳欲聾的DJ聲。
余姚最先反應(yīng)過來,快走兩步迎了過去,問道:“你回來了?”
“很意外嗎?”陳有山面帶笑意,仿佛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余姚沒有回答,忽視這種讓他隱隱有些不安的笑容,拉著他往里走:“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p> 陳有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么。
“你的辦法還真有效,真的有顧客進(jìn)門了,雖然不多,但畢竟是個好兆頭?!庇嘁χ噶酥改切╊櫩停斑@可不是我們請來的,這是真正的顧客?!?p> 陳有山似乎對這些并不怎么感興趣,直接朝倉庫走去:“你們好好招呼,我先去休息一會?!?p> “你不要緊吧?”余姚在后面問道。
陳有山?jīng)]有回答,徑直走向倉庫。
余姚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神色變得有些凝重,在猶豫了幾分鐘后,他拿著電話走向一旁。
先前演講那名青年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倉庫大門被關(guān)上后他才猛的驚醒,失聲叫道:“我的天,我沒看錯吧,剛才那個是陳有山?他……他就回來了?”
“這太夸張了吧?他被帶走有沒有半個小地?打傷了這么多人,去派出所露個臉就能回來了?”
“不會是打翻了警察逃回來的吧?”
“你看他像是逃回來的樣子嗎?再說你覺得這可能嗎?”
“真是見鬼了,難道他真的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二三十名顧客再加上幾服務(wù)員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陳有山的背影,他們實在是想不通,他剛剛在這里打了這么多人,怎么就這樣回來了?
一時間,酒吧內(nèi)議論紛,比先前還要熱鬧幾倍不止。
……
跟外面的熱鬧不同,倉庫要安靜得多。陳有山蹲在倉庫的一個角落里,默默的看著自己白天買回來的東西。這些東西跟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沒有人動過。但這并不能代表梁萬川不是在利用他。
他到現(xiàn)在也仍然還有些迷糊,自己怎么就出來了?怎么就這樣出來了?
正當(dāng)防衛(wèi)?
且不論自己是不是真的正當(dāng)防衛(wèi),就算是真的,憑著先前那名中年男人的話,他相信他們也絕對可以顛倒黑白。他相信那些人應(yīng)該也這么做了??勺约簽槭裁催€是出來了?
他有些想不通,更讓他想不通的還是派出所那個人的態(tài)度。那個人明顯是那些警察的頭頭。但他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卻是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警察對待犯人的語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甚至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緊張的道。
一個派出所的頭頭面對自己需要緊張?就因為自己那點身手?這要是讓家鄉(xiāng)的人知道了恐怕會笑掉大牙。沒有人會相信,他也不會信。
他強(qiáng)迫著自己靜下心來,開始慢慢的梳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余姚在看到自己回來的時候眼中明顯的非常意外,所以救他出來的應(yīng)該不是梁萬川。
自己來到京城不過兩天時間,不是梁萬川又是誰?自己還認(rèn)識什么大人物?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能量?
答案,呼之欲出。
他一臉錯愕的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從身上拿出了那半塊玉佩,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倉庫門被人輕輕敲響。
陳有山回過神來,將玉佩收好,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jīng)恢復(fù)了寧靜,幾個服務(wù)員在打掃,他這才注意到時鐘已經(jīng)指向了三點。
“你沒事吧?”余姚問道,臉上滿是關(guān)切。但在陳有山看來,這關(guān)切要多虛偽有多虛偽。
“沒事。”陳有山在酒吧內(nèi)掃了一眼,“今天晚上沒有人來搗亂了吧?”
“沒有,今天晚上出奇的平靜?!庇嘁λ坪跏怯行?dān)心他,問道:“在派出所沒人為難你吧?”
“沒?!标愑猩綋u搖頭,“他們說調(diào)查清楚了,說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就把我放出來了?!?p> 余姚一臉恍然,說道:“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明天見?!?p> 陳有山?jīng)]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余姚轉(zhuǎn)身離去。
陳有山看著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怎么會聽不出來他剛才是在打探虛實?他在這條街道混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輕易的相信一句正當(dāng)防衛(wèi)就了事了?可他偏偏卻露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樣。看來,他和梁萬川之間的交易好像真沒這么簡單。至少沒有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
“借刀殺人?這一招用得不錯?!彼吐曕骸暗簿瓦@一次,下次就不會這么容易了?!?p> 吃一塹長一智,他絕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今天的事情終于是讓他深入的了解到了什么叫人心險惡。雖然只是自己的猜測,但這畢竟還是有可能的事情。
從余姚今天晚上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們在乎的只是這間酒吧的生意。這件事跟梁萬川肯定脫不了關(guān)系。如果不是得到了梁萬川的授意,他應(yīng)該沒這個膽子這么做。
忽然間,他有些不確定梁萬川是不是真的想要跟他做那個交易。但他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不能完全信任!
他們不在乎他的死活,這無可厚非。畢竟他們本來就沒有什么交情。但作為同一條船上的人,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冷漠態(tài)度卻是讓他謹(jǐn)慎了起來。他現(xiàn)在是一無所有,但也不想成為別人手中的刀。
他仔細(xì)的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對梁萬川沒有任何的了解,他不知道他的過往,不知道他的為人,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告訴自己以后要謹(jǐn)慎行事。不然,那些老江湖可能會把他吃得連渣都不剩。
但愿這里面沒什么貓膩吧。他輕吐出一口氣,關(guān)好酒吧大門,回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