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滔滔江水,陳有山的心情也隨之翻滾。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社會比他想象要復雜得多。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里還沒有滿二十四小時,就已經得罪了兩個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趙天成是肯定不可能放過他的。至于那個李子成,恐怕也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放棄他手中這半塊玉佩。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這么快就站到了一個火山口?
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轉身離開。
在江邊站了足足有兩個多小時,他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放棄了再去一趟沈家的念頭。昨天剛剛被人轟出來,今天就再次找上門去,他做不到。哪怕是明知自己現(xiàn)在已經被人盯上,他也并不怎么在意。
因為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保護好這半塊玉佩。他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大不了就是離開這里嘍,天下之大,到哪里不是生活?既然現(xiàn)在麻煩還沒有上門,那就先把工作找到再說,先安定再來再說,至少不要再睡橋洞。
很奢侈的打了輛車,直奔人才市場。
現(xiàn)在正是畢業(yè)季,無數(shù)剛剛走出學門的學子開始尋找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因此,人才市場異常的火爆。
陳有山穿梭在擁擠的人流中,心情越來越沉重。
他自然不會自大到去跟這些學子們爭奪什么職位,他的要求很低,很低很低。低到幾乎是沒有要求,只要是一份工作他都可以接受??删退闶沁@樣,他也碰了一鼻子灰。一沒有學歷二沒有經驗,再加上他年紀偏小人生地不熟,就算是最底層的職位,那些公司也不愿意給他。就算是對門檻較低的服務行業(yè)也沒有給他機會。
兩個多小時后,他大汗淋漓走了出來,在門前的臺階上坐了下來,沉默不言。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幾乎將整個人才市場轉了個遍。幾乎將所有能問的工作都問了,但都沒有結果。
半個小時后,他起身離開,隨便找了個地方填飽肚子,開始沿著一條條街道開始尋找適合自己的工作。但凡是看到門前貼著有招聘廣告的店鋪他都會進去問問。
銷售員、服務員、保安、搬運工,只要是他覺得自己能做的工作他都上去詢問,可是,無一例外的全被拒絕。理由大致相同,學歷、年齡、經驗、非本地人。每問一家店鋪,他的心情就要沉重一分。不知不覺間,路邊亮起了燈火。他這才發(fā)現(xiàn),天色不知何時已經黑了下來。
一種深深的孤獨感涌上心頭,他鼻子有些發(fā)酸。
“又要睡橋洞啊?”他有些頭疼的撓了撓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漫無目的的朝著朝前方走去。
東奔西走了一天,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里,而四周又沒有橋洞,他只能慢慢尋找。街道兩道時不時的能看到一間間酒店,他只是在經過第一間的時候掃了一眼,在看到里面標著的房價后,他就沒有再正眼看過它們。
幾百塊錢只住一晚,他住不起,也舍不得。在他眼里,橋洞跟酒店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幸好現(xiàn)在是七月不是臘月,不必擔心冷暖問題。
京城的夜景很美,如果靜下心來觀看,可以看到很多美景。可惜陳有山今天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好,自然也沒有了看風景的興趣。
不知不覺已至深夜,十一點多的街道上少了很多行人,連路邊的馬路上都少了很多車。而陳有山仍然沒有找到一個容身之地。
“吱!”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忽然在前方馬路上響起,將陳有山嚇了一大跳,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然后瞳孔便微微一縮。
就在他左前方二三十米開外,三輛黑色大眾一前兩后夾擊著一輛白車寶馬,三名戴著口罩的蒙面人拿著鐵管斧頭快速從車上走出,直接去拉寶馬的車門。
“打劫?綁架?”陳有山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以前在電視中才能看到的一幕居然真實的呈現(xiàn)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快速在前后掃了一眼,并未看到有車輛行過。
“砰砰砰!”
寶馬車門顯然是被鎖了起來,三人試了試打不開,非常干脆的拿著手中工具往寶馬車上招呼。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馬路上響起,聽上去有些刺耳。
三人看上去好像也有些焦急,手中動作非常迅速,僅僅才幾個眨眼的時間,寶馬車側門玻璃就被他們整塊的敲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忽然響起,寶馬車加足馬力直撞而去,企圖擋在前面的大眾撞開??上У氖牵蟊娷囯m然被他撞得后退了幾米,但它也及時發(fā)動與之對撞,寶馬車并未逃脫。
一名蒙面人扔掉手中斧頭,將手從敲碎的車窗伸了進去把車門打了開來,整個人直接坐了上去。
看到蒙面人坐進了寶馬車,陳有山終于是站不住了,腦海中在快速的轉過幾個念頭后,拔腿沖了過去,大喊道:“你們干什么?”
兩名蒙面人反應很快,直接回身鎖定了陳有山的位置,將兩根鋼管舉了起來,威脅意味非常明顯。讓得陳有山在沒有摸清虛實之前也不好輕舉妄動。
與此同時,寶馬車內也響起了拉扯聲,依希可以看到寶馬的駕駛員和剛剛進入的蒙面人打了起來。另外兩輛大眾車上的司機似乎也知道他們在這里耽擱的時間有些久了,也下車朝著寶馬車圍了過去,非常粗暴的欲打開駕駛門。
“小姐,快逃!”
一道大喝聲自駕駛室內響起,緊接著,駕駛門被人從里面一腳踹開,被強力撞開的車門重重的撞擊在欲開門的那人身上,硬生生的將他撞得倒退了五六丈步。
同一時間,寶馬車后座車門‘砰’的一聲打了開來,一名穿著淺藍色職業(yè)裝的女子棄車而出,狼狽的朝著馬路兩旁的綠化帶跑去。
“該死的!”
一道低罵聲自車內傳出,進入了寶馬車內那人快速追了過去。攔著陳有山的兩名蒙面人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直接握著鋼管朝寶馬駕駛員砸了過去。駕駛員顯然也有點能耐,但這兩名蒙面人也不是市井之徒,再加上手中持有武器,僅僅才幾個眨眼的時間就將他打得頭破血流昏倒在地不知死活。
解決了駕駛員,兩名蒙面人這才朝著先前那名職業(yè)裝女子追了去。整個過程看似雖長,但從陳有山聽到聲音再到車內那女子逃出,加起來撐死也不到三十秒。
陳有山將整個過程看在眼里,知道寶馬車的駕駛員身手不俗,也知道這幾名劫匪都是硬角色,更知道他們的目標就是剛剛逃走的那名女子。
看著三輛大輛同時啟動緩緩駕離,陳有山也沒有再猶豫,跟著那幾名蒙面人追了過去。不管這些人都有些什么恩怨,但這么多人去對付一名弱女子,他可不怎么看得過去。
因為衣著的緣故,藍衣女子跑得并不快,哪怕是她非常聰明的將高根鞋扔了,但也跑不過那幾名蒙面人,兩百米不到,她就被前面那名蒙面人追上了。
“嘿。”陳有山大喝一聲,大步奔向后面兩名蒙面人。
兩名蒙面人腳步一頓,回過神來,在看到陳有山后沒有絲毫的猶豫,舉著鋼管朝陳有山當頭砸下。
陳有山腳步一偏,以著閃電般的速度欺至他身前,緊握著的拳頭朝著他胸前連擊數(shù)下。趁著對方踉蹌后退時一把將他手中鋼管奪了過來,反手就是一揮,險又之險的將到了后腦勺的另一根鋼管擋下。
“砰!”
兩根鋼管結結實實的砸在一起,強大的反震力讓得陳有山手掌一麻,手中鋼管差點脫手而出。
沒有讓手中鋼管飛出掌心,也沒給對方反應的時間,他迅速將鋼管抽了回來,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對方握著鋼管的手掌狠狠一揮。
“砰!”
“啊!”
一直沒有出聲的蒙面人發(fā)出一聲凄涼的慘叫。
陳有山沒有要留手的意思,趁著對方慘叫的機會,手中鋼管狠狠的朝著他的小腿砸了幾下。
一道破風聲響自身后響起,他腳步忙右方移出一步,恰到好處的將后面一道重拳避開。他反手用力一揮,手中鋼管直砸而下,狠狠的砸在對方伸過來的手臂之下。
“啪!”
一聲脆響自對方手臂內傳出,然后就聽到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
五六十米開外,另一名蒙面人費力的將不停掙扎的職業(yè)女子拉向馬路,馬路上,黑色大眾已經打開了車門。
另外兩輛車上的司機顯然是看到了這邊的狀況,快速朝他奔來。
陳有山沒有理會他們,朝著那名穿著藍衣女子跑去。如果再被這兩個人耽誤,那女子就要被他們押上車了。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陳有山的身手,抓著藍衣女子的蒙面人似乎是有些顧忌,忽然松開了藍衣女子,快步朝著馬路邊上跑了過來,從里面拿出來一根鋼管,跟著司機一同返回。
四個蒙面人從兩個方向朝著他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