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邊剛剛亮起第一道曙光,這座城市還沒有完全蘇醒,一個背著背包的身影就從一座大橋下走了出來,朝著天邊的那道曙光伸了個懶腰,然后沿著江邊慢跑而行。
早起鍛煉,這是陳有山自拜師后就是每天起床后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從小時候的不情愿到后面的無奈接受再到現(xiàn)在的樂于其中。每天早起鍛煉已經成了成了一種習慣。
習慣,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
鍛煉的方法并不盡同,如果是在大山里,他現(xiàn)在可能是在和那些狼啊熊啊對打,也有可能在想方設法的折磨一棵大樹,也有可能在那個深潭中與那些鱷魚撲騰,甚至還有可能被那些猴子氣得爆跳如雷。但在這個大城市里,跑步就成了唯一的選擇,而且還是沒有負重。他仔細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想起來上一次這么輕松的鍛煉是什么時候的事。
至于為什么會住在橋底下,原因就更簡單了,昨天被蘇青荷姐妹的事弄得太晚,他沒有時間去找房子。只能先隨便湊合一晚。以前跟師傅游歷的時候沒少住過這些地方,所以他也沒感到有什么不妥。
喘著粗氣跑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已經大亮,街上已經可以看到很多行色匆匆的人流??粗切┻呑哌呉е屣灪戎?jié){的趕路人,看著這些為自己的未來打拼的人,他長出了一口氣,暗道自己也該要找份事做了。
找了個環(huán)境還算是不錯的面館坐了下來,點了一個六塊錢的煮面,然后便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人流發(fā)呆。
一輛黑色奔馳轎車在這個小面館前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目標明確的進了面館,坐在陳有山對面。
陳有山并沒有放在心上,將對方當成了跟自己一樣的食客,仍然是默默地看著外面人流,等著自己的面食。
“陳先生。”西裝青年忽然開口說話。
陳有山心頭暗暗吃了一驚,面不改色的回過頭,暗道趙天成的能量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強大得多啊,短短一夜的時間他居然就找到了自己。
“我家公子有請,還請陳先生賞臉?!?p> “你家公子是誰?”既然人家已經指名道謝的找上門來,他自然也不會再否認自己的身份。反正長這么大,除了他師傅,他還沒有在第三個人手中吃過虧。就算他斗不過這位趙天成,但如果要逃跑,眼前這個小青年肯定不可能攔得住自己。
“李家李子成?!?p> “不認識?!?p> 西裝青年一臉無語,心說你跟我去見一面不就認識了嗎?
“那個……陳先生,不知你方不方便跟我們走一趟?”
“不方便?!标愑猩綋u了搖頭,很認真地說道:“我還沒吃早餐呢?!?p> “陳先生大可放心,李公子已經準備好了非常營養(yǎng)的早餐在等著您,味道絕對比這里的要好得多?!?p> “無功不受祿。”
西裝青年一臉為難,問道:“要不,我等您吃完?”
“你家公子找我做什么?”從他太過客氣的態(tài)度中,陳有山隱隱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如果趙天成要找他,哪里會這么客氣?
西裝青年苦笑道:“陳先生,這不是我有資格知道的東西,我只是奉命前來請您?!?p> “不去。”陳有山說道:“他要找我,就讓他自己來找我,我跟他又熟,總不能說他要見我我就去吧?這沒道理?!?p> 嘴上說得這么冠冕堂皇,其實是他心里沒有底氣不敢上車。生怕他們會把自己拉到哪一個廢棄的工廠,然后叫一幫人把自己給解決了。他到京城還沒有滿二十四個小時就有人準確無誤的找上門來,用膝蓋想也知道這里面有古怪。更何況,他昨天晚上才得罪了一個叫趙天成的二世主。那是一個隨便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二世主,他怎么敢隨便上一個陌生人的車?不出意外的話,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要非常謹慎小心的活,防著某一天的月黑風高夜會被人陰了。
西裝青年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微微欠了欠身,快步走了出去。
“小伙子,你的面?!?p> 身材有些肥胖的老板娘端著面走了過來,臉上堆著虛偽的客氣笑容,問道:“還要不要點別的什么?”
陳有山看了看身前的這碗份量滿滿的面,暗道你怎么就這么看得起我,覺得這碗面還填不飽我的肚子?
心中這樣想,他嘴上卻問道:“老板娘,我問一下,京城是不是有一個很有名的李家?”
“很有名的李家?”老板板想了想,說道:“你說的難道是跟沈林兩家齊名的李家?”
“沈林兩家?他們很有名嗎?”陳有山一臉好奇。
“李家、林家和沈家是京城很名的三個大老板,聽說這三家人都是從幾十年前開始白手起家的,而且以前的關系聽說還挺好。三家人在奮斗了幾十年后,好像都不相上下,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沒有以前好了?!?p> “奧,原來是這樣?!标愑猩铰冻隽艘粋€恍然大悟的神色,瞥了一眼外面正在打電話的西裝青年,隱隱的猜到了什么,沒有再多說什么,將面移到身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十幾分鐘后,他心滿意足的走出面館,還沒有想到往哪個方向走,那西裝青年便快步湊了過來,很是客氣地說道:“陳先生,我家公子正在往這邊趕來,要不,您到車上等一會?”
“我們很熟嗎?”陳有山問道。
西裝青年一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陳有山看著他,問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西裝青年一臉為難,似乎是不太想透露。
“再見?!标愑猩綌[了擺手,直接轉身。
“陳先生,等一下?!蔽餮b青年忙追了過去,說道:“不瞞你說,昨天我們一天都在找你,幾乎要把所有的酒店都找遍了?!?p> “然后呢?”陳有山看似隨意地問道。
“然后沒找到?!蔽餮b青年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似乎是昨天晚上為了找他吃了不少苦頭。
“然后我們在各個街道都派了一些人,然后早上有人發(fā)現(xiàn)了你,然后我們就過來了?!?p> 陳有山問道:“今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我?”
“是?!?p> 見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被他們看到,陳有山這才暗松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么,腳下的步伐也沒有停下。
“陳先生,您是不是停下來等等我家公子?”
“我跟他又不熟,等他做什么?”
西裝青年一臉焦急,一副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怎么開口的模樣,最終他還是沒有再發(fā)出聲音來,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暗中打量著這個公子爺交待要非??蜌鈱Υ那嗄?,暗道你看上去也沒什么地位啊,為什么公子對你這么上心?
“你打算一直跟著我嗎?”陳有山忽然問道。
西裝青年說道:“我今天要是把你跟丟了,我的飯碗也要丟了?!?p> 陳有山停了下來,問道:“你家公子還有多久到?”
西裝青年馬上回道:“最多半個小時?!?p> 陳有山想了想后,指了指著前面的廣場:“我在那里等他,就半個小時,半個小時要是他沒來我可不再恭候。”
西裝青年滿是欣喜,快速的點著頭,欲跟過去。
“別再跟著過來,我不喜歡這樣被人跟著。你要是再跟著我,我馬上就消失在你面前。相信我,我可以做到?!?p> 西裝青年不敢再動,只好遠遠的看著他,生怕他真的會消失在自己面前。
陳有山在廣場的一個花壇旁坐了下來,將那半塊玉佩拿了出來,看著它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