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說了,南疆子民不可能出南疆,便是出了,也不可能千里迢迢到京都?!?p> 他們南疆人又不是個蠢的,知曉他顧庭殊在京都,還上趕著找死。
“抓住的兩人,現(xiàn)在還關在隔壁,南疆王若是不信,過會兒可以自己去看。”
顧庭殊站到他跟前,拿起佩劍指向他的胸口,“王蟲,應該是在這個位置吧。”
他眼中帶著躍躍欲試,利劍似乎下一刻就要刺進自己胸口,南疆王憋紅臉,差點又暈過去。
“這就不勞煩鎮(zhèn)北侯了,老夫自己來。”
百毒丸就在王蟲體內,若是王蟲被生生挖出來,百毒丸就會在被它的毒液浸入,到時便沒了藥效。
可看顧庭殊這神色,似乎壓根就不在乎百毒丸是不是完好。
顧庭殊可以試探,南疆王卻不敢拿自己的拿作賭注。
命就只有一條,沒了就真的沒了。
他還被綁在架子上動彈不得,壓根不能把王蟲引出來,只能朝顧庭殊求救。
“鎮(zhèn)北王,有勞了。”
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別說反抗了,就連呼吸都要費好大的勁,根本就跑不了。
顧庭殊手腕轉動,幾個劍花間就把捆住南疆王的繩子斬斷,而后后退兩步,冷眼看南疆王如同爛泥般倒在地上。
十一去而復返,進來給顧庭殊搬了把椅子,又讓人倒杯茶過來。
他悠閑地坐著,自己則像條狗一樣匍蔔在地,這極大的落差,讓南疆王怒火中燒。
可現(xiàn)在自己成為了階下囚,再如此受辱都只能隱忍不發(fā),待回了南疆再作打算。
“侯爺,十三中了毒,太醫(yī)說有幾種不知是什么毒,解毒需要時間,可十三瞧著撐不了幾日了?!?p> “不急,南疆王在這兒呢?!?p> 人都在這兒了,還怕那些毒解不了么。
“你去清竹小筑說一聲,晚點我過去?!?p> “姑娘今日買了許多零嘴,怕是不會那么早用膳,侯爺可要晚點再過去?”
“不用,去吩咐廚房,做碗消食的山楂湯去?!?p> “是,今日羊乳還未送去,屬下讓廚房一道送去吧?”
“嗯?!?p> 他們旁若無人地聊起今日要吃什么,絲毫沒有解不了毒的焦急感。
原本還想用人命拿捏對方,讓他們給自己些好處的,可現(xiàn)在是不可能的了。
南疆王捂著胳膊上的傷,咧著嘴偷偷喘氣。
他聲音雖小,但地牢寂靜,二人的談話又適時停住,于是都不可避免地聽見了。
顧庭殊抬眼看過去,見他呼吸越發(fā)急促,揮手讓人送了碗水過去。
“南疆王也聽見了,顧某屬下命不久矣,煩請南疆王拿出王蟲?!?p> “顧某趕著用膳,實在是沒那么多時間?!?p> 他聲音愈發(fā)淡漠,南疆王咬牙,接過水后沒有第一時間喝,而是放在了地上。
他從額間刺出兩滴血滴在碗里,又把指尖咬破放進碗里,另一只手在身上各處摸索,不知道又摸出什么東西放了下去。
第一次見到從體內引蠱,原本要走的十一走不動道了,就站在門口伸長脖子看。
粉末狀的東西都放進碗中后,不一會兒南疆王青筋便突然爆起,好似承受十萬分痛苦一般,嘴中發(fā)出嘶啞的哀號。
隨著他聲音愈發(fā)痛苦,蔓延在手上的青筋似乎活了過來,一點點往指尖蠕動。
他額上的青筋也隨著蠕動加深顏色,到完全變黑時,碗中的水突然撲騰開。
十一定睛一看,碗中突然多了只一指粗的黑紅蟲子,好似多快活一般,在水中游動。
再看南疆王,出氣多進氣少,黑色的筋像藤條一般盤踞他整張臉,瞧著十分駭人。
十一皺著眉頭,實在是不理解,為什么好好的人要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怪不得侯爺不讓他們出南疆,連在身體里養(yǎng)蟲這事都做得出來,世上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做的。
對自己都這般狠,更別說異族了。
王蟲明明有指頭大小,卻能從他指頭鉆出而不留痕跡,這確實是過于匪夷所思。
等南疆王喝了兩碗水恢復些體力后,顧庭殊才慢悠悠開口:“百毒丸呢?”
“畢竟是南疆王辛辛苦苦煉制出來的,顧某也不是個抄底的性子,南疆王可以自己留兩顆。”
留下兩顆,日后再找他要,他總不能以還未制出一話來堵自己。
南疆王不知他心中所想,還以為他轉了性子,忙撫著王蟲,讓它把百毒丸吐出了。
小小的五顆丸子,堆在手心也不過指甲蓋大小。
顧庭殊實在好奇,這東西真有他說的那么神奇?
“鎮(zhèn)北王若是不信,府上不是正好有侍衛(wèi)中毒了嗎,只管大膽去試。”
雖說給的不情不愿的,可見到自己辛苦煉制的百毒丸被質疑,南疆王還是忍不住上火。
費力把自己抓過來,就為了這些個丸子,給了他卻又不信,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若不是打不過,今日他定不能豎著出這道牢門。
“百毒丸老夫已經給了,侯爺可以告知我南疆圣女的下落了吧?”
顧庭殊拿了一顆交給十一,其余的放進玉瓶里,才起身抖了抖衣袖。
“南疆圣女在云臺寺后山,不過南疆王見她時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畢竟你們南疆懲治人的手段,南疆王是最清楚不過的?!?p> 南疆的對付人的法子,萬蟲鉆心都是小兒科,圣女被虜那么久,是絕不會完好無損的。
南疆王雖早有準備,但聽他這么說,還是忍不住會心疼。
圣女被虜走時已經知事的年紀,若不是受傷太深,又怎么可能在脫困后不回南疆呢。
南疆王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軟了身子靠在背后的架子上,神情恍惚。
瞧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再問也問不出什么的,顧庭殊手里拿著玉瓶,轉身朝門外走。
“侯爺,何時能放了老夫?”
知道了圣女的下落,南疆王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他現(xiàn)在恨不得長了翅膀,好飛奔到云臺寺后山。
“不過是個小小的地牢而已,困不住南疆王的?!?p> 沒有拿走王蟲,便是給了他逃走的機會。
顧庭殊站在門口,回望了他一眼,“南疆王回去后早做準備,我朝子民的命,顧某會親去南疆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