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興然被安排到洪都出差,想推但推不掉。最后只好硬著頭皮回去,順便驗證一下她的猜測。
十五年沒回來了,哪哪變化都大。
研討會上沒有臺里的舊人,也還不算尷尬。陸軻打電話問她進展如何,她說一切都還算很順利。
耿興然還是沒忍住,問了陸軻。
陸軻也是坦蕩告訴她,張也早就轉(zhuǎn)行政崗了。
大家過去都是業(yè)內(nèi)人,沒人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然然,我們都應(yīng)該往前看的。”
耿興然說著好,然后到了八一廣場那邊。還真的是大變樣了,哪哪都不一樣。
她懶得琢磨地鐵,是打車過去的。
司機講她其實還是地鐵方便,耿興然用洪都話說只是想看看周邊。
“你好久沒回來了吧,洪都話講的好生。”
“在京都,教書,十五年沒回來了。變化都蠻大的,洪都現(xiàn)在發(fā)展蠻好?!?p> “好多地方都修路修高架,年后如果能徹底開放,一定會更好噢。你在京都應(yīng)該聽過這些好消息,之前不是在開會嗎?”
耿興然應(yīng)聲,不打算說更多。
張也這天剛好外派,在省美術(shù)館這邊對接項目。月底臺里少兒頻道要在這邊做活動,主要是小朋友和藝術(shù)家的對話。因為小朋友年紀(jì)都不大,十來歲,所以不可控的因素還是有,兩邊一直在洽談。他這樣不善于社交的人,都被派出來談節(jié)目制作了。
館長也是想做,但是一直有顧忌。藝術(shù)能走進生活里是好的,只是場館這邊,也要注意保護作品。
張也想到團團有時調(diào)皮,倒是也能理解。
最后館長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按性格分組,最好是多加些負責(zé)老師來控場。畢竟有些創(chuàng)造能力的孩子都會調(diào)皮一些,館內(nèi)易碎的貴重物件不適合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里,太內(nèi)向的孩子可能又很難沉浸體驗。
談的差不多了,張也準(zhǔn)備走,,見到了舊人。館長還沒明白怎么事兒,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先離開了。
耿興然走過來,“好久不見?!?p> 張也回復(fù)了個禮貌的微笑,“好久不見?!?p> “工作呢?”
“剛談完,請你喝咖啡?”
耿興然問他,“你不是不愛喝咖啡?”
張也以前確實不愛喝咖啡,后來跟南唯在一起,偶爾才會喝。
“人是會變的。”
倆人到了隔壁的咖啡館,“你喝什么,我請你?!?p> “海鹽冰震吧,半糖少冰。”
兩人坐下,張也喝的是果汁。
“看來你也還不習(xí)慣喝咖啡?!?p> 張也笑了笑,沒說話。
耿興然又問,“她呢?應(yīng)該還不錯?”
“她很好。我還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喝?!?p> 耿興然點頭,應(yīng)允了。手機天氣預(yù)報提醒今晚溫度速降,她這次來沒有帶外套,便又在附近的商場隨便買了件大衣。
返回酒店的時候,她又是打車,特意交代師傅在附近多轉(zhuǎn)轉(zhuǎn)。
確實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到處都燈火通明。也應(yīng)當(dāng)是該有變化的,畢竟都十五年了。
她也沒什么立場問那位到底是誰,知道了又怎么樣呢?也不能怎么樣。
晚上和陸軻打視頻,說起這件事。
陸軻笑著說,“你倆應(yīng)該沒吵起來?”
“沒有。挺正常的,也都那么多年了。是在美術(shù)館遇見的,臺里居然讓他出來談事情?!?p> 陸軻笑著講,“你不也是不得不回去開會了嗎?早些休息吧,有些酒店會送晚安牛奶,可以問問前臺。”
“沒關(guān)系,我吃藥也可以的。晚安?!?p> “晚安?!?p> ……
梁言平時睡眠也不算太好,畢竟那位經(jīng)常夜里忽然被調(diào)走。
“你們還打算和好嗎?”
“不知道,還沒想好。最近手上事情也忙。”
“他當(dāng)真不來見你,也沒說挽留?”
“他不來糾纏我也好,我就是怕他要來糾纏我。如果當(dāng)時決定要留下來,估計譚生就會很嚴(yán)苛,我也沒什么壞心思要去碰他吧?”
“誰知道呢,我這婚不也結(jié)的稀里糊涂?”
“不知道,還是先這樣吧。說不定哪天又回頭了,現(xiàn)在也沒空想。”
大概是酒精發(fā)揮了作用,這晚兩人都睡得安穩(wěn)。
生物鐘作祟,梁言很早就起來。
“這么早就走?我給你弄個早餐?”
“你別折騰了,下回我再霍霍你。車在樓下等,回頭開會該罵我了。我這一陣應(yīng)該都在燕郊,空了隨時聚?!?p> 南唯應(yīng)承下來,又睡過去。
后來是湖藍色把她弄醒,她才掙扎著起來吃早餐。
柜子里咖啡都喝完了,現(xiàn)磨有些來不及,只能點個外賣到單位了。
她也不是非得喝咖啡,只是習(xí)慣早已成了癮,很難戒斷。
現(xiàn)在想來,好在是沒有養(yǎng)成沒有張也就過不下去的陋習(xí)。呃,怎么又在想他?南唯晃了晃腦袋,開始切法棍,拿黃油刀把蒜香醬抹上去。
她自己閑暇的時候就會做點蒜香醬,有時候都會笑自己,一個完全不吃大蒜的人,會愛上蒜香醬。
老師傅今天有些咳嗽,讓南唯離她遠一些,不要近距離講話。
南唯火速吃完早餐便帶上了口罩,她是會怕的。前幾年被保護的太好,現(xiàn)在要放開了,真的完全靠自覺。
老師傅問她,“會開車嗎?年前可能要去南方做實地調(diào)查。”
“一直沒什么機會碰車,就還沒有考駕照?!?p> “過一陣不這么忙了,就考一個吧?!?p> “實地調(diào)查,是哪塊?”
“南方那邊有人查出來。徹底要解決內(nèi)憂,不然政策怎么落地。剛好洪都那邊缺人,之前你不是在洪都跟過譚生?到了那邊會有人跟你對接?!?p> “大概是什么時候?”
“月底?!?p> 南唯點頭記下,又跟梁言發(fā)消息說了。也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再來,是怕她跑空。
老師傅交代完,又多說了幾句,“最近還是要小心,照顧好自己。身體總是第一位的,你還這么年輕。”
“我都二十五啦!”
老師傅拍了拍南唯的肩膀,“那也還是小朋友,先工作吧。”
日期定下來,南唯就跟趙女士講了。
因為之前湖藍色在家的時間不長,后面又跟著南唯了,也就還沒來得及封窗,這回該封起來了。
至于其它,倒是不用再折騰。
這回倒是要麻煩些辦托運,畢竟沒有人再這么猛的帶著她自駕了。
航班直飛向南,落地的時候趙女士過來接她。
“媽媽?!?p> 趙女士站在原地,等南唯過去,南唯還沒走到自己跟前,她就發(fā)現(xiàn)她不戴戒指了。
“累不累啊,乖乖寶,我們回家?!?p> 十月底,洪都早已開始蕭瑟。路邊的樹木早就被刷上了保護色,等待著寒潮侵襲。
年年如此,等待著預(yù)知的判決。
但是感情不是這樣。
趙女士平時不愛問,現(xiàn)在南唯回來了,總要問一下的。
“最近開心嗎?戀愛怎么樣?”
南唯淡淡的說,“分開了,覺得不合適。”
趙嘉銘沒再說什么,拍了拍她的手。
家里早就做好了飯,趙嘉銘溫在廚房里,等著南唯回來。
“媽媽,我好累。我先洗澡睡覺了,餓醒了再吃。你休息吧,不用管我?!?p> 趙嘉銘看著她沒有情緒的樣子,不知道有多少心疼。
南唯洗完澡,其實也還睡不著,累確實是很累的。
窗外下起了雨,還在打雷,最近天氣真是吊詭。還好湖藍色有了家,不然這樣的天估計很難捱。
她開了音樂,開始寫明天的TODO,剛好明天還要再做一個核酸,把周邊的核酸點都摸一遍。
南唯正寫著TODO,手機卡了一下,自動撥通了張也的電話。
界面卡在那里動不了,南唯說是不小心打錯了,對面也沒有反應(yīng),只能聽張也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
無奈只好關(guān)了機,讓手機自己緩一緩。
好在抽屜里還有便箋,還能手寫TODO??倸w還是有些餓的,八個多點沒吃飯了。南唯抱著湖藍色,準(zhǔn)備去廚房吃點什么。
廚房里還有咸魚茄子煲,飯還溫著,能扒幾口。
家里并沒有什么酒精飲料,南唯只找到了趙女士的買的女士奶粉。不過她之前一直沒明白,為什么多加了些微量元素,就可以把同一個品類賣的這么高價。估計也就是女性的錢好賺吧。
趙女士沒跟其它老人一樣天天去搞什么賣保健品還是上什么課,南唯覺得已經(jīng)足夠了。
何況她還不催婚不催生,這放在哪都是頂天了。
吃完飯,南唯洗漱好進屋開了手機。進來不少消息,都是張也發(fā)的。
分開以后,他第一次發(fā)這么多消息。
南唯一條一條看著,直到屏幕上滴了水,她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眼淚。
——
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怪我不該招惹你。
剛剛電話打過來,以為你要原諒我了。上次在醫(yī)院門口也是,沒想到還是在警告我。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能原諒我,那些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只能怪我不該招惹你。
剛剛電話掛斷,也想到之前你打電話試探我的意思,我剛剛有多希望這次也只是試探呢?
那邊的老人告訴我,你回來做調(diào)研。保護好自己,最近溫度吊詭,吊詭的也不止天氣。
——
南唯拿紙擦了臉,再次把手機關(guān)掉。
亂想什么呢,喝了晚安牛奶,就要好好睡覺。
譚思誠
快和好了www 大概520,或者521,這周六日都是發(fā)的。但是我周六在外面出外勤,晚上要盯晚會現(xiàn)場,如果來得及的話就是周六日分開發(fā),來不及的話就是周日發(fā)倆。然后解釋一些,張也比南唯大一輪多點,但是還是想模糊一下他的設(shè)定,所以從來沒有認真提過。因為最開始把譚生扯進來的時候還沒想好讓誰來帶南唯過渡一段時間,又順帶把歷史問題和幾個人的背景串起來,后來發(fā)現(xiàn)譚生也還挺合適的,就先放著吧,也就放到了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