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記賬
“哎喲,你可別說了,你小心他沖過來……”
陳嬤嬤顫顫巍巍,雙腿發(fā)軟。她不敢看聶輕抒的刀,又堵不住云漓的嘴。
死丫頭不是膽小怯懦最怕死?
今天莫非吞了狗熊膽,三娘子附體了不成!
云漓卻不停地把嬤嬤往前拽,“嬤嬤您別怕,您是皇后身邊的嬤嬤,他絕對不敢傷您半毫,否則皇后娘娘不會饒過他!”
“聶輕抒,你也別想著用嬤嬤當(dāng)人質(zhì),皇后娘娘與世子爺公正不阿,絕不會被你個賊人威脅的!”
云漓提及皇后。
聶輕抒瞬間看向陳嬤嬤,只后悔剛剛一心誘云漓,怎么把這個老婆子給放過了?!
陳嬤嬤嚇得驚聲尖叫,與云漓不停推推搡搡,互相拉扯。
此時巧月已經(jīng)找到大夫。
聽著院中尖叫聲起,她離很遠就開始喊,“大夫來了,讓大夫先治病,你們都讓開!”
所有人瞬時一驚,怎么是巧月找了大夫?
聶輕抒看大夫拎著藥進門,也沒再猶豫,直接讓大夫先去救他姐,“必須把我姐治好,否則我把你也殺了!”
大夫理都沒理,直接去給聶輕衣灌藥。
巧月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
云漓納悶,“怎么這么快?哪兒找的大夫?”兇神惡煞、一臉橫肉,而且她看此人很眼熟?
巧月噓聲,“巷口的驢行老板,奴婢知道他會給驢馬看病?!?p> 云漓:“……”
把聶輕衣當(dāng)牲口看?
似乎也沒什么毛病。
“提刑司沒去?”
“奴婢遇見狗剩兒,讓他去報信兒了!”
狗剩兒是啞巴老伯夫婦收養(yǎng)的乞兒,自從有云漓接濟他們生活,老兩口便收了個養(yǎng)老送終的。
云漓點了點頭,小娃子倒是跑得夠快。
聶輕衣剛剛已昏迷,此時被灌藥哇哇嘔吐,痛不欲生。
聶輕抒聽得心肺震顫,極其自責(zé)!
可他不愿承認自己蠢,只能怪眼前這群賤人太狠毒!
他拖著尖刀堵在小院門口,除卻泄憤之外,沒了對生的期望,“我姐一定是被你們逼的,否則絕不會出此下策,親口服了毒!”
“我今天就要把你們?nèi)珰⒘?,為聶家人陪葬!?p> “你們到了閻王殿也得伺候我姐姐,今天我寧可死,也絕不讓你們活!”
“憑什么所有罪名都要聶家背?該死的人那么多,我們聶家也是被冤枉的!”
聶輕抒舉著長刀直沖云漓。
因為云漓撕他傷口最兇狠!
陳嬤嬤一推云漓,撒腿就跑。
巧月驚恐的起身去擋,卻比不過聶輕抒的動作快。
犀利的刀尖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沾染未干的血跡,更促使人內(nèi)心驚駭。
“云小花”在云漓身后已張開血盆大口。
可惜未等它躥上去咬住那人喉嚨,一道黑影疾馳而至,將云漓拎至馬上,隨即一柄長刀橫砍聶輕抒腰間,只差寸縷便將他一分為二,徹底砍斷!
院中人嚇得驚駭抱頭,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駿馬長嘯鳴啼,在小院中奔跑飛轉(zhuǎn)。
云漓下意識抱住夜豐燁的腰,生怕被馬兒甩了下去。
夜豐燁的身子一震,誰知云漓摟得更緊。
他猛拽韁繩,逼駿馬停穩(wěn)。
“下去?!彼渎曇缓?。
“嗯???!”
云漓此時才睜眼,只見院內(nèi)、院外數(shù)雙眼睛驚愕無比的看向她。
巧月驚喜,又覺得此時氣氛不對,連忙捂住了嘴。
提刑司的刑衛(wèi)們上前收攏尸首。
陳嬤嬤也從院外顫顫巍巍地走進來。
“都是我教導(dǎo)無方,還請世子爺責(zé)罰……嘔……”
她跪在地上,余光睹見險被割斷的聶輕抒,吐了自己一身。
“去緩一緩再來說話?!币关S燁躲閃的快,才沒沾上一星半點兒。
陳嬤嬤也覺得失態(tài)丑陋,連忙告罪離開了。
此時屋內(nèi)的大夫已經(jīng)灌了三輪藥,聽聞世子出現(xiàn),連忙跑出來跪地磕頭,“灌了三輪、吐了三輪,姑娘的身子虛,也不知能不能扛得住?!?p> 夜豐燁點頭,吩咐刑衛(wèi)給賞把人打發(fā)了。
云漓也想悄咪咪地想離開,卻被夜豐燁喊住,“那只受傷的獵隼在何處?你帶我去見?!?p> 云漓一愣,獵隼?
這個時候怎么提獵隼?
她恍然想到林紫急著離開,再想到夜豐燁及時趕到……
顯然林紫是去找了夜豐燁,用“獵隼”把她引來,也是真心實意的想救她。
林紫那時可不知聶輕衣設(shè)局。
她肯出面,顯然是把自己的信譽也給搭上了……
云漓沒再多話,跟隨夜豐燁一起回了小院之中。
此時“云小花”早已藏起來,“疾云”還在單腿兒亂蹦。
察覺到主人出現(xiàn),它興致勃勃。
可惜翅膀撲騰不了、禿了的尾羽還沒長出。
撲棱棱的丑態(tài)似一只干癟落魄的禿毛雞,那副滑稽模樣可笑至極。
夜豐燁都驚愕一瞬,似有點不愿再認它這只傻鳥……
“你是如何撿到它的?它可有吃過東西?”夜豐燁仔細觀察,它似乎精神不錯,沒被餓死。
云漓指著一旁的琉璃蓮,“都快把我的果子罷園了,這果子可是我千辛萬苦才種出的?!?p> 怎么賠?
您看著辦。
夜豐燁蹙眉,竟然吃了別人的東西?把規(guī)矩破了?
他想扒開“疾云”的嘴,可惜“疾云”卻跳到云漓身上,堅決不從。
“爺是在找這個東西吧?”云漓思忖下,還是把細竹管拿出來。
如果這是夜豐燁的寵,這密信恐怕也是傳給他的了。
夜豐燁更是震驚。
“疾云”在他人面前,不僅不吃東西,更不會張嘴。
為何自幼到大的規(guī)矩在云漓這里全破掉?
而且“疾云”對她的親昵,顯然不是暴力脅迫。
夜豐燁按下心中疑慮,接過細竹管,蠟封完好無損,還算她有腦子沒輕易拆開。
“此事除你二人之外,還有誰知道?”
云漓搖了搖頭,“小丫鬟們都沒看見,只有奴婢和林紫知道?!?p> 夜豐燁心中有數(shù),也沒避諱云漓,直接把蠟封刮去,打開紙條看內(nèi)容。
事情緊急,他留下顧也處理聶輕抒的尸首和聶輕衣。
臨走時他看向“疾云”道,“暫時留你這里養(yǎng)一段時日?!边@么禿,它也一時半會兒飛不了。
云漓撓頭:代養(yǎng)沒問題,您倒是付錢??!
“疾云”很沒自覺,窩了云漓懷中一動不動,顯然它根本沒打算走。
“爺放心,婢妾會好好的照顧它,就是它吃的太多了……”
夜豐燁還能看不出她的小九九?
“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