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她才是傳說
裴山岳閉口不語。
他貪戀這銀子,卻不能輕易答應。
“五十兩銀子可不少,莫說我不憐香惜玉,一旦你輸,一支金簪可就輸沒了?!?p> 云漓輕道:“你怕輸?”
裴山岳抿下唇,看向對面的“對手”道,“這位姑娘可是壓你贏,敢不敢接你說句話?!?p> “不敢不敢!我可不敢接這么重的注,姑娘不要難為在下了?!?p> 同鄉(xiāng)看她出手闊綽,十分擔心。
萬一她是王公貴族家的千金小姐,得罪了可怎么辦?
他們小打小鬧騙點銀子花,可不敢玩得這么大!
裴山岳頗有心疼,但他也被嚇到,只能放棄,“姑娘親見,不是我不應,是沒人樂意帶姑娘入局,還是莫要敗這銀子,快快回家吧。”
“沒關系,沒人帶,我自己來?!痹评烀榱嗣榭纯蛡兊尿序袃海x中一只,“贏了都歸你,輸了算我的?!?p> “?。窟@不合適吧?”蛐蛐兒主人雙手一空,“我這只是剛買的,還沒養(yǎng)熟呢?!?p> “贏一把就養(yǎng)熟了!”
云漓也不客氣,拿過蛐蛐兒罐就做了裴山岳對面。
鋪子里頓時熱鬧了,剛剛被趕走的人又返回來!
突然有位姑娘挑戰(zhàn)“漓云”誰能不看?
“我沒打算讓位啊,姑娘您得遵個先來后到吧?”
同鄉(xiāng)被擠去一旁,沒想到局面失控。
裴山岳也有些慌,“賭注不少,可我不與姑娘斗,畢竟贏了不光彩?!?p> “不敢?莫非你不是漓云,是個冒充他的騙子?”云漓笑瞇瞇地質疑。
“對啊,除非你是假的,漓云怎么可能怕。”
“斗個蛐蛐兒而已,誰能常勝不敗?輸給姑娘也不丟人?!?p> “也許是遇見姑娘就慫了,輸了也乃一段佳話,兄弟,上吧!”
……
看客們七嘴八舌,完全把裴山岳架了上去下不來。
裴山岳咬牙切齒,“斗就斗,輸了你可別不服!”他也只能豁出去!
云漓摸摸懷中小香包,“這句話我也送給你!”
……
小館內熱鬧非凡。
喧囂叫嚷已經傳出館外,引得大街上的百姓也側目圍觀。
小館對面酒樓的三層雅間中,夜豐燁坐在床邊。
他正翻看刑衛(wèi)們送來的簡報,俊朗的眼眸映出更多寒意。
他假裝離京辦案,其實一直潛藏京中。
碎石糙糧替換良米的案件,不能僅僅挖出個聶家和使官,幕后之人也絕不能放過。
僅僅四天時間,他以聶家為餌接二連三釣出幾條大魚。
糧草乃立國之本,百姓之根。
卻被這群奸人以權謀私,致使前方將士吃了混有沙土的糙糧接連倒下。
這種狗賊全部砍頭抄家都不解恨。
“咦?那不是巧月嗎?”
東來聽聲瞄向大街,正看到巧月匆匆趕來,似在尋找什么人。
夜豐燁看他,東來連忙說出身份,“巧月是云漓姑娘的貼身丫鬟?!?p> 夜豐燁聲色未動,“去看看遇上了什么事,讓她別在外久留?!?p> “是!”
東來吩咐門口的便裝刑衛(wèi)去傳話。
刑衛(wèi)去后很快返回,在東來耳邊噓聲幾句,還時不時看向夜豐燁,面色復雜。
東來一震,“你確定?”
刑衛(wèi)偷偷點頭,不知大人知道后,會不會引起雷霆暴怒了。
東來十分忐忑,心中猶豫著說不說,夜豐燁已經抬頭看他,“何事支支吾吾?”
“呃……是云漓姑娘在小館里?!睎|來自動隱藏了后半句的“斗蛐蛐兒”,只感嘆冤家路窄?
夜豐燁瞬時滿臉厭惡,朝著嘈雜喧鬧的小館中望去。
小館窗戶大敞四開,夜豐燁坐得位置居高,正能看到雅間中云漓的臉。
雖然聽不見她說什么,可面前擺的蛐蛐兒罐、閃閃發(fā)光的銅錢兒碎銀已堆成小山。
她挽著袖子與男人們呼喝叫嚷,完全不似一個姑娘。
不是身嬌體弱經常請假?
不是膽小如鼠、動不動就哭?
夜豐燁冷哼一聲,“怎么回事?”
刑衛(wèi)一個激靈,連忙道:“有一男子冒充咱們四處尋找的漓云公子,也不知怎么被云漓姑娘遇上了,與他斗起了蛐蛐兒。”
“姑娘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讓那人輸了……”然后那個人不服,就這么一直斗下去了。
“她還贏了?!”
夜豐燁厭惡的心更盛,“看來銀子太富余也不是什么好事。”
三娘子一直哭她窮,東來也說過,她的銀子被家人拿走很多。
東來訕訕,“會不會是沒錢花了,才沾上了賭?”
夜豐燁冷哼,“去派兩個人陪她玩玩。”
東來又朝窗外看了看,只感嘆云漓倒霉。
大人最厭惡斗局享樂,如今派人下場,是要給她一點教訓了……
東來選了最會賭斗的兩名刑衛(wèi)去小館。
一盞茶的功夫。
二人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夜豐燁深沉無情,“怎么?輸慘賴上你們了?”
依云漓貪財無度的性子,早晚會沉迷的不可自拔。
他不會怪罪手下不留情。
就要她心存陰影,再也不敢如此放肆才最好。
刑衛(wèi)孫澤臊眉耷眼,“大人,您故意耍兄弟們吧?云漓姑娘的斗技太強了啊,哪是兄弟們教訓她,剛領的這點酒錢全哄她開心了!”
“兄弟們是活脫脫的挨虐啊,整個斗局場她全盤通殺,已經二十局,她一局沒輸過!”
“屬下現(xiàn)在兜里比臉還干凈,一個銅子兒都沒落下?!?p> “我和顧也犯了什么錯?您直接教訓就是了,這比挨二十棍子還難受呢?!?p> “!??!”
夜豐燁驚愕,看手下二人也不似說謊。
他轉頭看對面小館,云漓已不見蹤影,斗局散了。
“她贏了多少?”
顧也掰著手指算了算,“七八十兩,只多不少?!?p> 夜豐燁立即起身奔下樓,“坐莊之人豈能讓她痛痛快快的走?這個小館兒給我封住了,一個人都不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