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聽到戴因斯雷布的話,原本準備飛在前面的動作停住了,硬生生等到旅行者走在了它的前面才敢往前飛:“嗚哇……旅行者還是你走在前面我才放心?!?p> 小慫貨。旅行者在心里哭笑不得地吐槽了一句派蒙。派蒙說怕,難道他就不怕了嗎?不過戴因說得那個人影,又是怎么回事?
旅行者瞇起眼向戴因斯雷布說得那個方向看去,那處的殘垣斷壁中的確有一點火光,邊上還能看見一個拉長的黑影。光看輪廓,說這是“人”,旅行者還是不太相信的,說不定是那些沒有回去的丘丘人呢?不過戴因斯雷布說得對,不管是什么,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兩人一飛行生物就這樣沉默著往那處火光走去,旅行者走在最前面,派蒙緊隨其后,戴因斯雷布殿后。他們似乎連呼吸聲都下意識地放輕了,生怕聲音稍微大一點,那個黑影就會發(fā)現(xiàn)他們幾個。
“喂,戴因,要是一會兒見到的不是人怎么辦?”旅行者幾乎是用氣音在對戴因斯雷布說話。派蒙因為害怕自己會發(fā)出太大的聲音,早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戴因斯雷布聞言,看了一眼旅行者,似乎是在不解旅行者為什么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他輕聲開口,說出的話卻無情:“殺了。”
嘖,行吧。旅行者聽到戴因斯雷布的回答,咂了咂舌。本來他還以為戴因斯雷布遇到不是人的,比如丘丘人或者深淵教團,會另有安排;沒想到這位哥這么干脆,不愧是熒的旅伴。
很快,幾人就走到了那處火光傳來的地方不遠處,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踏進那處斷壁之中。旅行者和戴因斯雷布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最終決定由旅行者第一個走進去——至于派蒙?沒關(guān)系,它能鼓起勇氣飛到這里就已經(jīng)很棒了。
于是旅行者拿出自己的劍,準備一會兒見到深淵教團或者盜寶團、愚人眾那些人就砍上去,不給他們留時間反應。結(jié)果等旅行者一腳踏進那處斷壁之中,看到的既不是那些敵對勢力,也不是委托里的丘丘人,而是一個男人……
“臥槽,越師傅?!”旅行者看著靠在墻壁上閉著眼似乎在熟睡的男人,情不自禁就帶了一句略顯粗俗的語氣詞出來。外面的派蒙和戴因斯雷布聽見旅行者的聲音,似乎是震驚多一些,摻雜著一點喜悅,便疑惑地跟著進來,也看見靠在墻上的那個男人。
“這、這不是越永渡嗎?”派蒙明白旅行者為什么那么震驚了,這要是換它它也會震驚。
剛才戴因斯雷布在外面看到的黑影,正是靠在墻上休息的越永渡的身影,被一旁的火堆發(fā)出的光投射到墻上產(chǎn)生的。
越永渡聽見派蒙尖利的聲音,皺了皺眉,很用力地睜開眼,看見了面前站著的幾個人:“旅行者?派蒙?……還有旁邊這位兄弟?!彼M勁地辨別出旅行者和派蒙的模樣,對未曾謀面的戴因斯雷布感到困惑。因為重新被塑造了身體,越永渡的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他此刻只能憑微弱的視力辨別眼前的人事物。
“越師傅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其實讓旅行者感到震驚的不是越永渡居然真的活過來了,也不是越永渡出現(xiàn)在這座倒立的城市;而是越永渡的臉,明明仔細看去五官都沒有什么變化,但是組合在一起,就是會讓人覺得驚艷。
“我?我怎么了?”越永渡只覺得自己好困,只想閉上眼一覺睡到地老天荒。在這樣的睡意侵擾下,越永渡的大腦始終是昏昏沉沉的,思考和反應都遲鈍了許多。
“你怎么變好看了這么多?”派蒙也覺得不可思議,在它的印象中,越永渡的臉一直都屬于那種丟進人群里都不會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的那種。
“有嗎?隨便吧,我現(xiàn)在只想睡覺?!痹接蓝捎珠]上眼,聲音越來越輕,到了后面幾乎就是夢游般的囈語。他靠近了一點那堆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墻上,繼續(xù)他的睡眠大計。
“要不我們就不打擾越永渡睡覺了吧?”派蒙飛到旅行者身邊,悄悄地對他說,“感覺他恢復過來好累的樣子?!彪m然派蒙也很好奇為什么越永渡恢復過來之后變得這么好看,但是既然越永渡要休息,那還是等他休息完再問吧。
旁邊從剛才見到越永渡的時候就一直沉默著的戴因斯雷布突然開口,對閉著眼休息的越永渡問道:“越人歌,你還記得五百年前你對我說過什么嗎?”
“唔?”越永渡聽見戴因斯雷布在喊自己的名字,還閉著眼,就下意識地回答道:“大哥,你誰?。课也徽J識你啊?!?p> “原來那些她說得沒錯,你居然真的忘了一切……”戴因斯雷布得到想要的答案,卻開心不起來。派蒙和旅行者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來對方眼里的那點懷疑:越永渡和戴因斯雷布,他們兩個之間絕對有問題。
“戴因,老實交代,”旅行者走過去拍了拍戴因斯雷布的肩膀,壓低了聲音以防被另一位當事人聽見,“你和越永渡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不要跟我說越師傅和你表過白,我不信你會是男同?!迸擅梢苍谝慌孕÷暤馗胶偷馈皩ΠΠ】旄嬖V我們嘛”。
“……”戴因斯雷布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越永渡,沒有回答旅行者的問題,而是另外說了一句讓旅行者摸不著頭腦的話,“你叫他越永渡?他現(xiàn)在居然叫越永渡嗎……真是稀奇,他居然肯用回這個名字?!?p> 旅行者瞇了瞇眼,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我不想知道他以前叫什么,我只是在問你,越永渡和你——和我妹妹之間,有什么是你能講的?”他煩透了戴因斯雷布的謎語,說又不肯說完,提示也不給半個,就硬猜。
“這里,這座城市,在削弱‘詛咒’的力量……我能清晰地感覺出來?!焙迷谶@次戴因斯雷布沒有再裝謎語人,真的就是將他能講的挑了一部分出來,“我想你會到這里來,應該是接了誰的委托,來調(diào)查為什么丘丘人會在這里反常聚集。那么,你知道為什么丘丘人會聚集到這里么?或者說,你知道為什么丘丘人要一直戴著面具,直到死去么?”
“你的意思是說……!”派蒙瞪大了眼睛,反應了過來。隨即,旅行者對它做了個“噓”的動作,越永渡還在休息呢,派蒙只好學著旅行者壓低了聲音,“丘丘人,它們原本和你一樣,也是坎瑞亞人;是中了詛咒,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它們曾經(jīng)是人,而現(xiàn)在卻是怪物。所以它們才會一直戴著面具,甚至害怕有水的地方……”旅行者之前就有過對丘丘人的猜測,現(xiàn)在戴因斯雷布的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他自然也就想清楚了所有疑點,“它們害怕自己水中的倒影,害怕見到自己現(xiàn)在丑陋的模樣,對嗎?”
“對。”戴因斯雷布點了點頭,又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越永渡,“雖然說是‘不死’的詛咒,但是詛咒本身帶來的痛苦會一直糾纏在我們的身上,直到來到這里,才有了片刻的喘息……”
“在‘磨損’的作用下,靈魂與肉體依舊會被消磨殆盡。這雖然不是死亡,但是卻是比死亡還要絕望的漫長的酷刑……”
“所以,它們才會找到這里來?”旅行者將聽到真相后又傷心又憤怒、渾身發(fā)著抖的的派蒙抱進懷里,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如果它們終有一天會消亡,那么這里無疑就是最好的安放痛苦了一生的靈魂的地方……”
誰知道戴因斯雷布搖了搖頭,說:“不,現(xiàn)在的這里,不會是它們的靈柩。”
“為什么?”這次是派蒙向戴因斯雷布問道,“你不是說這里能削弱那個什么詛咒嗎?難道說這里有什么危險?”
“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戴因斯雷布嘆了一口氣,像是在思考怎么和派蒙這個思想單純的小家伙解釋那些復雜的關(guān)系,“我之所以說現(xiàn)在不是,是因為越人歌……越永渡在這里待著。只要有他在,那些丘丘人也好深淵教團也好,都不敢靠近?!?p> “這么牛逼?”旅行者眉毛一挑,知道事情并不單純,“仔細說說?”
“越永渡……他身份特殊?!贝饕蛩估撞颊f到這里,眼神變得復雜,“這個,你或許聽他提起過吧?”
“啊,這個我知道,老石成精、地脈孕育嘛?!甭眯姓呗犜接蓝芍v又聽鐘離講,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是這么跟你說的嗎?”戴因斯雷布聽完旅行者的回答,眼神更復雜了,“看來,他忘得實在有點徹底啊,居然連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能忘了……”
“所以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講越師傅他還有什么特殊身份?!甭眯姓哂珠_始暴躁了,要打啞謎也要建立在雙方信息差不大的時候好不好,不然謎語人很招人恨的。
戴因斯雷布斟酌了一下用語,確定不會被祂發(fā)現(xiàn)后,才開口道:“確切來說,‘深淵’,是他的前任監(jiān)護人一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在這位創(chuàng)造者死之前,指定越永渡作為‘深淵’的看管者;而那位創(chuàng)造者,和‘那位’有些關(guān)系。所以一般情況而言,屬于‘深淵’的家伙里沒有誰會愿意冒著被‘那位’強烈的保護欲殺死的風險,和越永渡待在一塊,尤其是在層巖巨淵的深處。因為這里是‘那位’的所在地?!?p> 難得戴因斯雷布直白一次,他話里透出的信息量讓旅行者和派蒙大受震撼,嚇得他們倆趕緊離越永渡遠了一點。
“你們可以放心,除了七神,地表上所有對天上那座島無關(guān)的存在,‘那位’都懶得出手?!贝饕蛩估撞枷肓讼?,又補充了一句,“除非有誰敢動那條巖龍的主意,你們應該沒有膽大到那個地步吧?”
旅行者:“……啊哈哈,那個什么,戴因,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啊?!?p> 戴因斯雷布:“層巖巨淵的深處哪里有風?”
派蒙:“總、總之,我們先等越永渡在這里睡一會兒,我們?nèi)デ懊婵纯窗伞!币亲尨饕蛩估撞贾缆眯姓呦胱岧埻醍斔掀牛菆雒媾擅煽刹桓蚁搿?
月光沐浴之樹
感覺這個旅人任務會寫很久......第二節(jié)才寫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