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順著線索,一路向南,盡量避開那些魔物,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才堪堪走到南天門。
飛在前面的派蒙眼尖,指著前面一個躺在地上的人,轉(zhuǎn)頭對大家說:“你們看!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幾人聞言,順著派蒙指的方向走過去,那里確實躺著一個年輕壯漢,閉著眼,眉頭緊鎖,不知道怎么了。
昆鈞看見年輕壯漢旁邊散落的物品,點了點頭:“他旁邊落著背簍和一把鎬……看起來的確像是礦工,如果真是這樣,那極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p> 于是派蒙湊到年輕壯漢耳邊大聲喊道:“喂——!喂——!能聽見我說話嗎?”壯漢依舊緊閉著雙眼,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筋疲力盡了,才會昏倒在這里?!辩婋x說出自己的判斷。但是,不應(yīng)該啊,哪怕是昏迷中,派蒙喊得那么大聲,應(yīng)該也會有反應(yīng)吧?
“我還能……能挖……”壯漢突然低低地說了這么一句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他的四肢也開始劇烈地掙扎起來,像是要站起來,但是一直躺在地上。
“這、這是什么情況……也太嚇人了吧……”派蒙后悔接這個任務(wù)了,這個任務(wù)從頭到尾都透露著詭異的氣息,現(xiàn)在遇到的這個壯漢,又是怪異地扭動著四肢又是在囈語,嚇得派蒙趕緊躲進旅行者身后。
“一直在掙扎的樣子……”旅行者喃喃道。
“如此執(zhí)著,實在反常。”鐘離也皺起眉頭,“附近有個營地,先帶他到那里安頓下來,再做打算吧?!?p> “好問題,但是我們誰把他拉起來?”越永渡問。話剛說出口,他就看見幾人的視線轉(zhuǎn)到他臉上來,不由得心想怎么回事你們怎么都看著我?
“以普遍理性而論……在場唯一有力氣拉得動這位年輕人的人,或許只有越永渡你?!辩婋x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我……我也同意。”昆鈞猶豫著開了口。
越永渡:“?為什么就不能是我們幾個一起把他扶起來?”鐘離也就算了,畢竟在他看來鐘離本質(zhì)就是個蔫兒壞的人;但是明明是個純良好孩子的昆鈞怎么也這么說?難道說昆鈞不知不覺之間就被鐘離帶壞了嗎?這也太離譜了吧。
“因為你長得帥?!甭眯姓呙娌桓纳牟惶卣f著謊話,別說其他幾人了,越永渡自己都不信,開玩笑,自己化的形自己還能不清楚什么樣嗎?
“行,我來就我來。”看在昆鈞的份上,越永渡咬著牙應(yīng)下了,隨即彎下腰,伸手就把地上這個壯漢一把拉起來,旅行者敢肯定,自己剛才肯定聽見了骨頭活動時候發(fā)出來的噼啪聲,聽得他汗毛倒豎。
扶著這個昏迷中因為痛苦五官都擰在了一起的壯漢,越永渡三兩步就走到了不遠處的營地,不算輕柔地把對方放在地上,然后收回手,大功告成。
“怎么樣?這個人不會死吧?”派蒙很擔心這個壯漢的身體狀況。
“他剛才只是勞累過度,陷入了昏迷,沒有性命之憂?!毕肓讼?,鐘離在心里補充上下一句話?,F(xiàn)在嘛,就說不一定了。
“我剛才聽見他一直在念叨,說要挖什么東西,他是挖累了嗎?”派蒙問。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鐘離回答道。
而這時昆鈞注意到壯漢的口袋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閃著光,他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閃著光的竟是一塊礦石的碎片;不過既然是礦石碎片,那就好辦了。昆鈞在心里對這名壯漢道了一句“抱歉”,然后將手伸進對方的口袋里,握住那塊礦石碎片,閉上眼。
越永渡看著昆鈞的一連串動作,挑了挑眉,也不打擾他,只是靜靜地守在他身邊。
好一會兒,昆鈞睜開眼,向還在討論這名壯漢的奇怪之處的鐘離和旅行者,還有派蒙,說道:“各位,我剛剛看了這人口袋中礦石碎片的記憶。這些碎片是這個人從礦區(qū)帶出來的,可見,此人確確實實是我們要找的四名礦工之一。”
那邊那兩人聞聲走過來。鐘離抿了抿唇,道:“那他倒在這里,不是更奇怪了嗎?”
“對哦?!迸擅呻y得跟上鐘離的腦回路,“他被人從那么遠的礦區(qū)帶過來,又被丟棄在這里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吧?”
“除非……”越永渡瞇起眼,他心中那個不愿被提及的猜想似乎正在慢慢變成現(xiàn)實,“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事,讓這個人不得不和其他幾個人分開,留在這里?!卑ⅧF,這些真的是你一個人做的嗎?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唔……唔唔……”派蒙試圖去思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才會讓這名礦工掉了隊又被他們發(fā)現(xiàn),“不行,太神秘了,我想不出來?!苯Y(jié)果當然是派蒙放棄了對它而言太過復雜的思考。
“說起來,也是看到這塊礦石碎片我才想起,我也是有些東西要送給你們的?!崩モx推了推眼鏡,臉上顯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色來。
“誒?小昆你有禮物要送給我們嗎?”派蒙好奇地飛到昆鈞臉邊,大眼睛眨啊眨,“是什么啊?我好期待哦?!?p> 鐘離也詫異了:“送給我……們?為什么?”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事實的確是,昆鈞要送禮物給他,還有旅行者和越永渡。
“不瞞你們說,與老戴會合之前我總是犯迷糊,直到和你們一起查案,思路才變得清晰起來?!崩モx說,“我一直在偷偷慶幸老戴還找了你們幾位幫忙。要是沒有你們,只憑我一人,恐怕沒辦法查到這么多線索?!?p> 說著,昆鈞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幾塊石頭來——頂端是純凈的紫色,往下顏色漸淺,直到底端變?yōu)樽钐尥傅乃{色。這種藍紫漸變的色彩猶如日暮時分的天際一般,幽遠而艷麗。
只一眼,越永渡便認出這些石頭的品種來:是和自己一樣,卻比自己本體的品質(zhì)還要好上不少的老石。他甚至能感受到,這些自己的兄弟姊妹中,所蘊含的濃郁的元素力……
“這些是我從集市淘來的水晶……”講到這里,昆鈞怕面前的幾人誤會,連忙補上一句,“別看它只是水晶,成色可是極其罕見的!一人一塊,就當留個紀念吧?!闭f完,昆鈞先將老石遞給越永渡,其實在遞過去的過程中心里還在嘀咕給一塊石頭送石頭會不會不太好?但是見越永渡臉上表情變都沒變一下,就稍稍放下了心。
隨后,昆鈞將老石遞給了旅行者,旅行者一時間不敢接過這塊看起來就十分貴重的禮物,誠惶誠恐地捧著,派蒙在旁邊贊嘆道:“好漂亮的水晶啊,你看,顏色還會變!這樣看,那樣看……感覺都不一樣。謝謝小昆!”
“別客氣,你們就拿著吧。”昆鈞笑了笑,又把最后一塊石頭遞給鐘離,“這塊,給鐘離先生?!?p> “……”鐘離盯著昆鈞,和他手上的老石,沒有說話。
“咦?怎、怎么了,鐘離先生不喜歡嗎?”昆鈞微微睜大了眼睛,有點可憐兮兮地看著鐘離。
“……不,怎么會。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刻收到禮物?!辩婋x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塊漂亮的老石,又小心翼翼地放進衣服最里面那個口袋,“多謝,我會好好保管的。”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人第一次送給自己禮物,也是一塊石頭,一塊漂亮的雨花石。
“謝謝你們愿意收下,好的禮物送給識貨的朋友才有意義?!卑讯Y物全都送出去了,見幾人臉上都沒有不開心的神情,昆鈞也就放心了,剛才他還在擔心送石頭當禮物會不會不太好,“我看這一帶也有不少石塊,你們先休息吧,我去周圍逛一逛。順便摸摸石頭。”
“小昆還真是喜歡石頭??!”派蒙說。
“礦石是大地的結(jié)晶,時間的沉淀。和它們在一起,我會覺得安心?!崩モx這么說著,不自覺地瞟向在場一塊真石頭,越永渡,不知道為什么這塊石頭給他的感覺和安心不一樣,“你們……慢慢休息,出發(fā)前叫我一聲。我就在附近,不會走遠?!闭f完,有些慌亂地走了,看背影還以為在躲避什么洪水猛獸。
“小……”旅行者剛要叫住昆鈞,沒想到對方已經(jīng)走遠了,于是憂心忡忡地問鐘離,“他一個人,不要緊吧?”南天門這塊有點詭異,昆鈞一個人,又失憶,旅行者出于對弱者的心理,實在不能不擔心。
越永渡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頭疼,起身道:“我去看看他?!闭l知人還沒走幾步,就被鐘離叫住了。
鐘離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嚴肅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看著越永渡,走過來,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不要和他走得太近?!?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宣誓對他的主權(quán)嗎?”越永渡饒有興致地看著鐘離,他能明顯感覺出來,鐘離的情緒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似乎從看到昆鈞送石頭那里,就不太對勁了。
“如果你要這么理解,也隨你?!辩婋x閉上眼,又睜開,“希望你之后知道真相的時候,不要太傷心,總之,我只是給你一個忠告?!闭f完,鐘離轉(zhuǎn)身走了。
那么鐘離,你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以什么身份的呢?越永渡瞇起眼。他隱約猜到鐘離、阿鳩、昆鈞這三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有些不太尋常,他只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么鐘離不愿意面對阿鳩,卻愿意接受昆鈞的禮物。
算了,管他的呢。越永渡聳了聳肩,快步向昆鈞那邊走去。反正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鐘離他爹。
月光沐浴之樹
寫出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然后恍然大悟:哦,原來是我把鐘師傅和男主都寫得oo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