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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

第三百章 曇花

中天 河梁 5956 2023-07-22 20:27:00

  “前輩,你的手……”王楠既驚駭于子黍展現(xiàn)的實力,也震驚于他的所作所為,那半截隨風(fēng)菊上邊不斷冒著白霧,而子黍竟然就這么抓著它回來了,白色的菌絲在子黍手上生長,將他的手染得雪白,如同戴了白色的手套。

  子黍見此,掌心中又冒出了太乙陽火,那些白色菌絲紛紛落下,而半截隨風(fēng)菊在太乙陽火的炙烤之下很快變了顏色,竟是冒出了一股誘人的香味。

  若不是隨風(fēng)菊的寄生能力極強,這就是一株神藥啊。

  可惜他只留下半截“神藥”,而且這“神藥”不能保存,以他目前的手段,想要長久鎮(zhèn)壓這隨風(fēng)菊以為己用,還是頗為困難。

  將烤熟的隨風(fēng)菊摘下一小片花瓣放入嘴中后,子黍頓時感到了“花瓣”中蘊含的巨大能量,連忙運轉(zhuǎn)功法,將之吸收轉(zhuǎn)化為自身的真元。

  “你們也嘗嘗,味道還不錯?!?p>  吃神藥對子黍來說不過是吃補藥,想想有些浪費,便分出幾片花瓣來,不過考慮到汪解語等人的修為不同,分到王棣手上的時候,就只剩下米粒大小的一點了。

  王棣看看自己手上米粒大小的“花瓣”,不由得苦笑一聲,但也不好拒絕,只得捏起這顆米粒塞入嘴中。

  不料這一顆小小的“米?!?,當(dāng)中的能量卻也極為龐大,王棣修為被廢之后,經(jīng)脈險些承受不住這股能量的沖擊,連忙坐下來回憶當(dāng)初自己所學(xué)的靈寶派功法,嘗試引導(dǎo)這些能量,以免自己虛不受補,反倒因為這股能量傷了身子。

  王楠已是大呼小叫了起來,他本就在五境星師巔峰,吃了這一小片“花瓣”后竟然突破了星師之境,成功晉升了星官。

  雖然只是三等星官,但以王楠的天賦,能夠到這個境界,已是接近潛力的極限了。

  “哼!”汪解語仍是輕蔑地看著王楠,不過是區(qū)區(qū)三等星官,有什么好得意的。

  隨風(fēng)菊的“花瓣”堪比神藥,藥性驚人,乃是大補之物,汪解語修為在三人中最高,受益也是最大,不僅自身傷勢完全恢復(fù),修為也更近一步,隱隱達(dá)到了大星官的層次。

  大星官在往常,都是一等星官中的佼佼者經(jīng)過十幾年乃至幾十年苦修方可達(dá)到,而她作為二等星官,潛力有限,竟然也能觸及到這一境界,可見隨風(fēng)菊小小一片花瓣中能量之精純,堪比尋常星官數(shù)十年的苦修。

  王棣也在此時睜開了雙眼,站起身來,看看自己,眼里流露出了難言的激動,“我,我可以修煉了!”

  原本,他修為被廢,經(jīng)絡(luò)受損,體內(nèi)根本留不住真氣,不料僅僅吃了米粒大小的一點隨風(fēng)菊精華,就徹底修復(fù)了體內(nèi)的經(jīng)絡(luò)和丹田,甚至直接成為了二境星師。

  “真的?!”王楠和汪解語聽后都是萬分驚喜,汪解語一把抓過王棣的手腕,神念探查之下,果然經(jīng)絡(luò)完好如初,甚至比起當(dāng)初未受損前還要完美!

  這些年來,明明有修道者之心,卻飽嘗凡人之苦,王棣的心里自然隱藏著深深的不甘和無可奈何,卻不料在今天竟能有此奇遇,重新踏上修煉之途,回想先前經(jīng)歷的諸多苦楚,不禁熱淚盈眶,當(dāng)即朝著子黍跪了下去。

  “前輩再造之恩,晚輩定當(dāng)銘記終生,以后前輩若有吩咐,晚輩……”

  子黍也沒料到這一幕,連忙止住了他,“不過是無心之舉,你若是這樣,倒令我有些難堪了。”

  “是,前輩……”王棣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大恩不言謝,何況以子黍此時的修為境界,估計也沒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對子黍來說,這真的就是無心之舉,但對王棣來說就是再造之恩,至于這份恩情,恐怕也只能永遠(yuǎn)銘記在心了。

  子黍不是愛慕虛榮之人,更受不了別人感激的目光,低頭看看手上這一截隨風(fēng)菊,對王棣,王楠和汪解語來說,只怕已經(jīng)不能再消化更多的能量,他又無法保存這些精華,只得對三人笑了笑,道:“你們再稍后片刻,我將這花中精華提煉出來?!?p>  三人將他視若神明,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子黍也就安心地盤膝而坐,催動太乙陽火,將這隨風(fēng)菊之中的精華提煉出來。

  丹鼎派善于煉丹,子黍如今有了自己的丹火,倒是可以將這隨風(fēng)菊作為神藥來煉制神丹,但煉丹講究的是藥性調(diào)和,他手上沒有什么輔助調(diào)和藥性的丹藥,對這隨風(fēng)菊的藥性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暫時煉出幾枚丹藥精華來,以免藥性流失太快。

  一個時辰后,看著自己手上的三枚雪白丹藥,感受著其中龐大的能量,子黍不禁暗暗感慨,果然殺人奪寶是提升修為最快的方式。中天若是沒有道宮對修道者進(jìn)行制裁,只怕整個天下早已大亂,處處都如這隴山一般兇險了。

  “走吧,去隴山深處看看?!?p>  收起三枚丹藥,子黍帶著汪解語等人朝隴山深處走去。

  到了星君之境,不用刻意展露修為,他的神念便可覆蓋方圓上百里,或許這也是修煉凝魂術(shù)之后的效果,若是北國大薩滿中專修神魂的佼佼者,估計神念可以覆蓋到周身千里,那才是真正的隨心所欲,一覽無余。

  在這百里范圍之內(nèi),他能夠感受到隴山中形形色色的植物妖族,以及形形色色的邪修。

  隴山深處,陰氣無形中加重了。

  子黍?qū)﹃帤庖菜闶煜?,幽篁劍輕輕震動,紫雷閃爍,四周頓時多出了一道肉眼難見的雷環(huán),若真有陰靈靠近,瞬間便會被誅殺。

  “哇!哇!”

  嬰兒的哭聲漸漸傳來,王棣的神色緊張起來,誘嬰花出現(xiàn)的地方,往往也是陰靈死地。

  不過這哭聲很快就消散下去,子黍神色如常,走在最前邊,剩下三人看看他,也就放下了心。

  走著走著,地上的草忽然有了些變化,閃爍起了熒光。

  子黍停下腳步,看著地上的這些草,問道:“這是什么草?”

  王楠搶先說道:“這是腐靈草,只在陰氣極重之地才會生長,傳說每一株腐靈草下,都是一縷陰魂?!?p>  子黍聽后蹲下身來,碰了碰腐靈草,只見這草擺動起來,隱隱傳來尖銳的嘯聲。

  他笑了笑,拈著草莖,竟是真的從中揪出了一縷陰魂。

  鬼臉在掙扎,扭曲,變幻,神念并無實體,眾人眼中的鬼,不過是這些陰氣的變化。

  將這鬼臉抓出后,他指尖透出一縷真元,那株腐靈草當(dāng)即化為飛灰,而這鬼臉也隨之消失,化為陰氣逸散出去。

  “什么陰魂,不過是小妖而已?!弊邮蛘酒鹕韥恚胺?,無數(shù)腐靈草密密麻麻地生長著,都是吸納陰氣而修煉出的靈智。

  也就是說,腐靈草下并沒有什么尸骸,腐靈草也不是吸食尸骸血肉生長出來的,它們的食物很簡單,就是陰氣,而陰氣也培育出了它們的靈智,以至于在王楠等人看來,每一株腐靈草都是一縷陰魂。

  但此地有如此多的腐靈草,想必有什么陰氣來源,而這陰氣的來源,他卻一時沒有找到。

  “這不是王家的少爺嗎?”

  就在子黍以神念探查陰氣來源之時,王楠卻聽到了略帶調(diào)侃的笑聲。

  他回過頭去,只見不遠(yuǎn)處竟是走來了幾名邪修,而紅眼和黑子赫然便在其中!

  “就是他們找到了風(fēng)靈樹?”

  在幾名邪修的最中央,還有一人披著黑色斗篷,隱隱散發(fā)著星官的氣息。

  紅眼和黑子忙道:“是是是,就是他們幾個!那個什么芭蕉樹老厲害了,風(fēng)一吹差點把我們摔死!”

  黑袍人哼了一聲,卻也不多做解釋。

  風(fēng)靈樹本是他們族內(nèi)發(fā)現(xiàn)的奇樹,天生便有御風(fēng)之力,煉制成法器后,更是極為罕見的飛行法器,而且星師便可驅(qū)動,這個秘密決不能外傳,否則引起外界的注意,那便后患無窮。

  想到此處,黑袍人眼里閃過一抹殺機(jī),不但王楠等人要死,連紅眼和黑子也要死,這兩人雖然還不清楚風(fēng)靈樹的妙用,可若是說給了有心人,必定是大麻煩。

  當(dāng)然,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解決王楠等人,隨著黑袍人一招手,紅眼和黑子以及數(shù)名邪修頓時一擁而上。

  子黍的神念強過他們太多,若不是真正動起手來,這些人根本沒有察覺到王楠已是突破星官,而汪解語更是修為堪堪達(dá)到了大星官之境,即便是那黑袍人親自上陣,恐怕也不是對手。

  “找死!”王楠身后有子黍做靠山,又突破了星官之境,眼見之前險些害死自己的紅眼和黑子沖上前來,憤怒之余還帶著幾分驚喜,一報還一報,總算輪到他大顯身手了!

  “你左我右!”紅眼對黑子說道,同時一刀朝著王楠劈去。

  黑子一跳,來到王楠左側(cè),揮起金剛斧便要劈去。

  在他們看來,兩人左右夾擊,王楠就算修為比他們強上一些,也絕不是對手。

  不料王楠不退反進(jìn),雙手推出,竟然要硬接他們的法器攻擊!

  紅眼和黑子都是一怔,但此時哪里還有收手的余地,長刀大斧劈在王楠雙手之上,卻感受到了巨大的反震之力,王楠雙手上的真元噴薄而出,竟是比先前渾厚了數(shù)倍!

  “啊!”

  “轟!”

  紅眼和黑子兩人倒飛出去,口吐鮮血,手中的法器也有了裂痕。

  四周的幾名邪修見了,都是神色大變,雖說這兩人手中都是尋常的下品法器,可也不該是星師能夠輕易擊碎的,看王楠的樣子,這是一名星官!

  “廢物!”黑袍人見了大罵一聲,這些邪修欺軟怕硬,見王楠竟是一名星官,沒一個人敢上前的,還得他親自出馬。

  王楠一招擊退原先的兩名大敵,也是意氣風(fēng)發(fā),眼見黑袍人襲來,暗運王氏心法,便要與他對敵。

  不過這一次,王楠卻是輕敵了,黑袍人身形詭異,氣息陰冷,他這一掌拍出去,沒有拍到任何東西,卻見一團(tuán)黑氣襲來,當(dāng)中一個黑色手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在了他的身上!

  “哇!”

  王楠大喊一聲,如同先前的紅眼和黑子般倒飛出去,砸在樹上,嘔血不止,身前衣衫碎裂,露出了胸膛上那一個漆黑如墨的手印。

  解決了王楠之后,黑袍人身影一動,又朝著汪解語襲來!

  原本見王楠吃虧,汪解語還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此時眼見黑袍人向自己動手,神色當(dāng)即冷了下來,揮手一道符箓打出。

  當(dāng)初她半路逃離靈寶派,并未學(xué)全靈寶派核心功法度人經(jīng),但在符箓之道上也造詣頗深,一道八維天符符箓展開,一化為八,鎮(zhèn)守八方,頓時壓制了黑袍人。

  “什么?!”

  黑袍人大吃一驚,八維天符符陣,不但是靈寶派絕學(xué),也是名動天下的符箓之陣,絲毫不遜色于道一青仙符,上清三元符等天品符箓,唯有星君才能發(fā)揮出它的完整威力。汪解語雖不是星君,可符陣一旦展開,竟也有了完整符陣的幾分威力,任憑黑袍人如何反抗,也無法打破環(huán)繞周身的符陣。

  汪解語正要下殺手,這黑袍人反應(yīng)也是極快,知道自己無法掙脫八維天符符陣的束縛,忽然間揮手取出一樣法器,轉(zhuǎn)身便逃。

  符陣雖然也是陣法,卻并不像法陣那樣固定不動,而是以目標(biāo)為陣眼布陣,黑袍人雖然掙脫不開符陣,逃跑時這符陣倒也會自主跟著他,雖然有些礙手礙腳,但并不能阻止他逃走。

  汪解語正要追,卻見青光一閃,這黑袍人竟是騰空而上,御風(fēng)而行,瞬間已是逃出了幾十丈之遠(yuǎn)。

  王棣見此瞳孔一縮,那青光極其熟悉,好似在哪里見過一般。

  原本還在低頭沉思的子黍此時也關(guān)注起了那逃離的黑袍人,心思一動,正要將之?dāng)r下,卻見前方忽然爆發(fā)出了大量陰氣。

  “啊!”

  沖天陰氣之中,黑袍人驚駭?shù)貞K叫起來,四周的八維天符符陣此時反倒成了他的保命符,堪堪抵擋了一瞬那滔天陰氣,但也是瞬間便轟然破碎,黑袍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灰霧之中。

  一眾邪修見此大驚失色,一個個瘋了一般往后逃竄,轉(zhuǎn)眼間已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夜曇!那是一夜曇!”

  “快逃!”

  子黍自然不會逃,但是看著眼前陰氣匯聚之處,神情也凝重了幾分。

  這隴山之中當(dāng)真是步步兇險,即便是御風(fēng)而行,若是不小心闖入了某些植物妖族的領(lǐng)地,那也是必死無疑。

  先前他還在奇怪這一片地帶的陰氣從何而來,如今看來,前方便是陰氣的源頭。

  透過灰色陰氣,他已是能夠看到,那一朵搖曳著悄然綻放的曇花。

  植物妖族當(dāng)中的天妖!

  “道友修行了多久?”子黍看著那朵曇花,不禁問道。

  眾所周知,曇花的開放時間極其短暫,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就恰好撞上了這一幕,又或者,這一株曇花身為天妖,早已不是俗世花朵可比。

  “千年一瞬,一瞬千年。”一夜曇的花瓣在悄然舒展,傳出了溫柔的女子聲音。

  若是單看這一幕,誰也不會相信,就在方才,便有一位星官瞬間被滔天陰氣吞噬得尸骨無存。

  子黍淡淡一笑,道:“道友可是要論道?”

  一夜曇道:“我在悟生死之道?!?p>  子黍聽后,倒是真的有些動容了,一株曇花,竟然也有如此志向,要去參悟天地間最玄妙的生死之道。

  “生由何來?死歸何去?何謂為生?何謂為死?”一夜曇的花瓣不斷展開,四周的陰氣逐漸凝聚,竟是緩緩現(xiàn)出了黑袍人的樣貌!

  不單單是樣貌,這黑袍人的神魂竟也絲毫未損!

  “我,我還活著?!”黑袍人伸手摸著自己,此時的他其實沒有實體,自然也沒有什么黑袍,看面容,倒是一個早衰的男子,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

  “我能殺人,也能救人。”一夜曇對著子黍說道,花瓣輕顫,落下點點水露,懸浮在半空中,竟是不斷地凝聚,生長,產(chǎn)生了血肉!

  這一團(tuán)血肉當(dāng)中,又漸漸出現(xiàn)了骨骼,逐漸形成了嬰兒的模樣。

  子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一幕,深深為之震撼。

  這就是神藥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但神藥雖有千年靈性,卻還沒有產(chǎn)生自己的神智,這一夜曇卻早已有了自己的靈智,對這種能力的運用已是得心應(yīng)手。

  那嬰孩在成長,漸漸變成和魂體一樣的容貌,先是孩童,再是少年,最后變成一個完整的成年人!

  這一切不過是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nèi),不單單是子黍,汪解語和王棣王楠都在聚精會神地看著這一幕,以至于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魂體則是激動萬分,隨著那具身體的徹底成型,立即鉆入了身體之中。

  “哈哈哈!我活了!我活過來了!”

  這具身體的雙眼輕顫,最終猛地睜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頓時大笑起來。

  “呸!”汪解語扭過了頭,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盯著一個裸男看了這么久。

  這人哪里還顧得上自己沒穿衣服,激動了片刻后,趕忙朝著一夜曇跪拜了下來,“多謝妖王不殺之恩!小的以后一定為妖王鞠躬盡瘁死而……”

  “轟!”

  話還未說完,這人忽然間整個軀體分裂開來,所有生命精華全部倒流向一夜曇之中。

  “不!不!妖王饒命,饒命啊!”

  “我能救人,亦能殺人?!?p>  一夜曇不顧此人的求饒,花瓣輕顫,陰氣籠罩,短短片刻間,一個大活人已是徹底消失。

  子黍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愕然。

  他實在有些搞不懂這些隴山妖族的想法。隨風(fēng)菊認(rèn)為世間萬物都是它的食物,而這一夜曇卻將殺人和救人視為兒戲,說是要參悟什么生死之道。

  “這就是你悟道的方式?”呆呆愣了一會,子黍問道。

  一夜曇道:“是,卻也不是?!?p>  “哦?愿聞其詳。”

  “一念生,一念死,這是我晉升天妖后的能力,但是,生靈為何而生,為何而死?如何去造物,又該如何去毀滅?”

  一夜曇的花瓣,此時已經(jīng)開始凋零,子黍聽后,也有些明白了它所思考的問題。

  它可以賦予生命,也可以剝奪生命,但是造物的原理是什么,意義是什么,它不懂。

  實際上,只要是生靈,都有創(chuàng)造和毀滅的能力。男女之間可以誕生新的生命,動物,植物,乃至微生物,各自也有自己延續(xù)下去的辦法,一代代舊的生命死去,便有一代代新的生命誕生,這種神奇的力量究竟源自何處?是什么讓生命存在,又是什么讓生命衰亡?

  這一問題,一夜曇或許想了千年,又或許想了一千次花開花落,但始終沒有答案。

  子黍也不知道答案,他只是看著那些凋零的花瓣,道:“花快要謝了?!?p>  一夜曇道:“每一次花開,都是我蘇醒的時刻,再過不久,便又要陷入沉睡了。”

  子黍道:“也就是說,先前陰氣爆發(fā),是你剛剛蘇醒?”

  一夜曇道:“是的,也許本來沒這么快,或許是聽到了你們的打斗聲,把我驚醒了?!?p>  子黍苦笑一聲,道:“所以你不是故意想殺他,不過他運氣不好,恰巧趕上了陰氣爆發(fā)?”

  一夜曇道:“也許吧,那人很重要么?只可惜我即將陷入沉睡,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把他還原回之前的樣子了。道友若是需要,我會把他的魂體保管好,等到下一次蘇醒時,再把他復(fù)活吧?!?p>  生生死死,對一夜曇來說只是一個游戲,一個悟道的方式,倒并不在乎那人是死是活。

  子黍搖頭道:“不必了,道友休息便是,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罷,往后退去,那朵曇花還在凋謝,四周的陰氣又重新聚攏,一切都在恢復(fù)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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