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派中。
夜色之下,汪解語偷偷打開房門,眼見四下里無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知道,趙長老人面獸心,睚眥必報,今日受了這么大的侮辱,定然不會甘心。平日里,掌教在的時候那趙長老還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可這時候掌教帶著教內(nèi)大部分弟子去了神州,那劉長老又一向軟弱,事事都聽趙長老的,現(xiàn)在的靈寶派當(dāng)真成了趙長老的一言堂。她如今留在教內(nèi)危險萬分,倒不如趁著夜色偷偷跑了,也免得被那趙長老禍害。
下山的路倒是異常順利,派內(nèi)巡邏的弟子本就不多,大多還去了神州,她一路上又是小心翼翼,倒是沒被人發(fā)覺。眼見終于來到了山下,倒是松了一口氣。
往前走出幾步,月光之下,一道陰影忽然動了起來,汪解語一怔,只見眼前的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名高瘦老者,滿臉淫笑,正是那趙長老!
“長,長老……”汪解語臉色霎時間一片慘白,往后退了幾步。
“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哪?。俊壁w長老一步步走近,星官的氣勢展現(xiàn)出來,令汪解語更是難受。
“你,你別過來!”汪解語看到趙長老的臉色,更是害怕,“師尊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師尊?嘿嘿嘿,”趙長老淫笑道:“在那老家伙回來之前,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不出口!”
說罷,想起今日所受之辱,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便要往汪解語身上撲。
汪解語嚇得慘叫起來,“救命!救……唔,唔!”
趙長老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又扇了她兩個巴掌,打得汪解語眼淚流了下來,掙扎也變?nèi)趿艘恍?p> 趙長老見此,稍稍松開了一點(diǎn)捂著她嘴的手,不料汪解語卻是反咬一口,死死咬住了他的手。
“??!賤女人!松口!”趙長老吃痛之下當(dāng)即對汪解語一番拳打腳踢,最終狠狠地一腳將她踢到了地上。
汪解語還要叫喊,趙長老眼疾手快,扯下一截衣袖便往她嘴里塞,見她還要掙扎,知道時間緊迫,伸手便開始撕汪解語的衣服。
她雖然是星師中的佼佼者,而這趙長老只是最普通的三等星官,可星師和星官之間畢竟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眼看自己的反抗全無作用,身上的衣衫倒是被趙長老蠻橫地一件件撕爛,仰頭看著漫天的星月,眼里流出了絕望的淚水。
當(dāng)初,娘也是被這樣……她閉緊了眼睛,這一刻才明白當(dāng)初自己娘親所遭受的是怎樣一種絕望與屈辱。
那趴在她身上的趙長老卻是分毫不理會身下美人的哀戚,眼見終于要將這位垂涎已久的女弟子占為己有,不禁發(fā)出了一陣暢快的淫笑聲。
這淫笑聲在汪解語耳中卻是比妖魔的嘶吼還要可怕,那趙長老終于扯爛了她身前的衣物,激動地淫笑道:“小美人兒,讓長老好好疼疼你,嘿嘿嘿嘿……?。。?!”
就在趙長老打算徹底占有這美人的時候,下身忽然傳來一陣劇痛,他慘叫著翻過身來,卻見自己下身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頓時殺豬一般慘叫起來。
“?。。。『猛?,好痛?。。?!”
汪解語驚惶地睜開眼睛,卻見到趙長老捂著下體慘叫不已,身下已是流了一大灘的血,不禁有些惡心,身子往后縮了縮,這才意識到有人救了自己。
趙長老也知道有人偷襲他,可是沒想到來人這么陰,偏偏在自己最興奮的時候下手,這一刻已是疼得死去活來,捂著下體在地上邊叫邊滾,當(dāng)真是恨不得就此死了。
“你沒事吧?”一道女子的聲音響起,汪解語一怔,已是被人扶起。
才一起身,身上的衣衫頓時成了碎布落在地上,她一時間羞慚無比,還好這救她之人是女子,否則只怕她真要羞愧地當(dāng)場自殺了。
那女子自然是子黍派來的龍勿離,她其實(shí)早就來到了這里,只是對女子的貞潔卻沒什么概念,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制止,只是躲在暗處旁觀,直到那趙長老脫下了褲子,她才被男人下邊的東西嚇了一跳,只覺得十分惡心,當(dāng)即抓起一枚石子便彈了出去,直接斷了趙長老的命根子。
眼見汪解語沒有衣服穿,龍勿離便解下了自己的外衣給她披上,道:“這人這么可惡,我替你殺了他?!?p> 汪解語神色一變,盡管心里恨得趙長老要死,還是阻攔道:“不要!”
龍勿離不解地看著她。
汪解語咬了咬牙,說道:“他身上有命牌,死了宗門會有感應(yīng)的。”
所謂宗門命牌,乃是長老和精英弟子系魂之處,堪比一件中品法器,一旦趙長老死了,山上的劉長老和一眾弟子都會有所感知,等到追下山來,麻煩便大了。
龍勿離聽后為難道:“那怎么辦?我家主人說了要?dú)⑺??!?p> “主人?”汪解語呆了呆,試探著問道:“恩公的主人是?”
龍勿離道:“你不認(rèn)的我了嗎?我們白天還見過的呀?!?p> 汪解語借著一點(diǎn)月光,終于看清了龍勿離的面貌,當(dāng)即大吃一驚,“是……是杜子黍?他是你的主人?”
龍勿離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過他供著我吃飯,我跟著他跑,你們是把這種關(guān)系叫主仆的吧?應(yīng)該是吧?”
“呃……”汪解語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又看了一眼還在哀嚎的趙長老,心下有些害怕,道:“我們快走?!?p> 龍勿離一怔,道:“可主人說了要我殺他,他剛剛還請我吃了一頓飽飯,就這么走了不太好吧……”
汪解語看看那趙長老,猶豫片刻,也下了決心,一咬銀牙,道:“這個淫賊罪該萬死,要?dú)⒁彩俏襾須ⅲ ?p> 趙長老聽了大吃一驚,看著那一步步走近的汪解語,眼神驚恐地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嘶……”
下體的劇痛還在不斷傳來,趙長老疼得渾身抽搐,堂堂一個星官,這時候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汪解語二話不說,一腳踢在趙長老的下丹田氣海穴處,而后又蹲下身來,拿著樹枝在他身上連點(diǎn)幾下,封住了趙長老的周身穴道,而后狠狠戳了一下膻中穴。這膻中穴是三十六死穴之一,被這么戳了一下,趙長老悶哼一聲,眼前一黑,暫時昏了過去。
汪解語拖著趙長老的身子,走了一段距離,而后狠狠地朝地上踢了幾腳,地面忽然陷落了下去,現(xiàn)出了一個龐大蟻穴。她身為靈寶派弟子,對這靈寶山上的一草一木都相當(dāng)熟悉,知道這里有一個附近十里最大的蟻穴,看著那昏死過去的趙長老,竟然還掏出了一瓶食鹽,接著又掏出一瓶白糖,先在趙長老身上撒糖,然后找了幾塊石頭硬塞進(jìn)趙長老口中,又脫了他的衣服,扯下布條綁住了手腳,剩下的拿來堵上了嘴,確定發(fā)不出聲音之后,將剩下那瓶鹽全都倒在了趙長老流血不止的下體上。
“唔……唔?。?!唔?。。 壁w長老在在劇痛之中蘇醒過來,面紅脖子粗,一張臉痛得變了形,龍勿離看了都覺得害怕,汪解語卻是出了一口惡氣,看著那痛苦不已的趙長老,最終一腳將他踢到了蟻穴之中。
食鹽和糖分吸引著螞蟻,趙長老雖然奮力掙扎,卻根本阻止不了成千上萬瘋狂的螞蟻,身上很快被一層黑黑的螞蟻覆蓋,緊接著便滲出了血。
汪解語恨恨地看著那趙長老從一開始的掙扎到后來的奄奄一息,踢著四周的泥土,將趙長老硬生生給活埋了,然后還在上面踩了幾腳,又弄了些落葉覆蓋,直到看上去沒有半分異常之后,這才松了口氣,走到龍勿離身旁,道:“走吧,他一時死不了,等靈寶派的人發(fā)現(xiàn),估計都過去好幾天了?!?p> “你……你怎么這么熟練?!饼埼痣x此時看著汪解語,竟是有些害怕。
“熟練?”汪解語自嘲地笑了一聲,道:“食鹽和糖是我自帶的,想著要是逃到了荒山野嶺,也許還能有點(diǎn)用。”
星師不同于星官,還做不到辟谷,吃東西在所難免。聽汪解語這般說,換了別人或許不覺得什么,龍勿離倒是深有同感,點(diǎn)頭道:“嗯嗯,吃得好才最重要?!?p> 汪解語一怔,道:“總之,多謝恩公相救了?!?p> 龍勿離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從衣袖中取出一份信,道:“哦,對了,這是我家主人給你的,說什么去了皇城,可以去找什么什么九公子。”
龍勿離可沒有意識到私拆他人信件是不道德的,子黍給她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先看了一遍內(nèi)容。
汪解語聽了神色稍顯尷尬,打開信封,只見子黍這樣寫道:“汪姑娘,我看那趙長老不是善罷甘休之人,故勸你早日離開靈寶派?;食侵?,蘇九公子素來享有盛名,事急從權(quán),可向他處暫尋庇佑。”
就這么兩句話,并無別的交代,汪解語看后默然收起了信,向著龍勿離欠身一拜,“姑娘和杜公子的恩情,小女子銘記于心。日后若有機(jī)會,定當(dāng)涌泉相報?!?p> 龍勿離也不知道涌泉相報是什么意思,只是朝她笑笑,道:“好了,事情辦完了,那我先回去啦?!?p> “恩公……一路走好?!蓖艚庹Z本想客套地說一句慢走,可想到兩人身處如此情境之下,只得改了口。
“你也快走吧?!饼埼痣x揮了揮手,轉(zhuǎn)身便向著遠(yuǎn)處飛掠而去。
汪解語吐了口氣,裹了裹身上僅剩的外衣,看了眼那一處平地,匆匆跑進(jìn)了山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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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皇庭道宮之中。
蘇九笑得滿面春風(fēng),拉著身旁一人親切問候道:“四輔,你怎么也來了?我還正愁自己一個人施展不開呢,哈哈哈?!?p> 紫眸少年四輔見了蘇九也如同見到了親哥哥,道:“九公子,不單單是我來了,紫微宮內(nèi)另外七位師兄師姐也來了!”
“是嗎?快去見見!”蘇九聽了大喜,紫微宮的人現(xiàn)在都聽他的號令,一下子多了這么多人,辦起事來自然就容易多了。
進(jìn)了道宮待客廳,只見當(dāng)中正站著七人,各個都是一等星官,分別是軍市、天潢、文昌、開陽、天權(quán)、西咸和東咸。當(dāng)中前三位地位和天相一般,各是蒼州、禹州和神州的州府道宮執(zhí)事長老,修為已是大星官。七人之中,天潢和文昌是女子,其余則皆為男子。
“蘇九見過諸位師兄師姐?!碧K九見了七人,喜不自勝,先拱手行了一禮,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幾位師兄師姐何時來的?怎么也不先通知小弟一聲?”
軍市是位溫和沉穩(wěn)的中年人,穿一身白色大氅,見了蘇九后微微點(diǎn)頭,道:“皇城局勢復(fù)雜,大帝特派我等來助師弟一臂之力?!?p> 蘇九喜道:“有幾位師兄師姐在這兒,還愁何事辦不成的?恐怕不出三日,便能募到一支新軍了?!?p> “新軍?”文昌聽后一怔,追問道:“什么新軍?”
這位文昌星官是位高挑的成熟美女,左眼眼角下還帶著一顆美人痣,梳著婦人裝束,穿一身水藍(lán)色長裙,一舉一動之間,別有一番風(fēng)韻,在紫微宮眾星官當(dāng)中頗受人尊敬。
蘇九恭敬道:“師姐您有所不知,皇城中本有二十萬禁軍,分別由神武、玄龍、圣衛(wèi)、天衛(wèi)四軍統(tǒng)領(lǐng)。為了抵御妖魔,圣皇已經(jīng)派出了圣天衛(wèi)馬步軍十萬精銳,如今皇城中只有神武、玄龍二軍可以調(diào)用??蛇@兩軍隸屬于殿前司,以保衛(wèi)皇都為第一職責(zé),不可輕易調(diào)動。因此,圣皇決定在皇城中募一支新軍,配合南府軍和北府軍一同北上抵御北國入侵?!?p> 文昌聽后暗蹙眉頭,道:“這么說來,新軍豈不是全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yàn)?”
蘇九苦笑一聲,道:“圣皇會讓衛(wèi)尉寺調(diào)撥最好的甲胄,太仆寺正在征調(diào)精銳戰(zhàn)馬,軍器監(jiān)也在全力趕造軍械,司農(nóng)寺和太府寺會全力保障北征錢糧,同時兵部和樞密院也在商議退敵之策?!?p> 蘇九是皇子,對于中天的官制自然一清二楚,可紫微宮這些星官大多一心修道,聽他說了這么多,只覺得頭疼。
開陽是個壯碩的青年,看了蘇九這般喪氣樣,不禁哼了一聲,直言不諱道:“我看那圣皇就是怕死!留著精銳保自己的小命,派一些老弱殘兵去前線,這仗還怎么打?”
蘇九聽了,也只得尷尬地一笑,沉吟片刻,道:“兵貴精不貴多,圣皇準(zhǔn)許我募一支滿員五萬人的新軍,現(xiàn)在編制不變,把招募的人數(shù)減半,軍費(fèi)開支不變。再把募兵的要求提高一個檔次,盡挑城中精銳,或許可與北國一戰(zhàn)。”
眾所周知,軍事編制很少有滿編的,在國庫經(jīng)費(fèi)不足的情況下往往會減編裁軍。中天禁軍當(dāng)中,除了保衛(wèi)皇城的四大禁軍外,還有四州的四大禁軍,這八支軍隊是中天皇朝的主要戰(zhàn)力,因此還能保持滿編,而剩下的諸禁軍情況卻不容樂觀。南府軍和北府軍在禁軍中僅次于八大禁軍,對外號稱是滿編,實(shí)際上兩軍加起來可能連八萬人都不到。
四輔聽后,問道:“那南北府軍,公子現(xiàn)在能夠調(diào)動嗎?”
蘇九從玉帶上取下一只佩玉的金魚袋,將之解開,取出了兩枚金玉虎符,道:“這是南、北府軍的虎符?!?p> 在場眾人除蘇九外都是第一次見到虎符,只見那虎符上騎縫刻著篆字,各自都只有一半,剩下的另一半顯然是在南、北府軍的都指揮使手上。
“好,有這兩支禁軍相助,抵御北國狄兵便也有了幾分把握,”軍市說著,忽然又皺了下眉頭,問道:“不過蘇師弟,你打算用什么名義調(diào)遣兵馬?”
調(diào)兵遣將不是一件小事,縱然有了虎符,若手持虎符之人沒有相應(yīng)的身份,卻也很難調(diào)動一支數(shù)萬人的禁軍。蘇九身為皇子,自然有權(quán)調(diào)動禁軍,可他如今身為紫微宮弟子,乃是修道中人,修道中人不得為官,那就難辦了。
蘇九對這個問題倒是早有考慮,聽軍市問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師兄放心,圣皇已封左相為都督,之后便會開設(shè)都督府,我等雖非官場中人,卻也可入都督府作賓客?!?p> “事急從權(quán),也只得如此了?!避娛新牶簏c(diǎn)了點(diǎn)頭,修道之人雖不得為官,可在這等情形之下,入都督府為都督出謀劃策卻也不算違反禁令。何況以蘇九的身份,手里還握著虎符,這都督府里到底是誰說了算,豈不是一目了然之事?
蘇九最后輕嘆一聲,道:“其實(shí)圣皇要募新軍也有其苦衷,中天有兩百多萬禁軍,可先前神州一戰(zhàn),便調(diào)動了將近一百五十萬禁軍,除掉各地的邊防軍,真正能夠調(diào)動的軍隊已是不多?,F(xiàn)在要緊的就是守住蒼州,只要妖族不背約,屆時神州的軍隊自然會來支援。”
四輔道:“公子放心,大帝派我等前來,便是要助公子穩(wěn)住蒼州的局勢,只要能守住三個月,中天便絕不會有問題?!?p> 蘇九笑了下,知道幾位師兄師姐對這些行軍調(diào)度之事并無多少興趣,聊了兩句之后,便讓人安排著幾位師兄師姐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