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晨

　　在陳墨瞳解決完敵人趕到衛(wèi)濟身邊的時候，衛(wèi)濟的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

　　在最外面的一層是那些圍觀的路人，他們有些人拿著手機不停地拍照，某些知情人在對那些不知情但好事的路人眉飛色舞地講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有些裝束十分精英的人控訴著這個國家執(zhí)法部門的無能，嘴里說著什么自己繳了如此多的稅，卻依然活得不太安穩(wěn)；還有一些人則感嘆世道兇險，祈禱上帝能夠庇佑他們……

　　陳墨瞳撥開人群，沖入其中。

　　圍觀的路人看見一個一頭紅發(fā)，渾身血跡的漂亮女孩沖到傷者的旁邊，紛紛感覺到了有什么故事，舉起手機不停地朝她按著快門，想要拍清這個女孩的臉。

　　最里面的那層護在傷者身邊，是穿著一身特制服裝的武裝部隊，在他們的后面是正在做急救的醫(yī)生。

　　部隊的隊長看見了陳墨瞳，朝她點了點頭，沒有對話，只是讓開了一個位置。

　　圍觀的人一下子又熱鬧起來，瘋狂地按著手中的快門，因為地上的一大片血跡實在駭人。

　　陳墨瞳也驚住了，她知道剛剛衛(wèi)濟是在安慰她，但是沒有想到衛(wèi)濟居然這樣傷的這樣嚴重，她無比的后悔自己的魯莽，如果不是衛(wèi)濟，會不會現(xiàn)在倒下的人是自己？

　　血泊中的那個男孩，穿著一身血T恤，整個后背一片猙獰，男孩趴在地上，兩只手向胸口彎曲，死死地抵住地面，一張臉朝著墻壁用力地歪著，不愿接觸地面，也不愿讓人看見他的那張臉……

　　……

　　【下面播報晨間新聞：

　　昨日下午，位于我州友愛之城的北二十二街，發(fā)生一起惡劣的槍擊事件，事情的起因是警察搜查違禁品，兩名罪犯鋌而走險，擊傷了一位臥底的便衣警察，傷害多名群眾后逃離，后……

　　目前，所有傷者都脫離生命危險，兩名罪犯目前已經全部都被繩之以法，請廣大群眾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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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費城某家醫(yī)院，一間單人病房內。

　　衛(wèi)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的那個女孩溫柔的看著他，并不說話，只是一直看著他。

　　衛(wèi)濟感覺自己的痛苦一點一點慢慢地褪去，女孩的那張臉越來越模糊，在完全看不清之后，他的傷口差不多已經感受不到痛苦了。

　　“哥哥，你該醒了，下次見面，要記住我的名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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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時，衛(wèi)濟已經完全記不清夢里的內容，只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最后只記得那道模糊的聲音。

　　“兄弟，你醒了？”

　　聲音有點兒耳熟，衛(wèi)濟張開眼，一副有點兒熟悉的外國面龐，金發(fā)，似乎見過。

　　“兄弟，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點兒？餓了嗎？想吃什么我可以去給你買，對了對了，你肯定很渴，我給你倒點水喝吧，”那個金發(fā)的外國人喋喋不休。

　　想起來了，是澤維爾。

　　“兄弟，不得不說，你命是真大啊，槍傷，傷口還那么深，還那么多彈孔，要是一般人我估計早就挺不住了，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活下來的人我見過的也就只有你了，我知道你們中國有句俗語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兄弟你放心，接下來的日子上帝他絕對會保佑你的?！?p>　　澤維爾倒好了一杯水，然后給水杯里插了根吸管，十分貼心地將吸管遞到衛(wèi)濟的嘴邊。

　　不插吸管不行啊，衛(wèi)濟傷的是后背，怎么可能讓他躺著，所以衛(wèi)濟現(xiàn)在整個人是趴在病床上的。

　　衛(wèi)濟的確有些口渴，他本來想讓澤維爾閉嘴的，這家伙實在太吵！卻沒什么力氣開口，他現(xiàn)在虛弱的不行。

　　喝了一大口水，因為有些急，還是趴著喝水，有些被嗆到，衛(wèi)濟一陣咳嗽。

　　“兄弟，慢點，慢點?！?p>　　喝了點水，有了些力氣之后，衛(wèi)濟開口。

　　“怎么是你？”

　　“喂喂，兄弟，怎么說我也經常來看望你，你這樣說就實在是太傷感情了?！?p>　　衛(wèi)濟想安靜一會兒，這家伙實在太煩人了，自己又剛醒，實在無法對他好好說話。

　　“我的意思是怎么是你在這兒？”衛(wèi)濟的語氣還是軟了下來，畢竟這人心腸不壞，就是有些吵……

　　“哦哦，我就說嘛，兄弟你一看就是那種重感情的人，怎么可能對我如此絕情，如果兄弟你說的是楚子航的話，那他剛下去吃早餐。”澤維爾高興起來很明顯，兩條眉毛一上一下，很有喜劇演員金凱瑞的感覺。

　　衛(wèi)濟聽完，心中大概對時間有了一個差不多的概念，哦，原來是早上七點四十左右。

　　“不過嘛，這幾天我來你這兒的時候有一個紅發(fā)姑娘差不多一直在你這兒，真沒想到啊，兄弟，在你這里的幾天，我看到她的次數(shù)比我兩年看到的次數(shù)還多?！睗删S爾越笑，衛(wèi)濟就越覺得他像那個著名的喜劇演員。

　　“哥們兒我是真服了，以前的那些兄弟哪有你猛啊，我就提過她一句，都沒說她是誰也沒說人家長什么樣子，你就找到人家了，還敢用命去泡妞，別的不說，兄弟我真服了！別的不敢說，但兄弟你以后要是找我做戀愛咨詢，看星盤啊什么的，我澤維爾要是收你一分錢，這輩子我就不能是個男人！”

　　衛(wèi)濟一聽就知道澤維爾說的是誰，大概是陳墨瞳吧，自己什么時候泡她了……澤維爾他以前提過陳墨瞳了嗎？自己和她大概率是孽緣，兩次都差點因為她死了……還有，突然聊到星座什么的是不是就有點太扯……

　　感覺自己身上受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衛(wèi)濟不想再繼續(xù)趴著，他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丟人……

　　可他才剛醒沒什么力氣，怎么可能翻得過去。

　　象征性的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臉的確比命重要，要是自己生龍活虎的，絕對死也要翻過去，但是現(xiàn)在嘛，傷才剛好，自己才剛大難不死心虛著呢，面子什么的現(xiàn)在還是算了吧……

　　“我躺了幾天了？”衛(wèi)濟隨便找了個話題。

　　“兩天三夜，兄弟你不提我還沒發(fā)現(xiàn)，你的傷好的也太快了，剛來的時候差不多都快死了，結果才三天就醒了，傷還好的這么快，幾乎一天一個樣，兄弟，您就是現(xiàn)代金剛狼？”

　　衛(wèi)濟不想理澤維爾夸張的發(fā)言，現(xiàn)在他只想靜靜，別問靜靜是誰，就是想她。

　　有些無趣，他看見澤維爾坐的那邊柜子上有水，一大束康乃馨和一大束百合，一些水果，還有一份報紙。

　　“給我看看報紙吧?！毙l(wèi)濟開口。

　　“我靠，兄弟你真是慧眼如炬啊，一眼就知道報紙不簡單?！?p>　　澤維爾嘴上調侃，但是拿報紙的速度卻是不慢，將報紙從柜子上拿下來，說：“兄弟，你手還能動嗎？要不要我?guī)湍惆褕蠹埮e著，我沒關系的?！?p>　　都這樣說了，衛(wèi)濟怎么可能還會讓他幫忙拿報紙，心中的確感動是不假，但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

　　一只手顫巍巍的拿著報紙，只能用余光去瞟上面的內容。

　　首先是一張吸人眼球的照片：

　　一個趴在地上的男孩與地上的紅色血液融成一體，一個一頭紅色長發(fā)的女孩趴在男孩的“尸體”上，無力又自責。

　　女孩的表情凄然的令人心碎……

　　衛(wèi)濟現(xiàn)在知道澤維爾話中的調侃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