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能是看你不順眼吧
不能喊“先生”,寧染也不知道怎么稱呼他好,干脆直接點,問:“如今盛勢集團(tuán)在華國商場的地位非同小可,做慈善這件事,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對公司好,為什么無償讓我們學(xué)校出了風(fēng)頭?”
空氣一瞬間凝滯。
景南暄薄唇輕扯,卻沒有半點笑意:“盛勢集團(tuán)能有今天,可不是靠努力奮斗和行善走過來的,我沒這么磊落。”
他頓了下,清冷的聲音聽上去暗含了幾分自嘲:“我什么樣,你不是早就見過了嗎?”
寧染頓時皺眉,關(guān)注點卻不在這上面:“那你沒放火搶劫……犯.法吧?”
難道前世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或者她遺漏的事情?
景南暄:“……”
“沒有。”
寧染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錢是自己賺的,又沒干缺德的事,人磊不磊落有什么關(guān)系?”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景南暄反應(yīng)遲鈍了一下,偏頭看她,時常盛滿漫天冰雪的眼中溢出一種莫名的情緒,像是有消融的趨勢,周身的氣息不再生硬冷冽。
他也不愿再說這些比較偏陰暗的話題,語氣不摻假意道:“學(xué)校捐款,聽起來好聽?!?p> 這是回答她一開始問的問題。
為什么無償讓他們學(xué)校出風(fēng)頭?
因為學(xué)校捐款,聽起來好聽。
寧染:“……”
好吧。
有錢任性,他開心就行。
“……”
寧染重新坐回車后排,打開了窗。
等待宋叔醒來的過程,在黑暗中,她收到了景南暄推給她的教練的微信。
寧染這才意識到不對。
報個防身術(shù)的班確實對她未來有很大的幫助,但她沒錢啊。
寧染果斷在和景南暄的對話框里輸入了“我想了想,還是不學(xué)了”幾個字,又覺著難為情,不斷摁刪除鍵。
那可是景南暄誒,人家難得的一番好意,她怎么能拒絕或是心領(lǐng)呢?必須雙手虔誠地接受才行。
寧染硬著頭皮把他發(fā)來的微信加入通訊錄里,對方似乎是手控,頭像是一雙骨節(jié)分明,冷白皮的手,性別女,幾乎是秒通過她的微信,還親切地喊她小美女。
[Miss溫:小美女你好,我叫溫淺。]
[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呀?]
[在哪上學(xué)?]
[學(xué)習(xí)防身術(shù)的時間不著急哈,你來安排就好,我都有空。]
[小美女,你和景南暄是什么關(guān)系啊?我從來沒見過他和那個小姑娘走這么近。]
寧染看著不停跳出來的信息,她還是第一次認(rèn)識這么熱情如火的人,一個字都回答不上,有點招架不住。
她把這些問題都匯總在一起剛發(fā)出去,駕駛位上昏迷的人總算醒了過來。
就像是睡了一場舒服的大覺,宋叔眼眸惺忪,捶了捶長時間彎身趴在方向盤上受不住的老腰,想起什么。
他一個激靈地看向窗外,沒人。
回頭,車后排,寧染剛放下手機,接觸到他慌亂又帶著掃視的目光。
見她完好無損一點事也沒有,宋叔吐了一口氣,又覺得不太對。
“小姐,剛剛……”宋叔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著的,趴下前,明明看見有人早早就躺在地上等待碰瓷,打開車門,好像還有一個黑影朝他沖過來,怎么現(xiàn)在……
如果說那些都是夢里的場景,那他又沒生病,也沒有什么藥需要吃,怎么會困到在路上就睡著?
怎么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宋叔還是問了出口:“小姐,我剛剛是不是被那個碰瓷的拍暈了?”
寧染沉默,心根本不在這里,手機頁面還是她與溫淺的聊天框。
在她回復(fù)和景南暄只是認(rèn)識,沒有其他特別的關(guān)系,溫淺調(diào)侃她那就多認(rèn)識多認(rèn)識,很快就熟透了。
寧染在黑暗里紅了耳尖,在宋叔第三次喊她,抬起頭。
余光里隱約掠過窗外的一抹黑影,寧染望出去,只能捕捉到男人在漆黑的地方消失在樹后通道的背影一角。
寧染回過神,想著景南暄剛剛一直在這里的緣由。
看著她安全離開才走。
寧染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在和景南暄的對話框里打下“謝謝”兩個字,分心琢磨了一下宋叔問她的話,靠著靠墊,閑閑地回答:“他有個同伙,那個同伙打暈的你。”
宋叔:“可是我們無冤無仇的,為什么……”
“可能是看你不順眼吧?!睂幦究粗谋砬?,知道他心里想的其實是如果是因為看見他們開著豪車,劫財還是劫色,都應(yīng)該是沖著她來,把玩著指甲冷笑。
“畢竟缺德事做得太多,容易遭報應(yīng)。”
……
遇險一事之后,寧染覺得太蹊蹺,當(dāng)晚就報了警。
可惜那段路沒有監(jiān)控,找起人來難度加大。
宋叔不知是覺得學(xué)校后門的那條路詭異,還是幫寧向琛對她做了太多缺德的事,真信了她的話,“會遭報應(yīng)”,有了陰影,這段時間都讓她在學(xué)校正門等他接她回家。
生活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
導(dǎo)致寧染忘了什么事。
早上九點,寧染本該借著在圖書館里看書,到和溫淺約定的地方碰面,學(xué)習(xí)兩個鐘頭的防身術(shù),卻忽然被某位周校長打來電話,命她立馬趕往學(xué)校操場集中。
于是,她才想起今天是她帶他們學(xué)校的籃球隊前往外語大學(xué)打比賽的日子。
好在她去學(xué)習(xí)防身術(shù)穿的是運動服,所以在十個籃球隊員的眼里,她只是遲到了,沒有忘記今天要來帶他們?nèi)ケ荣惖氖虑椤?p> 甚至似乎是怕她因為自己的遲到,讓他們在太陽底下暴曬等待,還笑瞇瞇地說“曬一曬更健康”之類的話。
只不過這些話他們沒能一個一個講出來,就被身著黑色T恤,剛退役不久的中年男教練凜然的眼神震了回去。
寧染也不說話,聽著他嚴(yán)肅囑咐球員們的聲音,第一次真切地看著身邊高兩米的男人,莫名的壓迫感。
頓時讓她覺得,自己是有多么的……渺小。
等待學(xué)校的專車到來,是輛大巴車,空余位置很多,寧染坐到了司機后面的位置,不少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時都看了一下她旁邊的座位,卻沒人敢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