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審判會（下）【5k字】

　　大巫師忽然攔下了莫亞？

　　不光是臺下的人，就連站在臺上的巫師們大都數(shù)眼中也是閃過一抹茫然。

　　就連莫亞自己以及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愛德華也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安靜。

　　安靜到有些死寂的那種。

　　漸漸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集中到了同一處。

　　并非莫亞，也并非伯耶，更不是愛德華或者其他的巫師。

　　而是一名正大口地喘著粗氣的老人。

　　——方才喊莫亞留手的，就是這名精神力連資深學(xué)徒水平都達(dá)不到的老人。

　　“雷克斯，不用著急，有什么想說的可以慢慢說?！?p>　　一旁的伯耶看著氣喘吁吁地老者，微笑著走下石臺來到對方身邊，一邊為老者施加了一道強化體質(zhì)用的生命巫術(shù)，一邊用充滿磁性的溫和聲音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莫亞看著伯耶，又看了看那名叫雷克斯的老者，腦中的思路開始瘋狂轉(zhuǎn)動。

　　大巫師到底做什么？

　　這個老人也是提前安排好的？

　　不，不對，從對方的表情來看，顯然根本沒料到這一幕。

　　雷克斯，雷克斯……

　　這個名字自己似乎在哪看到過？

　　等等！

　　忽然，一道靈光從莫亞腦中掠過，大量的先前被他忽略的細(xì)節(jié)瞬間串聯(lián)到一起。

　　莫亞的瞳孔猛地一縮，他驟地轉(zhuǎn)抬起頭，看向遠(yuǎn)處，又看向了站在臺下的大巫師了，手腳逐漸冰涼。

　　錯了，錯了，全都錯了！

　　他根本沒猜對伯耶的真正想法！

　　他一直以外對方目的是想借助這次的事件警告一些巫師，可到現(xiàn)在他才驟地反應(yīng)過來，從一開始，這個叫伯耶·利爾斯的男人就從未真正在意過巫師們的反應(yīng)！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一直都注視著臺下的那群普通人與學(xué)徒！

　　可是，想做什么？大巫師他到底想做什么？

　　臺下，名為雷克斯的老人在大巫師的巫術(shù)下迅速地緩過氣來，而站在臺上的莫亞額頭上則是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莫亞感覺自己的嘴唇有些干涸，他的喉嚨微微蠕動，呼吸漸漸凝滯。

　　他隱約已經(jīng)猜到了大巫師的目的，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不敢相信！

　　可是，事實恐怕……

　　只見老者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氣后，抬起頭，滿是皺紋的面龐上卻是無比清明的目光，他看向伯耶，用無比堅定地語氣向?qū)Ψ綉┱埖溃?p>　　“尊敬的大巫師，我是生命學(xué)派的一名學(xué)者，我懇請您，能否不要現(xiàn)在就殺死復(fù)蘇巫師愛德華閣下。”

　　老者的聲音不算響亮，但卻仍讓站在前排的人們以及臺上的巫師們紛紛一愣。

　　這是在為愛德華求情？

　　一些人看著雷克斯，眉梢微皺。

　　而莫亞則是嘆了口氣，閉上了雙眼。

　　他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果。

　　雷克斯的那種眼神，雖然因為年齡的老邁讓瞳孔中的光彩染上了一抹渾濁，但莫亞絕對不會認(rèn)錯那種眼神。

　　那絕對不是在求情，而是……

　　“大巫師閣下，我希望您能允許我們，以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向復(fù)蘇巫師愛德華發(fā)起挑戰(zhàn)！”

　　——愿意賭上一切的挑戰(zhàn)者的眼神。

　　雷克斯的這句話，被大巫師利用巫術(shù)特地放大了聲音，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話語回蕩在場地的上空。

　　一時間，除了莫亞和伯耶以外，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們看著雷克斯，似乎在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跪在地上的愛德華同樣如此，他愣愣地看著臺下的雷克斯，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在說什么。

　　但年老的雷克斯似乎并不在意這些，而是表情莊重地看著伯耶，等待著他的答復(fù)。

　　“我想知道，你口中的挑戰(zhàn)，具體是指什么？”

　　伯耶看著雷克斯，微笑著說道。

　　“關(guān)于這點，請問大巫師能否同意我與愛德華巫師閣下親口講述？”

　　雷格斯不卑不亢地說道，伯耶見到對方的樣子，微微一笑。

　　“當(dāng)然可以?！?p>　　說著，他主動讓開道路，同時朝愛德華的方向掃了一眼，只見愛德華身上的封印巫術(shù)，包括用于壓制對方精神力和魔力的巫術(shù)在內(nèi)，一并被解除。

　　這讓愛德華為之一愣，可正當(dāng)他打算逃跑時，伯耶聲音忽然在他腦中響起。

　　“是接受他的挑戰(zhàn)，還是現(xiàn)在被我殺死由你自己選?！?p>　　愛德華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但卻不敢多言，只得眼神不善地看著眼前的雷克斯。

　　“你剛才說，你想挑戰(zhàn)我？”

　　“是的，愛德華巫師閣下?！?p>　　“呵呵，你覺得我憑什么會接受你的挑戰(zhàn)，或者說，你有什么資格向我挑戰(zhàn)！”

　　愛德華看著年邁的雷克斯，不屑地說道，就在這時，伯耶的聲音忽然響起。

　　“如果你答應(yīng)他的挑戰(zhàn)，我可以以我的名譽保證不再計較你的過錯?！?p>　　聽到這句話，愛德華的瞳孔一縮，唰地一下轉(zhuǎn)過頭，死死地盯著伯耶。

　　“伯耶，你確定！”

　　“自然，既然他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做籌碼，那我自然會尊重他們的選擇?！?p>　　伯耶點了點頭，同時掃了眼愛德華，語氣有些冰冷地說道：

　　“當(dāng)然，如果你輸了，我會將你就地處決?！?p>　　愛德華聞言，表情一陣變換，雷克斯則是面露感激之色地朝伯耶鞠了一躬。

　　“說吧，你到底打算挑戰(zhàn)什么？”

　　愛德華語氣不善地朝雷克斯問道，老者則是深吸了一口氣后，彎下身，語氣尊敬地朝愛德華說道：

　　“愛德華閣下，我，以及我的弟子們，希望能和你進(jìn)行一場比試，比試的內(nèi)容則以您的研究為主！

　　您先前說沒有成為巫師天賦的人就毫無用處，我對此并不認(rèn)同，但我很清楚，連資深學(xué)徒都不是的我并不能像莫亞巫師那樣去用強有力的方式來說服您。

　　因此，我們選擇用我們自己的方式，來捍衛(wèi)屬于我們這些并非巫師的學(xué)者的尊嚴(yán)！”

　　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進(jìn)了每個人的耳中，巫師也好，巫師學(xué)徒也罷，包括那些尚未入門的普通人，在聽到這句話時，表情紛紛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動容。

　　愛德華看著眼前的年老力衰的雷克斯，一時間竟是被對方的身上的氣勢給鎮(zhèn)住了。

　　可隨即，他的臉上就浮現(xiàn)出一抹慍怒，似乎是因自己竟被一個連資深學(xué)徒都不是的家伙給嚇到而感到羞憤。

　　“呵，捍衛(wèi)尊嚴(yán)？但你的方法簡直是愚蠢到讓人發(fā)笑，你不會覺得，光憑你身后的這群普通人就能和一名超凡巫師比肩了吧！”

　　愛德華嗤笑一聲，不屑地看向了雷克斯的身后，只見在對方的后面，有著十來名樣貌全都在中年以上的人，并且無一例外，這些人全都是巫師學(xué)徒，沒有一個達(dá)到正式巫師的。

　　這些就是雷克斯口中的弟子，在剛才才從人群中擠出來，相繼趕了過來。

　　“不，不對，或許我應(yīng)該感謝你們才對?！?p>　　忽然，愛德華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著說道。

　　沒錯，一群連巫師都不是的家伙居然打算拿他的研究來和他進(jìn)行比試？這種事情根本毫無懸念。

　　比試的內(nèi)容是他無比熟悉的研究，而他則是有著驚人的身體素質(zhì)與計算能力已經(jīng)和凡人不在一個檔次的大腦的超凡巫師，并且他還有著整整兩百多年的累積。

　　這種情況下，愛德華根本找不出一個輸給眼前這群人的理由！

　　“不，愛德華巫師閣下，您搞錯了一點?！?p>　　雷克斯忽然兩腿一并，神色莊重地說道。

　　“和您比試的并不會有這么多人，這樣是不公平的?！?p>　　說著，雷克斯的身后主動站出來了兩人，一名是看起來還算強壯的中年男子，另一個則是頭發(fā)花白，看起來和雷克斯差不多年齡的老者。

　　“這場比試，由我們?nèi)齻€人來參加即可?！?p>　　只用三個人就即可？多了對他不公平？

　　聽到雷克斯如此認(rèn)真地說出這種話，愛德華腦中莫名竄出一股火氣，一時間氣急而笑。

　　“好，很好！就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有什么本事！”

　　……

　　一小時后。

　　突然到來的變故讓審判會的情況一下子就變得復(fù)雜了起來。

　　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原本以為一個上午就能解決的處刑會，現(xiàn)在莫名起碼變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學(xué)術(shù)比試。

　　以研究為對賭內(nèi)容，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分出結(jié)果的，好在有眾多巫師在場，只用了半個小時不到就成功地將場地改造完成。

　　只見以真理之塔為中心，直接升起了一圈圈巖墻，構(gòu)建出了半圓形的巨大場地，看起來就像騎士比試用的大競技場一樣。

　　場地的中央，擺放著先前被處決的十二具巫師的尸體。

　　巫師們和伯耶一起站在真理之塔中，而從真理之城趕來的人們則是坐在半圓形的競技場的一排排座椅上。

　　剩下的還未被處決的救贖派巫師，則被束縛在真理之塔的大門前，保持著下跪的姿勢。

　　“愛德華巫師閣下，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雷克斯朝愛德華詢問了一句。

　　“嗯，我這邊沒有什么問題?！?p>　　“那我們的比試就正式開始吧?！?p>　　“沒問題?！?p>　　說完，愛德華看著眼前的六具尸體，神色逐漸發(fā)生了變化。

　　一種冷靜而理性的氣質(zhì)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當(dāng)真正進(jìn)入研究的狀態(tài)后，愛德華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大量的莎草紙開始整齊有序地飄到半空中，其中一部分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號和數(shù)字，那是他之前研究整理的一些數(shù)據(jù)，這份數(shù)據(jù)兩邊都有一份一樣的。

　　更多的則是一片空白，那是他為了記錄接下來測試的一些數(shù)據(jù)所準(zhǔn)備的。

　　以超凡巫師的記憶力，其實早就不需要這種東西，但愛德華作為一個研究者，雖然在加入救贖派系后就荒廢了，但依舊保持著將所有東西全部精確記錄下來的習(xí)慣。

　　沒有理會他人的目光，也沒有理會雷克斯那邊的情況，愛德華瞬間就進(jìn)入了心無旁騖的狀態(tài)。

　　解剖刀，解剖盤，鑷子……各種儀器在魔力的操控下精確地舞動起來。

　　接著是用來防止尸體腐爛的巫術(shù)，然后是用于強化肉體的生命巫術(shù)，同時超凡巫師級的精神力開始無比細(xì)致地觀察期尸體的情況，并在大腦中高速地對比著數(shù)據(jù)。

　　當(dāng)正式進(jìn)入狀態(tài)后，愛德華就如同一具精確的木偶，在大腦的支配下，身體不會做出半個多余的動作。

　　精確，高效，如行云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觀眾席上不少人的目光不知不覺就被愛德華這邊給吸引了過去。

　　縱使他們厭惡著愛德華，可在場的相當(dāng)一部分人都是從小就和巫師體系接觸，受著各種知識的熏陶。

　　因此，當(dāng)看到愛德華的研究過程中，輕而易舉地就察覺到了對方研究中存在的那種“美感”，并逐漸沉迷于其中。

　　相比之下，雷克斯那邊就簡陋得多了。

　　因為精神力有限的緣故，他們沒法像愛德華那樣利用大量的巫術(shù)來輔佐研究，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地手動進(jìn)行。

　　一點點劃開尸體，借助提前準(zhǔn)備好的巫術(shù)道具里的防腐巫術(shù)和生命巫術(shù)來實驗，采集數(shù)據(jù)是也必須仔細(xì)地反復(fù)檢查，防止出現(xiàn)錯誤。

　　和愛德華那邊相比，雷克斯三人的研究過程可以說極度樸實，甚至讓一些原本對雷克斯抱有信心的人也逐漸滴下了冷汗。

　　當(dāng)真正看到普通人和超凡巫師在研究過程中的區(qū)別后，很多人才忽然發(fā)現(xiàn)二者在對知識的探究的簡便程度上上確實存在著遙不可及的硬性差距。

　　超凡巫師一個念頭就能搞定的步驟，普通人可能得小心翼翼地忙碌上數(shù)分鐘。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愛德華的眼中開始閃爍無比興奮地光芒。

　　太完美了！

　　他從未有一刻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是如此之好，腦中的靈感不斷地涌現(xiàn)，一組組復(fù)雜的謎題如同莎草紙一樣稍加思索就能捅破。

　　自己有多久沒能體驗過這種感受了？五十年？還是一百年？

　　似乎自從他選擇加入救贖派系后，就再也沒有過這種狀態(tài)。

　　但這次不一樣。

　　沒錯，沒錯！

　　這次一定能成功！

　　愛德華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抹紅潤，看上去似乎十分亢奮。

　　他能感受到。

　　無比清楚地感受到！

　　真理正在向自己招手！

　　大腦仿佛在瘋狂地呻吟著，不斷地發(fā)出‘啊，原來是這樣’的感慨。

　　愛德華感覺自己進(jìn)入了一種超然狀態(tài)，他感覺自己仿佛如同一個樂師，在補完一篇原本殘缺的絕世樂章。

　　漸漸地，愛德華忘卻了時間，徹底沉浸在了研究中，直到夜晚悄然降臨時，愛德華忽然一拍實驗臺，無比激動地大喊道：

　　“我成功了！新的生命能量的運用理論！被我找到了！”

　　接著，他掃了眼另一邊正籠罩在照明術(shù)的光芒下埋頭研究的三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果然，毫無用處普通人又怎么可能與巫師相媲美？

　　愛德華，抬起頭，看向站在真理之塔中的伯耶，朝對方大喊道：

　　“伯耶！看到了嗎？是我贏了！他們已經(jīng)輸了！”

　　“愛德華，你似乎搞錯了什么？這場比試的期限是七天，而不是你提前有了結(jié)果就算結(jié)束?！?p>　　伯耶掃了眼愛德華，平靜地說道。

　　“這根本沒有意義！我已經(jīng)研究出了答案！哪怕他們最終得出了結(jié)果，也是我比他們更快，依舊是我贏了！”

　　“沒有意義？愛德華，是誰告訴你，你的答案就一定是對的了？”

　　伯耶依舊是用那副平淡的口吻回答著愛德華。

　　“伯耶，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說我的結(jié)論是錯的？開什么玩笑！”

　　“你似乎忘記了研究中要保持安靜這一點，愛德華，再吵下去，我不介意提前動手?！?p>　　伯耶看著一副勃然大怒模樣的愛德華，似乎根本不在意對方，而是很直接地警告了一句。

　　愛德華聞言，臉色一邊，眼中露出強烈的不甘和怨恨，但還是老實地閉上了嘴，盤膝而坐，通過沉浸在冥想中來強行讓自己保持安靜。

　　時間繼續(xù)流逝。

　　當(dāng)?shù)诙斓睦杳鞯絹頃r，臺上的人群已經(jīng)換了一批。

　　普通人和學(xué)徒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一整天都待在這里，倒是臺上的巫師們幾乎沒什么動靜，從始至終都矗立在那里，安靜地看著雷克斯三人的研究過程。

　　對巫師們來說，動輒一周的不吃不喝幾乎都是家常便飯了，況且真餓了的話喝一支基石魔藥就是了。

　　但這場比試的時長還是讓很多人都感到意外，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雷克斯三人并非巫師，只是三名老邁的巫師學(xué)徒，他們根本做不到不眠不休的研究，因此三人每天都有八小時用于睡眠和進(jìn)食以及排泄。

　　并且因為是三個人的緣故，當(dāng)出現(xiàn)爭議時，三人還經(jīng)常要討論上小半個鐘才能確定下來一個結(jié)論。

　　因此，直到第六天的下午，雷克斯才終于拿著一踏厚厚的莎草紙，走到了真理之塔的下方，大喊道：

　　“大巫師閣下，我們的研究也結(jié)束了?！?p>　　“很好。”

　　伯耶微笑著緩緩飛落到地面上，接過雷克斯遞過來的草稿，掃了眼一眼后，輕輕一笑，來到愛德華的身前。

　　“愛德華，你的呢？”

　　愛德華聞言，睜開眼，不屑地掃了眼伯耶手中那一踏厚重的莎草紙后，將自己的結(jié)論也交到了對方手中，同時譏笑道：

　　“伯耶，你特地玩這些戲碼，到最后又有什么意義，你不會覺得憑著幾個快邁進(jìn)棺材里的普通人，就能在智慧上戰(zhàn)勝一名超凡巫師了吧？”

　　伯耶沒有理會愛德華的譏諷，只是平靜地接過對方遞來的結(jié)論。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場上的氣氛開始逐漸沉重。

　　不少人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還有些人則是露出的悲觀的眼神。

　　經(jīng)過了這六天后，很多人都認(rèn)為雷克斯已經(jīng)不可能贏得了愛德華了。

　　一些曾和雷克斯交好的人甚至有些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場上唯有極少數(shù)人在看向雷克斯時，還有著絕對的信任。

　　那是雷克斯的弟子們，以及…站在真理之塔中的莫亞。

　　至于亞穆？在第三天的時候，這家伙用尿急為理由溜走了。

　　以伯耶神話巫師的能耐，在已經(jīng)看到結(jié)論并且還有對比的情況下，想要得出結(jié)果并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于是，二十分鐘后，伯耶平靜地抬起頭，看著愛德華，在愛德華和大量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用冰冷的語氣說出了結(jié)果：

　　“愛德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