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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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幸福美滿早就不見了!”中年人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沒有生機的空洞之物。
他已經(jīng)失業(yè)很久很久了。夫妻倆現(xiàn)在關(guān)系也非常緊張,老婆對他態(tài)度非常不好。
老婆原本可以嫁個好人家的。她嫁給他,是看中他能吃一輩子的技術(shù)飯,
他本來也真的能夠供養(yǎng)這個家一輩子的,可誰能想到……
他的生活已經(jīng)變得非常痛苦,他心里盼望的就是,把自己賣掉。
“買下我吧,眼下這是我能為家里做的唯一的事了?!?p> 中年人眼巴巴的看著李辛毅。
他竟然是在哀求著變成動物。
“跟他簽協(xié)議?!?p> 李辛毅吩咐小白臉說。
中年人拿了錢,臉上滿是欣慰的表情。
“兩天后你就得跟我們走?!崩钚烈銓χ心耆苏f。
中年人連忙說:“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就能跟你走!”
李辛毅又無語了?!斑@么急干什么?你不跟家人再一起好好的團圓兩天?”
中年人急促的說,“我留下錢就行。那婆娘根本不在乎的?!?p> 這個男人已經(jīng)不想在這個家繼續(xù)呆下去了。以前溫柔可人的妻子,現(xiàn)在看他就是罵,不斷的羞辱他,無數(shù)次催促他趕緊去變成畜牲,
中年人早就失去了當年的自信,現(xiàn)在他看到她就怕,怕她又開始罵人,怕她朝自己潑洗碗水。怕她當著自己的面與別人……
他早就沒有尊嚴了,沒有尊嚴無所謂,但他怕這一切當著兩個孩子的面進行……
李辛毅心情復(fù)雜的看了這個中年人很久。
“兩天后?!?p> 他重復(fù)了一句,就帶著小白臉走了。
。
李辛毅從中年人的經(jīng)歷中,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藏信息。
世界的怪異,不是一直都這樣的。是某一天開始突然變化的。
電子零件廠的倒閉,可能就是‘神明’刪除掉科技的結(jié)果之一。
既然這里曾經(jīng)有過電子零件廠,就說明一定也有過別的科技。包括可以快速到達100公里外的科技。
但這一切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卻沒有人記得。
也許就是死胖子當上老板的時間——一兩年前。
現(xiàn)在李辛毅只想知道‘神明’究竟是什么。這些問題的答案,都在那個叫‘猖導(dǎo)’的植物人那里。
‘猖導(dǎo),這算什么狗屁名字?’李辛毅喃喃自語的說。
怎么有人叫這樣的名字?他姓‘猖’?又或者,這是個稱號,并不是名字?
如果猖導(dǎo)是個植物人,那么,疤臉是怎么接受來自猖導(dǎo)的命令的呢?
這破地方,真的是什么都鬼得很。
李辛毅一邊走路一邊罵罵咧咧的想著。
。
一天結(jié)束后,李辛毅去找茉莉。
這兩天,由于李辛毅腦子里事比較多,就沒有理茉莉。等他想起來的時候,茉莉似乎被冷落后生氣了。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由于跟疤臉打交道還有兩天,暫時可以輕松一下,李辛毅決定還是去哄一哄茉莉。
走在路上,李辛毅在想,兩天不見面就耍小性子,這樣的女友是不是太黏人了,這樣的性格不太好,需要適當?shù)恼{(diào)教一下。
想著想著走到了茉莉家,來開門的是茉莉的媽。
她媽跟茉莉的瓜子臉不一樣,是個圓臉。
“阿姨好,我來找茉莉?!崩钚烈愫苡卸Y貌的說。
“進去吧?!避岳蛩龐屆鏌o表情的說,既沒有熱情客氣的感覺,也沒有不高興。
李辛毅發(fā)現(xiàn)茉莉爸媽跟兩個鄰居正在叉麻將。她媽叉起麻將來倒是挺活躍的,表情生動,時不時一驚一乍的。
四個叉麻將的中老年人,沒人跟李辛毅說話,他就直接上樓去找茉莉。
茉莉正在本子上寫著什么,一看見李辛毅,立馬跳了起來,把本子蓋上。
“你在寫什么?”李辛毅笑嘻嘻的說。
“我跟你可不熟啊,陌生人,”茉莉冷哼一聲說,“你有什么事嗎?”
“才兩天沒見,至于嗎?”
茉莉氣哼哼的?!皟商炀涂梢越邮芰??兩天了,一句話都沒說,連個小紙條都沒有。”
“讓我看看你在寫什么?!崩钚烈忝偷慕议_那個本子的封皮。
“不準看!”茉莉大叫道。
可是晚了,李辛毅已經(jīng)看到了本子上的字。
上面寫的是‘給李辛毅先生的一封信,陌生的李辛毅先生,你可能已經(jīng)忘了我……’
李辛毅只覺得好笑,“你準備寫了這個拿來干什么?”
“不要說了啦!”茉莉臉上有些發(fā)紅。
她本來準備用這個信來撒個嬌,可是被提前發(fā)現(xiàn)了,此刻自己也覺得有點幼稚。
李辛毅和茉莉打鬧了一會。李辛毅說:“要不,去我家吧?”
他不怎么喜歡茉莉家的氛圍,也不知道為什么。
一聽到去他家,茉莉立刻頗有深意的看著他,“又去你家啊?你是不是終于想跟我發(fā)生一些……”
李辛毅義正言辭的說,“請不要過度解讀?!?p> 茉莉并不知道李辛毅為什么不會跟她過度親熱。
當兩人一起走下樓時,樓下四個人還在嘩啦啦的叉著麻將。
茉莉說:“爸媽,我出去了,晚上不回來了?!?p> 沒有人回答,李辛毅覺得有些奇怪,他轉(zhuǎn)頭看了看麻將桌。
茉莉的父母都看著麻將,她爸揮了揮手,好像是表示‘去吧’,又好像是在趕蒼蠅。
李辛毅有點無語。她爸媽還真就不在乎女兒夜不歸宿。
李辛毅婉轉(zhuǎn)的問茉莉:“你晚飯吃了嗎?”
“沒有啊?!避岳蛘f,“他們麻將要叉到凌晨一二點呢,哪想得起來做飯?!?p> 李辛毅嘴張了張,又閉上了。還是那句話,別人家的事,不要輕易發(fā)表意見。
李辛毅覺得奇怪的是,這么可愛活潑的女兒,是怎么被這兩個冷漠的爹媽培養(yǎng)出來的?
他憐愛的摸了摸茉莉的臉,她的臉,光滑潔凈,白白嬾嬾的。他又想了床上那恐怖的一幕。
茉莉說:“干嘛呀,一直摸我的臉?”
李辛毅說:“我手上有鼻涕,找個東西擦一擦?!?p> 茉莉怒而發(fā)動一波粉拳攻擊。
想到茉莉的臉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兩張臉的情形,李辛毅心里就有點沉甸甸的。那究竟是什么怪異,他無法解釋、也無法忘記。